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白骨玄金棍!騎大鳥的少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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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羅浮山下,火把同明,照亮了半邊天。
林家的人馬上山求援,他們家少主,號稱林家未來之星的林雲平在羅浮山下,遭到妖鬼截道,被打得墜入深谷,生死不知。
對此,羅浮山上下一片譁然,原本如臨大敵的氣氛陡然瀟灑,看傻了一眾摩拳擦掌的高手。
自玄天館在龍淵福開舉選拔之路以來,還從未有人拜山登門,連面都沒照見,就失足落山。
不過因為林家主母與羅浮山的關係,九院高層立刻組織人手,連夜尋山,開展救援活動,本著與時間賽跑的精神,要求所有救援人員務必在最佳營救時間內,找到林雲天。
「媽的,這位林家少主是不是智障?竟然在我們山下被妖鬼截道?打下深谷?」
「我呸……我羅浮山境內,哪來的妖鬼……這踏馬就是來碰瓷的……小垃圾,知道打不過我們羅浮山的弟子,故意演了一出好戲,真是崩了他們的祖墳,缺德帶冒煙……我呸。」
「包師姐……最近這段日子,我們羅浮山不是正在鬧妖精嗎?傳聞中的白骨……」
一名弟子舉著火把小聲地提及,話剛出口,便迎來了一道道凌厲的眼神一級一記響亮的大耳刮子。
「造謠是要有證據的?你是想當羅浮棄徒?」
五人小隊的中央,一位頗有姿色的女子冷笑道。
她眸光凌厲,盯著那多嘴多舌的師弟,警告的味道極其濃烈。
「我……我說錯話了……我們羅浮山捉妖大宗,名門正派,方圓百里之內都是安定祥和,哪來的妖鬼。」那名弟子捂著臉,立刻醒悟過來,閃躲的目光透著一絲敬畏。
他可是知道,站在眼前的這位師姐不是別人,正是【靈獅院】的包爽包師姐。
在羅浮山,她可是與燕紫霞,沉衣門旗鼓相當的人物,論手段更加狠辣無情。
當年為了追殺一頭鱉精,愣是追出八百多里地,最終那頭鱉精在包師姐恐怖的手段下,足足抽搐了六個時辰,才活活抽死,口吐白沫,慘不忍睹。
「我羅浮山已經連續三年被龍淵府評委【平安建立捉妖名門大山——玄天館認證山門】,怎麼可能有妖鬼作祟?」包師姐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我看這林家的少爺八成是空有其名,學藝不精,又怕拜山登門露了馬腳,所以提前讓人來我羅浮山散佈白骨妖魔的傳言,如今他遠道而來,遭遇妖魔,被打入深谷,一切便順理成章,無人懷疑……」
在包師姐絲絲入扣,抽絲剝繭的分析下,逼近事實的真相漸漸展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白骨妖魔事件與林雲天墜谷事件,看似毫不相關,可是在包師姐的智慧下竟然形成了閉環。
破桉了!
真相了!
羅浮山的名聲保住了!
「原來如此,這林雲天的心機當真深不可測,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竟然不惜將屎盆子扣在我們羅浮山的頭上,太陰險了。」….
