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拳腳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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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走走走!”
女人聽著眾人的議論,不僅不生氣,反倒笑著說道:“我會在這裡停留三天,如果有想買的,隨時來找我。”
女人說完以後就去了村口的李老太家裡住。
李老太眼睛瞎,又不事生產,也是靠著大家救濟才能活到現在。
據說這個女人去了,時不時給李老太些錢,李老太的生活倒是好了不少。
我回到家裡,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我想起了我的媳婦兒,想起了我的孩子。
我悔恨不已,如果再來一次,我打他們的時候,肯定不會下那麼重的手。
如果再來一次,我媳婦兒說我兩句,也就說兩句,反正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何苦和一個死人較勁?
我最終還是穿上了衣服和鞋,在夜色中瘋狂奔跑。
我從那個古怪的女人那裡買了兩個人種。
我的心臟跳的極快,我緊張的看著手中跳動的兩團肉,只覺得生活都有了奔頭。
女人對我說了幾個注意事項。
要每天去看他們,給他們澆水,他們鬆土,同他們說話,要說愛他們,這樣就能讓他們長得快一些。
我連連答應,滿心歡喜的捧著兩個人種,轉身就要離去,古怪的女人卻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直到這時才發現,在昏暗的燈光下,她居然依舊帶著墨鏡、口罩和遮陽帽,她身上捂得嚴嚴實實,我看不見她的臉。
她開口說道:“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種出來的人就是你原本的親人,如果你對他們做過虧心事,最好還是要慎重。”
我怒氣衝衝的瞪著她,聲嘶力竭的大喊道:“沒有虧心事!我和我的媳婦兒好得很!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兒子!”
我說完就跑回了家。
夜色中,我手上捧著的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珍寶。
虧心?
太可笑了。
哪個男人不嫖?哪個男人不打老婆、打孩子?
我只是做了和大家一樣的事情,我為什麼要虧心?
我只是運氣不好,推了孩子一下,就讓他沒了命。
我連夜扛著鐵鍬,將兩個人種種進了地裡。
我照顧了他們一夜,甚至睡在了他們身邊。
為了種他們,我將我家地裡一半兒的秧苗都拔了。
月光下,我躺在地上,等待著發芽兒。
我按照女人的吩咐,一遍一遍的說著:“我愛你,我愛你們,你們快些長大吧。”
我的愛意起了作用,第二天,我的媳婦和孩子就長出了半截腦袋。
他們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我,當我給他們鬆土的時候,他們眉眼彎彎,滿是笑意。
我開心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圍著他們鬆土。
一大一小,和我死去的媳婦孩子一模一樣。
這件事很快就傳了出去。
村裡老有人來地裡看我種出來的媳婦和孩子。
我驕傲不已。
他們一起湊錢,由村長牽頭,去找了那個賣人種的女人。
家家戶戶幾乎都買了人種。
只有李老太說要買,被女人拒絕了。
這個女人說話著實令人生氣,“李老太,你也沒幾天好活了,老老實實的等死吧,不然你種人種種到一半,你死了,人種長期得不到照顧,會變異的。”
變異這件事,她一早就提醒我們了,可惜村子裡的人都沒當回事。
剛開始的兩個星期,村子裡的人開心極了,每天都像是過年,大家討論著種出來的親人,開心的大笑。
地裡長出了一茬一茬的人頭,他們剛長出來的時候,不論男女,全是長髮,他們的頭髮糾纏在一起,一個挨著一個,他們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看著人的時候無辜又單純。
他們好似剛出生的幼鳥,長大了嘴巴喊著:“疼啊!疼!”
他們的頭皮被纏在一起的頭髮向四面八方扯著,他們的眼睛充血膨脹,他們的面板似乎都要被撕裂了!
村裡人將他們的頭髮剪掉,這一切才變得好了起來。
等他們長出了嘴巴,開始能夠說話的時候。
不少人又開始覺得厭煩。
比如種出來的父母會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說他們的孩子不孝順,不然也不會這麼久才將他們種出來;
比如說種出來的孩子會整日哭泣,管自己的父母要玩具;
比如說種出來的弟弟會對著姐姐惡語相向,說是因為她自己才死了。
從人種種出來的人似乎帶著極大地怨恨,也只記得生前發生的怨恨之事。
可他們也不總是充滿怨恨的,有時候他們也會溫柔的抱著自己的孩子或者父母,柔聲的道歉或者說過去美好的回憶。
村裡的人總是淚水漣漣。
村子裡的人的情緒變得越來越古怪。
我不在意,也不理會,因為我的媳婦和孩子不一樣,他們雖然不說話,但是他們總是溫柔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們是愛我的。
事情開始變得不對,是從二牛去跟田埂上長出來的、陌生的女人偷情開始。
那個長出來的女人是賣人種的古怪女人,為了讓大家信服,種在地裡的。
她沒有人認領。
她長得漂亮極了,大眼睛小嘴巴,眼角還有一顆痣,勾人心神。
我見過她一次,她離得好遠就伸出兩條白嫩的手臂向我揮舞。
她嬌笑著,聲音好似黃鸝鳥:“洪大哥,來抱抱我呀!”
我嚥了口唾沫,想到自己地裡的媳婦和孩子,終究還是沒有過去。
因為,我覺得她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有些怕她。
後來,越來越多的男人開始迷戀他,他們不肯回家,不肯去地裡照顧親人,整日守在那個女人的身邊,想要一親芳澤。
女人噘起了嘴,為難的說道:“我只有一個,你們人這麼多,這可怎麼分啊?”
女人巧笑嫣然,眼尾的痣閃爍著奇異的色彩,她的嘴唇紅豔豔的,好似山上熟透了的山楂,讓人想要嚐嚐是酸是甜。
女人笑著說道:“這樣吧,要不你們決出一個勝者,誰贏了,我就跟誰。”
村子裡的男人們紅著眼睛,如同一頭頭喪失理智的公牛,彼此衝撞在一起,拳腳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