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這些人手裡像眼球一樣的植物一個個立在了地上,好奇的盯著我看。

這種眼神很純粹,好似在好奇的詢問:‘咦?這個眼球下面怎麼還有四肢?’

純粹的令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我有一種直覺,我剛剛看到的那個眼球和那個倒吊著的人並沒有死,它們只是暫時被嚇退了,等它們發現我並沒有實力以後,就會纏上我,想要弄死我。

我神色冷漠的站在季風面前問道:“白洛歆和張庚呢?”

季風卻好似沒了理智一般,傻乎乎的笑著:“神啊,我臣服,臣服與你,我要永生了……”

我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季風依舊嘿嘿的笑著,他的臉上滿是狂熱的色彩,大聲叫喊著:“我要永生!”

我轉過頭去看任科,任科臉色慘白,精神狀態卻比季風好多了。

他開口說道:“趙瑞,快救救我。”

我盯著他說道:“你沒事?”

任科搖了搖頭。

“你剛剛看到宮殿了嗎?”

任科點頭說道:“看到了,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啊。”

那隻眼球沒找上他,為什麼?

我一把掀開他的衣服,只見他肚子上面的大洞依舊血肉模糊。

他向指骨許的願望是永生。

他已經永生了,所以他不需要永生了。

這麼想,倒是有些道理。

我將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三個人都放了下來。

我的舉動好似開啟了某種開關,原本死去的白袍人,一個接著一個的站了起來。

他們的眼睛灰敗,他們的手腳僵硬,他們歪歪扭扭的向黃泥臺爬來。

屍變!

任科臉色一變,大聲喊道;“是殭屍,殭屍啊!快跑啊!”

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肌肉:“你面對葛老頭的殭屍時並不害怕啊。”

“那不一樣啊!葛老頭……葛老頭本來就是殭屍,他身體破破爛爛的,很脆弱,這些東西可不一樣……”

葛老頭……本來就是殭屍?

任科現在的說法可跟之前說的完全不一樣。

我沒空計較這些,反正葛老頭已經死無全屍了。

幹尺捂著嘴巴跌坐在地上,半晌抬不起頭來。

她身邊幾隻殭屍被她嘴巴上的血液所吸引,嘴裡發出‘嗬嗬’的怪叫,向她衝去。

幹尺毫無所覺,依舊痛苦地捂著嘴巴,動也不動。

我眉頭微皺,按理來說她的身上全是蠱蟲,我只是捏死了兩三隻,就算是反噬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

就在此時,黃泥臺上的我不認識的那個人突然發了瘋,他一把將季風壓倒在地上,張開大嘴就咬住了他的臉頰。

他咬的力氣很大,他的牙齒好似變得格外鋒利。

我看了一眼乾尺,認定她還有餘力,於是手掌一伸,捏住了那人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狠狠的砸在了殭屍堆裡。

殭屍們聞到新鮮的血肉立即激動地嚎叫起來,撲到那人身上就撕咬起來。

那人好似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居然反制住一個殭屍,也狠狠地咬了起來。

我眉頭緊皺,覺得這一切都怪極了。

那個眼球,那個倒吊之人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我這才有空看向幹尺。

與我想象的不同,幹尺不僅沒能制服或者躲開殭屍,反而被他們按在地上。

殭屍張大嘴巴,用尖銳的犬牙咬向幹尺,幹尺動也不動,好似一個無法反抗的布娃娃。

我幾乎要將自己的後槽牙咬碎了。

“該死的!”

我怒喝一聲,幹尺到底在幹什麼?!!!

我衝了上去,一拳砸在殭屍的腦袋上,殭屍的腦袋瞬間爆碎,鮮血撒了幹尺一臉。

幹尺卻痴痴的笑了起來,她伸出雙手輕輕摸了摸我手上的鮮血,低聲說道:“趙瑞,我就知道,你會救我的。”

“你是故意的?!你瘋了嗎?!”我憤怒的砸向周圍的殭屍,將他們一個個砸碎,我的拳頭好似一柄帶著刺的鐵錘,讓殭屍一個個倒下。

然而,這些殭屍和小說電視劇中演繹的並不同,不管我砸碎了它們的腦袋還是心臟,它們都能再次站起來,向前撲來。

再次撲來的它們,身體變得異常堅硬,胸口處裂開,出現一張鋸齒形的嘴巴,不斷開合。

它們甚至開始蠶食其它同類。

幹尺的嘴巴里又吐出一口血,她隨手抹了抹,卻讓她的嘴唇更加豔紅。

“趙瑞,逗你的,別管我了,去找白洛歆吧。我身上可是有兩種蠱蟲,這些殭屍奈何不了我的……”

“閉嘴!”幹尺的鮮血砸在地上,明明沒有聲音,卻讓我難受的渾身都不對勁兒。

我沒想到我只是捏死了幾隻蟲子,居然會給幹尺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幹尺軟綿綿的靠在我的身上,低聲說道;“趙瑞,你能不能不喜歡她了?”

我愣了一下,我的雙手不停的砸著殭屍,我不知道她指的是白洛歆還是宮一語。

我沉默了。

周圍的殭屍太多了,它們一層層的撲過來,它們不會死,死亡甚至讓它們變得越來越強大。

我喘起了粗氣,四處觀察,我在尋找逃離的路徑,否則在這麼下去,遲早會被這些殭屍拖死!

幹尺忽然笑了起來:“趙瑞,我之前說要跟你雙修是因為覺得無聊,你的體質沒什麼特殊的。趙瑞,你又小氣,嘴又毒,又沒有情趣,像木頭一樣,我才不會喜歡你。

我救你也是因為好玩兒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讓你閉嘴!聽見了沒有?!”我的心臟如此慌張,慌張到不想在聽幹尺說一個字。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幹尺似乎正在走上絕路。

不該啊,不該的!

我只是捏死了她的幾隻蠱蟲,怎麼就到了這種程度?

我想到這些日子,由於任科和欒希在旁邊的關係,她好像好久都沒喝過血了,也沒餵養過身體裡的蠱蟲。

她……被蠱蟲反噬了?

她的身體本就虛弱,身體裡的蠱蟲本就躁動難安,我捏死的那幾只蠱蟲成了一切的源頭。

幹尺是瘦弱的、陰冷的,卻也是難纏的、不可理喻的。

她就像一株開在陰暗角落裡的小花,不算美麗,卻格外頑強,極富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