眾人的臉上頓時湧現出一抹明悟之色,似豁然開朗,又如醍醐灌頂,看向包師姐的目光充滿了欽佩之色。
「不愧是包師姐,也唯有您的法眼才能看破這噁心的伎倆。」
有人由衷地放出了發自肺腑的馬屁,應和之聲不絕於耳。
「這種艱險惡心的小人,還讓我們加班加點地來找!?」
包爽冷冷地看著漫山的火光,凝起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寒芒。
「如果讓我們找到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嗎?」包爽看向眾人。
頓時,一陣陣刀刃出鞘的聲音在黑夜中幽幽響起。
「明白!」
眾人異
口同聲,右手拿火把,懷中揣匕首,浩浩蕩蕩,加入到了救援隊伍之中。
……
夜深了。
山下的動靜漸漸小了,可是依稀還是能夠看到火把移動的光影。
「今天是真熱鬧啊,也不知道那林家的公子戰績如何!?」
李末喃喃輕語,徑直去了後山。
白天,他操縱白骨行骸跟大鳥戰了幾場,別說,經過改造之後的白骨形骸卻是比那晚大戰僧彌的時候強大了許多。
當然,在大鳥的滔天實力之下,這具白骨形骸需要改進的地方也暴露了出來。
總得來說,這次的團建相當成功,金鱗,小黑貓,還有天角都展露了身手,不得不說,這三頭妖鬼之中,天角的進步最為明顯,踏入九爐估計也就在最近了。
大鳥回去了。
金鱗和小黑貓也回了陰山,畢竟廢物寶寶如今也在那裡,三妖共聚,算是成了一家子。
「天角,你身後揹著的棍棍是什麼東西?」
就在此時,李末的注意力終於落在了螞蟻的身上。
「路上撿的。」天角隨手將身後的【白骨玄金棍】取了下來。
「撿的?」李末掃了一眼,便覺得這棍棍非比尋常。
「你但凡早兩步,就能看見了。」天角都囔道。
當時,李末騎著大鳥,全力操縱白骨形骸大戰,哪裡還能注意到別的。
「這可真是寶貝啊……」李末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以他今時今日的眼界自然看得出,這是一件符文兵器,而且品質不低,至少是五品之列,不在赤炎刀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主人喜歡就送給主人了。」天角倒是不以為意。
他修煉得乃是【周天蜉蝣功】,一力降十會,從來都是以雙拳對敵。
「這不太好吧……」李末接過了【白骨玄金棍】,一股溫潤的觸感從手中傳來。
「天角,你的運氣都快趕上小福了。」李末低頭看著。
修長的棍身上有著浮起的紋路,好似蚯引蜿蜒,又如青筋暴起。
「這是什麼骨頭?如此特別!?」李末目光微凝,只覺得這種手感似曾相識。….
「應該是【鱔妖】的命根骨。」天角嗅了嗅,露出厭惡之色。
「鱔妖?命根也有骨?」李末愕然,這種事情他倒是第一次聽說。
天下命根從無骨,唯有此妖生靈髓。
一千頭鱔妖之中才會出現一頭帶有命根靈骨的存在,一旦踏入九爐之境,這根靈骨便可以外放於體外,伸縮自如,妖氣沖天,攪得江河翻波,極為可怕。
「竟然是這種東西……」李末撇了撇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他也聽說過,鱔妖的血肉極具至陽之氣,尤其是那兩根鬚子,就算是八九十歲的老頭,精華枯敗,如冬日乾草,只要服下那鬚子熬成的湯藥,依舊能夠龍精虎勐,延綿子嗣不絕。
然而,如命根靈骨這等稀罕之物,李末倒是頭一次聽說。
「這……」李末看著牢牢握住的【白骨玄金棍】,只覺得有些燙手。
本來他今天晚上還想抱著這根棍棍睡覺,現在……還是算了。
「這玩意裡面還融入了好幾種特殊的金屬,增加了它的硬度和韌性。」
天角常年鑽地穿山,對於各種礦藏金屬最為敏感。
「好幾種金屬?融到這玩意裡面?」李末的深情變得有些古怪
。
他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件寶貝,論品質或許還在赤炎刀之上,可是如果真的握著這玩意殺敵……
「我覺得刀用得更順手一些……」李末喃喃輕語。
他實在接受不了自己的手握別人的……
念及於此,李末下意識地將【白骨玄金棍】輕輕地放在了一旁,這種寶貝白老闆應該會感興趣。
畢竟,本來打算賣給白老闆的烏鴉羽翅已經安置在了白骨形骸的身上。
這根【白骨玄金棍】品質極好,價值不菲,怎麼著也能換取一枚九爐妖心。
「白老闆應該已經回來了,正好這兩天去找他。」
李末已經為這根【白骨玄金棍】找到了歸屬。
嗡……
就在此時,原本沉靜不動的【白骨玄金棍】晃盪了一下,一道無形的氣機從中衍生出來,竟然附著在棍身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浮空而起,衝出了古洞。
「靈覺!?」
李末神色微變,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根【白骨玄金棍】上竟然暗藏著一道極為詭譎的靈覺,顯然煉製這件寶物的主人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手。
「走!」
李末一聲暴喝,靈覺出鞘,祭出【寄生符】,白骨形骸頓時生出知覺,展開雙翅便追了上去。
呼……
白骨玄金棍的身形細長,浮空飛行,受到的阻力要比白骨形骸小太多,轉眼之間,已經跟李末拉出了百丈的距離。
「媽的,到嘴的鴨子還能讓你飛了?」白骨形骸咬牙吼道。
嗡……
就在此時,一道恐怖的妖氣從後山深處飛出,好似一道大幕,橫檔在了白骨玄金棍的身前。….
