這宅子古色古香,完全是按照古代的樣式建造的。

包括門口的拴馬石,石獅子,紅門上的黃銅釘。

可是有的地方,卻又不像是古代的東西。

比如掛在門口的兩盞燈籠,裡面竟然是電燈泡。

比如門口的牌匾,上面的字型竟然是印刷體。

我對姜大師說道:“這宅子,是現代人做出來的?”

姜大師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天機門的人,最近雖然開始出來興風作浪了。”

“但是,他們絕對沒有離開過村子。甚至連亂葬崗都沒有離開過。”

“這些電燈,這些字型,他們不可能弄出來。”

我說道:“天機門的人,好像控制了不少魂魄。之前還在夢裡面想要害我。”

“他們是從這些魂魄當中學到了現代的東西嗎?”

姜大師還是搖頭。

他說道:“不排除有這種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你想想,他們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年了。他們滿腦子想的,肯定是怎麼從這裡逃出去。”

“出去之後,怎麼復仇。”

“他們哪有心思學什麼電燈?學什麼字型?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我嗯了一聲:“這倒也是。”

姜大師說道:“我思來想去,這宅子只能是一類人弄出來的。”

姜大師說到這裡的時候,我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說道:“那群普通人?”

姜大師點了點頭。

之前姜大師跟我說過,亂葬崗中的封印,之所以被破壞的這麼快,是因為有一群普通人,他們帶來了一個邪物,葬在了亂葬崗。

邪物的邪氣,從外面侵蝕了封印。

而帶來邪物的人,是一群普通人。

普通人的壽命很短,他們只可能是現代人。

果然,姜大師和我想的一樣。

他說道:“普通人下葬的時候,無論葬的是什麼,總習慣搞他們那一套。”

“燒幾張紙錢,擺一些供品,弄一些紙紮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宅子就是紙紮活。”

我說道:“如果是紙紮活的話,那也太精緻了吧?恐怕不便宜。”

姜大師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有能力葬邪物的普通人,在凡人當中,估計也是非富即貴的存在。”

“他買來的紙紮活,肯定很精緻。”

“不過,這宅子能精緻到這種程度,肯定也是受了邪氣的影響。”

“所以,我們只管進去,這裡面沒有天機門的人。”

我聽了姜大師的分析之後,感覺頗有道理,於是推門就要進去。

誰知道姜大師伸手把我攔住了:“怎麼這麼沒禮貌呢?陌生人的家,咱們得敲門啊。”

我:“……”

我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姜大師已經開始敲門了。

很快,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有一個人探出頭來。

這人穿著紅上衣,綠褲子,別提多彆扭了。

他看了我們一眼,衝我們點了點頭,然後側了側身子,示意讓我們進去。

我都看傻眼了:“就這麼簡單嗎?”

不過我仔細看了看,這傢伙長得……很像是那一天,邀請二狗進去的那個人啊。

我們現在進去了,這不是去參加鴻門宴了嗎?

這一趟恐怕凶多吉少。

姜大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直接就進去了,而我連忙跟上去。

那人關上門,衝我們詭異的笑了笑,然後走在前面引路。

我和姜大師跟在後面。

我用手指捅了捅姜大師,低聲說道:“你小心點,這傢伙不對勁。”

姜大師微微一笑,在我耳邊說道:“我早看出來了,他是鬼奴。”

我好奇的問道:“什麼是鬼奴?”

姜大師說道:“就是成了精的紙紮童男女。”

我哦了一聲。

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鬼奴的事情,我聽說過,只不過我們不叫鬼奴,我們叫鬼童。

據說紙紮活不能做的太像,做的太像了,會產生靈智。

其實並不是會產生靈智,而是……

那些孤魂野鬼,會把紙紮活誤認為身體。

他們會進入紙紮人當中,幻想著借屍還魂。

如此一來,紙紮人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紙紮店裡的童男女還好,畢竟接觸鬼魂的機會不多。

而墳地中的紙紮人,就比較危險了。

我們現在顯然是遇到了一個成精的紙紮人。

我對姜大師說道:“你知道它要帶著我們去什麼地方嗎?”

“咱們這樣漫無目的的跟著他走,不會被帶到陷阱裡面去吧?”

姜大師自信的笑了笑,說道:“你放心,鬼奴沒有那麼高的智商。”

“他肯定是要帶我們去見邪物的。”

“之前消失的那些魂魄,包括二狗的魂魄,應該都獻給邪物了。”

“那個邪物,在透過吞噬魂魄的方式活下來。”

“我們這是以身為餌,到時候給他來一個圖窮匕見。”

“我就是荊軻,你就是秦舞陽。”

我聽得覺得晦氣,對姜大師說道:“你別用這個比方啊,有點不吉利。”

姜大師笑了笑。

這時候,我們被帶到了一個院子裡面。

鬼奴止住腳步,衝我們做了一個悄聲的手勢。

然後,他敲響了一扇門。

這扇門沒有任何動靜。

而鬼奴扭過頭來,衝我們笑了笑,指了指那扇門,意思是說,我們可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