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辰一定是瘋了,他把車飈到最高時速。到家後,他拿著高爾夫球棒,直接進了我的房間,把門反鎖,誰也別想進來。

只聽那裡面發出乒乒乓乓和東西碎裂的稀里嘩啦聲音,它們交織在一起,往毀滅發展。外面已經擠滿了人,但是沒有人敢進去。

我看到自己的那個房間的東西,都被沈銘辰給砸碎了。

他恨我到如此地步嗎?都無法容忍我在這個房子裡繼續生活下去了嗎?

先是那座別墅,現在又是這裡,他就真的不能放過我嗎?

在他一通發洩後,沈銘辰終於消停地坐在床上。

我的照片、生活用品、擺件無一倖免,他們現在都殘破不堪。還有我精心養的蝴蝶蘭,也沒有逃過此劫。

那正開得旺盛的白色紫點的花朵,已經被他摧殘得只剩下孤零零的花枝。

他知道我最喜歡那盆花的,可他一點也不在乎那些。亦如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他可能忘記了,那盆花就是他曾經送給我的禮物,他說我像那朵蝴蝶蘭一樣,純潔富有頑強的生命力,可再有生命力,也抗不住這樣的摧殘。

他給了我最美好的東西,也是親手斷送了那些美好。

砸吧,都毀滅吧,和我一同毀掉,這樣也好,我走了他們都給我一起陪葬了。我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哭了出來。

沈銘辰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走到我的梳妝檯前,使勁拽開抽屜,裡面有很多東西,但是有一件紅色首飾盒最為顯眼。

他要做什麼?沈銘辰真的瘋了嗎?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果然伸進去了手,然後拿出首飾盒。他把首飾盒開啟,裡面是一條鑲滿鑽石的項鍊。

“不要,不要!”我在喊著,那是我的逆鱗,那條項鍊是媽媽留給我的,那是她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我還記得小時候,媽媽把我叫到病床前,我雖然不記得她的具體長相,但是媽媽溫柔的話,還依稀在我耳邊縈繞。

“對不起,我的鹿鹿,媽媽不能陪著你長大嫁人。媽媽只能把這條你爸爸送給我的項鍊留給你,讓它陪在你的身邊,你戴著它,就和爸爸媽媽在你身邊一樣,戴著它一起嫁人。我的鹿鹿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他要做什麼?他明知道這條項鍊對我的意義不同,他還要這樣傷害我嗎?

“沈銘辰,我給你跪下好不好?那不僅僅是條項鍊那是我的命啊!”我哭著哀求他,可他什麼也聽不到。

沈銘辰一手拿著項鍊,一手拿著手機。

【林鹿,你不是要玩嗎?不是一直要和我躲迷藏嗎?好,我就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你一天不回來,我就把這項鍊上的鑽石弄壞一顆,我看你什麼時候,願意出來。】

他說完摔掉手機,拿著高爾夫棒,使勁砸下去。一下、兩下……

鑽石是最堅硬的石頭,怎麼可能會壞掉,但是那顆鑽石是鑲嵌上去的,最終還是因為外力的原因,鑽石掉了下來。

“沈銘辰,你真不是人!”我恨不得現在就撕裂了他,為什麼他不去死。

沈銘辰猛然動作一怔,他茫然地朝四周看著,剛才他像感覺到了什麼一般,他有幾分頹然。

隨即沈銘辰拿起手機,給那條項鍊拍了一張照,發到我的微信裡。

他可真是夠傻的,以為這樣就能把給我氣活嗎?

我為什麼那麼蠢,沈銘辰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還沒看清,還要這樣折磨自己。讓他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我?

從徐佳音受傷那次,我就應該看清楚這一切。

我的思緒不自覺地飄向那裡,沈銘辰拉住我的手,他的力道很大,我只感覺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痛。

“小鹿,做錯事了,就要承認錯誤。”他的語氣稍緩,沒想到為了能讓他的白月光消氣,他對我還真是恩威並施。

“我沒做過,你讓我道什麼謙?”我還是咬住不放,我若是錯了,不用他說,我都會承認;若不是我的錯,我分寸不讓。

他沒有給我機會,更不會聽我解釋。

到了醫院後,沈銘辰把我拉到徐佳音的病房裡。

徐佳音看到我之後,眼圈瞬時通紅一片,那羸弱無助的樣子,惹人憐。

“銘辰,我怕……”她帶著顫音說出口。她說是怕我?

“別怕有我在,沒有人會傷害你,林鹿是過來給你道歉的。”他對徐佳音說話,語氣變得柔和起來。

“跪下,給音音道歉!”

我瞪了一眼沈銘辰,沒想他會這樣說,這樣有些過分了,可還沒等我拒絕。

“咚”的一聲,膝蓋磕在地上,我險些疼得眼淚掉出來。沈銘辰壓著我跪在地上,讓我無法反抗。可我倔強的依舊什麼話都不說。

徐佳音看著這些,又在那裡裝出可憐來。

“銘辰哥,我好害怕,你能不能帶她離開。”徐佳音的聲音都在顫抖。似乎真的被嚇壞了,看上去就是一個孱弱的小女人,這完全和她用刀劃傷自己的樣子判若兩人。

之後徐佳音的父母來了,她在父母面前,痛哭起來。那柔軟的樣子,讓人心碎。

這一刻我竟然開始羨慕起她來,她有那麼多人愛著,相比自己,多可笑的存在,被周圍的人厭棄,被這個世界所遺忘。

徐佳音的父母發現我在這裡,就吵著要報警。

這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一直護著徐佳音的沈銘辰站了起來。

“我知道這件事是林鹿做的不對,傷害到了音音。我保證音音不能白白受傷的。”

沈銘辰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扔到我的面前。他很是慷慨,有一種大義滅親的味道。

“林鹿,你欠音音的就要還。”

我看著那把刀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他是讓我自行了斷?

我沒有做,這個鍋,我不背!憑什麼他們都要來傷害我。

“徐佳音是她自己刺傷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的話剛說完,就聽到清脆的一聲“啪。”

頓時我感覺臉麻木起來,耳朵發出嗡嗡的聲音,嘴角流出了血。

剛剛沈銘辰打了我,他瞪著我,眼中出現了憤怒、嫌惡的神情。

“那就別說了,我現在就報警抓她。”徐父馬上要打電話。

也就是這個時候,沈銘辰把刀給撿了起來,朝我的手臂上使勁一劃,頓時血噴濺出來,那傷口深可見骨,足見他已經下了死手。

可憐我那時沒感覺手臂有多痛,只是感覺胸口上壓著東西,心痛幾乎到麻木,無法呼吸的地步。

他為了在徐佳音面前好好表現,他根本不顧我的死活。

現在回想起那些事情,我仍是止不住地顫抖,還是會感覺胳膊上的傷再痛,再流血。真的很奇怪,做鬼難道也會痛嗎?

他不是很討厭我嗎?那我走了躲開了他,不再纏著他了。他不應該高興嗎?真的清靜了,那他現在還在這裡發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