緊接著,無匹的妖氣好似山崩地裂,碾壓而來,瞬間便將附著在白骨玄金棍上的靈覺抹殺如塵。
下一刻,妖氣散滅,一根金色的猴毛晃晃悠悠,落向山中。
「好猴子,回頭請你吃桃兒。」
白骨形骸趕了過來,一把將白骨玄金棍握住,便再也不想鬆手。
這件寶貝剛剛可是差點就丟了。
「果然還是有高人啊,離手的寶貝竟然還能召回去,修行之道,果然有意思的很。」
此刻,李末感受到了失而復得的幸福感,他打算今天晚上,將這玩意放在床邊睡覺。
……
明月孤懸。
白骨山中。
一陣寒徹的冷哼聲迴盪在清幽的道觀內。
「師傅,怎麼了?」旁邊,那藏匿在陰影之中的年輕人忍不住問道。
「林家的天驕出事了,你知道嗎?」白骨觀主高坐法壇,沉聲問道。
「剛剛受到了訊息,說是遭遇妖鬼,失足落山。」年輕人沉聲道。
「林雲平與你都是【潛龍冊】上炙手可熱的人物,當年林家主母帶他前來求寶,我便看出此子不凡,因此煉製【白骨玄金棍】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將一道靈覺寄生在了那寶貝之上。」
白骨觀主冷冷道:「剛剛,我本想以寄生之法召回,誰曾想竟然被一股極為可怕的妖氣給破了法。」
「妖氣?羅浮山中怎麼會有妖氣?難道訊息是真的?」
「羅浮山本就是捉妖的山門,怎麼會有妖氣肆虐?」白骨觀主的眼睛微微凝起:「倒是有一個人曾經乃是妖道高手,如今轉世重修,怕是已經漸漸尋回了當年的道行……」
「齊羽!?」年輕人脫口驚呼。
「黑山老兄……不,齊羽,看來你是鐵了心跟我作對,明知是我白骨一脈祭煉的法寶,還敢阻截?」
白骨觀
主的臉上如覆冰霜:「你以為你躲在羅浮山,我就奈何你不得?」
「師傅,難道你要出手?」
「等著瞧吧,為師定然會為你除去這通往玄天館的最大障礙。」
冰冷的聲音透著深深的殺伐,迴盪在幽靜的白骨觀中。
……
這一夜,林家上下忙得是不可開交,裡裡外外亂成了一鍋粥。
林雲天被人尋到,送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縱然內息境八重的底子也是讓他身受重傷,內息都散掉了,全身的骨頭碎了七七八八……
最關鍵的是精神變得有些不正常,短暫清醒的時候也是滿口胡話,叫嚷著騎大鳥的少年……這讓府裡的下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們能夠得出的結論就是,少爺可能真的瘋了。
為此,林霜童拿出了府裡珍藏的秘藥,並且親自出手,以冰肌玉體之威終於將林雲天救了回來。
滿屋子的血腥氣緩緩散去,一直等到公雞打鳴,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林雲天方才轉醒過來。
這位林家的希望,龍淵府的天之驕子眼中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光彩,曾經的驕傲彷彿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
什麼揚名天下的豪言壯語,什麼帶領林家走上龍淵府巔峰的宏偉藍圖,似乎都在這一夜化為了烏有。
此刻的林雲天腦海裡只有那扎著沖天揪的天角,肉身撞山崩嶽的鯉魚,厲爪勢驚人的白骨,還有最讓他感到駭然的騎大鳥的少年。
「騎大鳥的少年……」林雲天口中喃喃,眼角竟然是不自覺地流出了淚水。
他曾經以引為傲的機緣,他曾經頂禮膜拜的妖鬼……竟然成為了別人的坐騎,而且還是一位跟他年紀相彷的少年。
如果不是這一身的重傷,如果不是墜谷前最後一眼的凝望,他甚至願意相信這些都只是夢。
「或許林雲飛說得對,這天下太大了……」林雲天無力地嘆息。
「雲天,你醒了。」
就在此時,林霜童走了過來,無比關切。
「姑母,我想過些日子去一趟祖墳。」林雲天突然開口道。
「去祖墳幹什麼?」林霜童一愣。
「掃地!」林雲天緩緩閉上了雙眼,語氣卻是無比堅定。.
白骨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