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漩渦卷著宋枝枝,眨眼間就消失在湖底。

深藍的光芒閃過,湖底忽然平靜下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同心湖上方,侍衛隊長水性不好,浮出水面,對岸上的同伴喊道,“沒有啊,湖底沒人。”

他有些摸不清頭腦,明明看著人下去了,為何連片衣角都沒有找到。

夜裡昏暗,侍衛們只能打著火把照在同心湖上方,瞧不真切,“頭,聽以前的老隊長說,這湖連著外面的護城河,能不能是那小丫頭,已經找到暗道,游出去了!”

有人提議,隊長覺得也有道理,抹了一把臉,往岸邊游去。

“死丫頭,真特麼晦氣,大晚上的害老子在水裡泡著,等老子找到你,哼!”

有人殷勤地將竹竿一頭遞過去,一臉猥瑣,“嘿嘿,頭,反正那丫頭得罪了少爺,也是要死的,不如便宜兄弟。咱還沒嘗過千金小姐是什麼滋味呢!”

旁邊人給了他一腳,“撲通”一聲,掉進湖裡,連著竹竿另一頭的侍衛隊長也離著岸邊更遠了些。

岸上動腳的傢伙哈哈大笑,捧著肚子,“王小子,你是傻的嗎?她算什麼千金小姐,不過是個村姑而已,你想要睡村姑,老子一宿給你綁來八個,讓你玩得盡興,如何?”

三人嬉嬉鬧鬧,根本沒有注意湖水的顏色發生了變化。

湖水原本還算清亮,只是一番折騰渾濁了些許,夜色暗淡本是看不出什麼,月光撒下,倒影漸漸變得暗紅。

“啊——”

一聲慘叫,三影消失。

某處不知名的湖底洞穴中,宋枝枝捏著滴答水的衣襬,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呸呸呸...”她吐掉口中的水草,驚愕地看著自己身處的洞穴。

揉著下巴,一邊走,一邊口中發出“嘖嘖..”聲。

“本尊猜到此地鎮壓之物乃是金,卻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啊!可見外面那個東西,原本的身份應該是皇家之人,權貴之軀!”

湖底洞穴乃是一處天然形成的溶洞,丈兩許,潮溼無光,周圍石壁光滑無處落腳,整個洞穴底部由黃金鋪底,沁在水中,大致估算了一番,保守估計,百萬兩。

“萬兩黃金只作為陣法的一個陣眼,有點暴殄天物啊!”

宋枝枝大致知曉,這些黃金與她現在身處的地方有多麼的有價值。

宋府不仁,她自然要不義。

大手一揮,便將百萬兩黃金都收到了她的隨身空間中。

隨著黃金消失,溶洞也跟著晃悠了一下,掉落幾個較白的石頭,差點掉在宋枝枝的頭上,幸好她身手敏捷,躲過。

腳下踩著的石頭許是浸在水中許久,長了青苔很滑,她沒有站穩,再次一頭掉在水裡。

不巧的是,避水珠也從她手上脫落,順著水流消失了。

宋枝枝趕忙伸手去撈,卻還是沒來得急。

這具身體能浮水的時間有限,只能爬會岸邊,捶胸頓足,“本末倒置啊!氣死本尊了!”

那避水珠,價值連城,是花錢都買不來的寶貝。

是她斬殺了一個魍魎頭領,繳獲它的頭角,跟老龍王換地呢!

“虧本,虧本啊!”

哀嚎也沒用,避水珠丟了就是丟了,宋枝枝一臉肉痛地開始尋找離開溶洞的辦法。

她被那個東西踢進陣法中,也算是因禍得福離開了宋府。

陣法的陣眼不可能都在宋府之中,她只要找到連通陣法的其他陣眼,定然是有辦法離開的。

摸索良久,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枝枝才找到另一處陣眼的連通點。

然而喚起陣法的條件,卻讓宋枝枝黑了臉。

此陣法由五行八卦為基礎,行金木土供水火迴圈陣法,此處是金,距離最近的乃是木與土,而想要喚起陣法,除非她有可以媲美百兩金的東西。

“向來都是本尊強取豪奪,哪有搶本尊東西的道理!”

到了她嘴裡的東西,還想要她吐出來,不可能。

今日她就破了這個破陣法。

弄丟了壁水珠,宋枝枝本就煩心,被這破陣法擺一道,簡直要氣的宋枝枝殺人放火。

“本尊啟有空手而歸的道理!”五行鎮壓之物,都是給她到口袋裡來,償還她丟失的避水珠。

宋枝枝從空間中翻出一個破損的羅盤,上面生了很多鏽跡,小心翼翼地放在手中愛撫,有點依依不捨的味道,“誒,本不想打擾你的!”

羅盤是她母親留下的,因為沒有找到修復的材料,所以她一直沒有用過。

都生鏽了。

將羅盤放在陣眼之上,作為媒介施展手勢口訣。

她此時沒有靈力,否則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看來還是要想個辦法恢復靈力才行。

羅盤緩緩轉動,發出古老滄桑的聲音,彷彿從億萬前而來,宋枝枝腳下的陣法有些不堪重負,彷彿隨時會坍塌一般。

紅光閃過,待著她和羅盤一同消失在原地。

**

溫泉中,水霧繚繞,緋衣男子容顏隱藏在濃郁的水霧中,看不清楚容貌。

露在水面外的脖頸肌理分明,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白皙緊緻,細密的汗珠劃下,落入水中濺起一點點水花。

波瀾開來。

他身後立著巨大的屏風,將他的身影完完整整的擋住,屏風外伺候之人全都低著頭不敢直視。

身著勁裝的侍衛低頭回報,“主子,宋府的花轎折返了!”

男人閉著眼睛,薄唇輕啟,“哦。”語氣平淡,並不在乎。。

在他的念頭中,宋汐暖應該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婚,退婚,或者尋死匿活,一直沒有動靜,還以為她中邪了呢!

下屬稍稍猶豫,轉而開口,“屬下跟著花轎回了宋府,才知曉他們宋府原本要送來的人是宋家二小姐,不知怎麼了,花轎裡的人卻是宋大小姐!”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深邃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宋府....哪來的二小姐?”

跪在地上的下屬渾身一抖,趕忙回答,“前些日子,宋府對外說當年抱錯了孩子,真正的宋家小姐剛從鄉下接回來,屬下以為這等小事不該打擾主子,故...”

話還沒說完,就聽男人冷冷開口,“自己領罰。”

“是!”

“接著說!”

下屬後脊背冷汗津津,硬著頭皮交代,“花轎中的人是宋汐暖小姐,她...死了!”

“死了?!”男人騰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