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京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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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臉男子指著凳子上的小娃娃說道:“諸位請看,這是我的兒子。他剛出生就會說話,口齒清晰,行走順利,他說他是天上的金星下凡,來啟迪人間智慧的……”
“真能吹牛!剛出生就能說話,你咋不說剛出生就能飛上天呢!”
“哈哈哈!”周圍的男女老少都笑了起來,大家開始起鬨。
這黑臉男子倒也不生氣,反倒笑盈盈的說道:“各位既然不信,那就讓我這兒子先給大家唱個京劇!”
劇情急轉直下,從算命測字變成了唱京劇。
但來趕集的人倒是接受良好,畢竟大家都是來看熱鬧的。
只見這三歲的小娃娃站在椅子上,接過黑臉男子遞過來的油彩往臉上畫,三兩下就給自己畫出了一個大花臉。
他擺好架勢,開口就唱:“勸千歲殺字休出口,老臣與主說從頭。劉備本是靖王的後
,漢帝玄孫一脈留。他有個二弟漢壽亭侯,青龍偃月神鬼皆愁,白馬坡前誅文丑……”
聲調高昂,唱腔渾厚,就算是我這等不懂京劇的,也聽出了他唱的極好!
周圍的觀眾紛紛鼓起掌來,還有上前給錢的,顯然是對如此小的娃娃居然能唱到這種程度感到驚歎。
張庚更是連連點頭,低聲同我說道:“趙哥,他唱的是《甘露寺》,喬玄為劉備說好話,使得國太進孫尚香配與劉備,是京劇裡的花臉高潮戲份,能唱成這樣,據我所知,沒有個十年的功力根本做不到!”
“你對京劇還有研究?”
張庚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啥研究,就小時候我爺爺經常放,跟著聽了一些。”
“十年功力啊……”
我低聲嘆了一句,眼前的這個小娃娃滿打滿算也就三歲,哪裡會有十年的功力呢?
我咬破指尖,將鮮血擦在了雙眼的眼皮之上,猛然睜眼去看,小娃娃仍舊只是小娃娃,普通極了。
我隨手將鮮血擦去。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的天賦生來如此,多少後天的努力都難以企及。
一折戲唱完以後,大家起鬨讓他在唱一場。
黑臉男子擺了擺手,笑眯眯的說道:“父老鄉親們,我兒子雖然是金星下凡,但現在畢竟還是個三歲的孩子,體力跟不上啊。
不如這樣,諸位誰有想要算命的,或者問姻緣的,都可以來問問看,第一個問題分文不收!”
一聽這話,不少人都心動起來。
一個年歲頗大的老太太擠了進來,一雙三角眼裡閃爍著精光:“真不要錢?”
“我行走江湖多年,一口唾沫一個釘,第一個問題不要錢!”
老太太將信將疑的蹲在了小娃娃面前,開口問道:“娃子,你看看我家老頭子還能活多長時間?”
小娃娃眉頭一皺,對著黑臉男子招了招手,黑臉男子附耳傾聽,隨即皺眉說道:“這位大姨,我兒子說了,你家老頭子都已經死了五年了。”
老太太眼睛一亮,大聲喊道:“準啊,真準!那你再看看我還能活多久?”
黑臉男子擋在了老太太面前,嘴角帶笑的說道:“大姨,您是第一個來問的,我們也得掙錢生活,第一個問題就當是我送你的,再問可就得要錢了。”
聽說要錢,老太太對著地面啐了一口,轉身就走,毫不留戀,嘴裡還嘟囔著:“就知道騙錢!”
老太太走了,剩下的人都心動了,就算是不求點什麼,至少問個問題,湊湊熱鬧也行啊,反正第一個問題也不要錢。
眾人在黑臉男子的指揮下,排起了隊。
我也排在了隊伍中央。
張庚不解的問道:“趙哥,你也信這小孩兒?”
我笑著說道:“問問唄,反正不吃虧。”
張庚抬頭看了看天色:“趙哥,已經中午了,要是不快點兒走,可就得走夜路了……”
說到這裡張庚打了個哆嗦,低聲說道:“趙哥,要是那個女鬼再來,你可得跟她說好了,讓她別再跟我開玩笑了。我是純爺們兒,不搞基,我對趙哥你只有滔滔不絕的敬仰之情,絕對沒有其他!可得讓她別再吃醋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是女鬼吃我的醋,而不是吃你的醋呢?你是不是跟人面兔藕斷絲連了?”
說到這裡,我終於合計過味兒來了,我沉聲說道:“張庚,那晚你坐棺的時候,來了許多怪鳥,當時你是清醒的吧?”
張庚嚥了口唾沫,眼珠子亂轉,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看見人面兔和鳥人了,為什麼要把裹屍布蒙著頭,裝睡著?”
張庚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賤兮兮的說道:“趙哥,我那不是怕人面兔看見我,對我再起色心嗎?我之前確實跟它有過一段,但那都是過去了,我這是表達自己對它毫無留戀!”
毫無留戀?張庚說的這話,食夢貘聽了都不帶信的。
這傢伙三不五時就提一次人面兔,恨不能把人面兔掛在嘴邊上,這叫做毫無留戀?
說白了,這傢伙就是又想和人面兔好,又害怕和人家好。
這就和大姑娘洞房第一晚似的,怕對方亂來,又怕對方不來。
矛盾又糾結。
我揶揄道:“哦,那下次見面我肯定會好好和人面兔說說,讓它不要再來找你,你對它已經沒有興趣了!”
“別!”張庚反應很大。
我目色一寒,有情況啊。
我定定的看著張庚,張庚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表現得過於激動了,他縮著脖子,不敢說話了。
我冷哼一聲,一隻手掐住他的後脖頸子,冷聲說道:“張庚,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和人面兔有聯絡?!”
張庚見瞞不過我,只能說了實話:“就、就在夢裡見了兩回……”
“兩回?”
“……也可以說是三、三回……”
“到第幾回?!”
“三回……”張庚苦著臉說道:“就三回,真的,我保證沒有更多了!”
“你在夢裡幹了什麼?”
張庚的臉上泛起可疑的紅色,扭捏的說道:“也沒啥。”
我嫌惡的皺了皺眉,張庚這傢伙是真行,兔子也能下得去手,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