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就是想我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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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上了車,司機開著回了老宅。
一路上,喬沅夕什麼都沒說,低著頭,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頭。
從小到大,她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哪怕在學校裡受檢查組的人來調查,聽到同事背後對她的議論嘲笑,她都會霸氣地給回懟過去,不叫自己吃一點虧。
可這個韓清月,不是她能惹的人。說她欺軟怕硬也好,可她叔叔真是檢查長的話,如果真得罪了她,難保不會有暗箱操作什麼,到時吃虧的可就是自己了。
她以前沒這麼多心思,可這幾個月看到了太多的人性多樣化,她不敢不多想了,也開始學著隱忍了。
江遇懶散的坐在那裡,抻著兩條大長腿,手裡把玩著打火機,戲謔地問:“剛才打麻將贏錢了嗎?”
喬沅夕聞言,下意識地扭頭朝他看,悶悶地說:“贏了些。”
“那咱吃虧了呀,走得這麼急,錢都沒拿。”江遇故作一臉惋惜地說。
喬沅夕無語地轉過頭又看向車窗外,沒說話,懶得跟他說這些沒用的。
江遇面對她的冷淡態度,不以為意,又調侃道:“剛才我以為你會跳起來揍她呢。”
“我是想揍她,但怕給你惹麻煩,忍住了。”喬沅夕半真半假地說。
畢竟,打了那個白富美,人家怎麼能善罷甘休?她這麼說,也沒有錯。
江遇嗤笑一聲,“你還真會給自己找補啊,難道不是因為她叔叔是檢查長,你才沒敢動的手?”
喬沅夕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你要這麼說,我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就跟我跳腳吵架能耐,在外面又慫的一批。”江遇譏笑說完,點了根菸,吸了一口。
喬沅夕斜著眼睛瞪他一眼,讓自己嚥下了這口惡氣。
車子一路回了老宅,家裡人都歇息了,兩人一路沉默著上樓回了房間。
江遇脫下外套,先去了浴室,很快裡面傳來了洗澡的聲音。
喬沅夕坐在沙發上,聽著嘩嘩的流水聲,尷尬不已。
很快,江遇洗好澡,穿著浴袍出來了。
喬沅夕猶豫著起身,從櫃子裡拿了換洗的衣物,快速地進了浴室。
等她洗好澡出來的時候,江遇已經在床上躺下了,房間裡只留了沙發邊的一盞小燈。
她坐在沙發上,拿過手機看,除了米悠給她發來的祝福節日的微信,再沒有其他。
她又往下拉,在某一個聯絡人那裡停留半晌,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點開,直接退出了微信。
不知道江遇是不是故意沒有拉窗簾,八月十五月兒圓,月光灑進來,在地板上鋪了一層銀輝。
她怔怔地看著月亮,不知道爸在裡面,也會看到嗎?思及此,她鼻子不由得一酸,深深地吸了一下。
床上的人開口說話:“關燈,睡覺!”
喬沅夕朝床上的江遇看了一眼,訕訕地躺下,關了燈。
沙發雖然很高階,可睡著還是沒有床舒服,她又了無睡意,在沙發上左翻翻,右翻翻。
“喬沅夕,你要是睡不著,就去找我媽談談心,她這個時候可能也沒睡呢。”江遇冷聲開口道。
喬沅夕面對著沙發,抱著胳膊躺著,說:“算了吧,大過節的,我就不給她添堵了。”
“我就是想我爸了……”半晌,她幽幽地說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他說,可能心情不好,就想找個人說一句這個吧。
江遇沒說話。喬沅夕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麼,閉著眼睛,回想著和爸爸以前的點滴生活,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眼角滑落。
隔天一早,兩人從老宅回了家。
江遇到家換了身衣服後,就又出去了。
喬沅夕把事情拜託給江遇後,就暫時不聯絡人脈了,多日緊繃的心,也鬆快不少。
她點開微信,剛要在閨蜜群裡說話,不想米悠先發了訊息:“喬喬,我和上歌在悅銘匯呢,你來洗浴這層找我們。等你哦!”
又是悅銘匯。
“怎麼去那了?換個地方唄。”喬沅夕問。
容上歌說:“姐們兒節前新打贏了場官司,出來慶祝不應該挑最好的地兒嗎?別磨嘰了,快過來!”
“好,知道了。”
好友容上歌是名專打離婚官司的律師,在業界名號響噹噹,為人又高冷霸氣,同行們背地裡都叫她“滅絕師太”。
喬沅夕放下手機,看了眼外面陰沉的天,從衣櫃裡挑了牛仔褲和風衣出來換上,把頭髮紮了個馬尾,化了個淡妝,出門了。
她沒有車,從別墅走到地鐵站得二十分鐘的路程。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也要順勢而為。現在開始有了攢錢計劃,捨不得叫滴滴,權當是鍛鍊身體了。
一個半小時後,喬沅夕到了悅銘匯,乘電梯上了洗浴那一層,取了手牌進去了。
找到米悠和容上歌,兩人正坐在桌子前吃東西,笑著在說什麼。
“我來了。”喬沅夕坐在了米悠身邊。
容上歌看她懨懨的,瞭然地問:“昨晚在老宅又睡沙發了?”
“是啊。”喬沅夕拿過熱毛巾擦了手,拿起個蝦片咬了一口。
米悠關心地問:“和江遇說了?”
喬沅夕點點頭,“嗯,他讓我等訊息。”
“你看我就說吧,江總這人看著還是不錯的。”米悠笑著說。
容上歌看喬沅夕無精打采的,又不放心的問:“還有什麼事啊?江遇他跟你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了?”
喬沅夕不想讓好友擔心自己,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沒有,就是昨晚沒睡好。”
容上歌說:“這還有幾天假期,我帶你們倆出去玩一圈吧。喬喬散散心,悠悠你正好有錄影片的素材,兩全其美。”
米悠是做自媒體的,不大不小各方平臺的粉絲加起來也有個一百來萬,賬號經營得還挺紅火。
她自然是欣然同意的,“咱去老君山吧,之前有個粉絲想看我去那。”
容上歌問喬沅夕:“你想去哪兒?”
“我可能要掃興了,我現在沒心思玩,哪都不想去。”她有些抱歉的說。
正說著,突然桌邊站了人,驚喜的看著喬沅夕,“喬老師,這麼巧?”
喬沅夕抬頭看過去,一愣,是體育老師張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