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先有俊傑，後有天？

在陰暗的武館道場中，高俊傑握緊拳頭，掙扎著從地面上站起。他渾身被沉重的鐵鏈緊緊束縛，脖頸上戴著一把讓人毛骨悚然的鐵枷鎖。此時的他，如一個籠中之獸，固定在這無盡的黑暗中。

在角落裡，戴著鬼頭面具的麻老師手握九節鞭，他那沉穩的步伐和冷漠的眼神讓整個環境更加森然。他像一個不死的鬼魂，對著籠中之獸下達了殘酷的命令——除非高俊傑能學會半步崩拳，否則他將承受鐵鞭的鞭撻。

這恰如地獄中降臨的審判，使原本就惶恐不安的高俊傑近乎失去理智。他是練跆拳道的，對傳統武術根本就是一竅不通，他如何懂什麼叫半步崩拳。這特麼就是有毒啊！

每當他揮動拳頭嘗試半步崩拳時，九節鞭便會頃刻間抽向他，帶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重來！”

見證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失敗，麻老師始終保持著冷漠，就像一個冷酷的判官，在黑暗中對他進行審判。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高俊傑在瘋狂的邊緣掙扎，發出不甘的怒吼。

麻老師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手掌上的小抄，手腕一抖一鞭子揮了過去，再次狠狠地抽在了高俊傑的身上。當九節鞭與高俊傑身上的鐵鏈相碰撞時，產生了一陣清脆的金屬響音。

“出拳！”

高俊傑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到底在經歷著什麼，一會兒醫院，一會兒亡靈屋，現在又是一個武道場，太詭異了。然後自己遭遇了電擊、變性、練拳。莫非，自己和網文中寫的那樣，快穿了？但是，自己為啥沒有任務，只有慘烈的經歷。自己難道是受苦成聖型別的？經歷各種痛苦之後，最終超脫？從此橫斷萬古，獨斷乾坤，臨天之巔？先有俊傑，後有天？

儘管鞭子不斷抽在高俊傑身上，但是他卻在瘋狂的邊緣掙扎，他要征服自己也要迎擊外界的摧殘。

看著越來越有幹勁的高俊傑，麻老師有點懵了，只能更加頻繁揮動手中鞭子，但是好像高俊傑越來越興奮了。

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麻老師表示自己縱橫江湖幾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奇妙之人。

而躲在遠處，透過影片監控武道場的陽勇辛、曉輝君、房軸子三人都被高俊傑那一臉陶醉和享受的表情震懾了。

“這小子是抖M麼？”曉輝君眨了眨眼，滿臉都是驚歎。

“頭一次見這麼頑固的病人，我需要加強電量啊！”陽勇辛有些惱羞成怒，他從沒有想過竟然有人如此冥頑不靈。

房軸子看了看曉輝君，又瞅了瞅陽勇辛，沉吟道：“學術抄襲攻擊是不是沒有用了？我感覺他已經享受這種被治療的過程了！”

“那會不會，我們完不成任務？”曉輝君有些不爽地說：“那可是1750萬啊！”

“哼！我電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還搞不定他？哼！我等下就去調更強的裝置過來！”

“小姑娘！你太小看我了！”

陽勇辛扶了扶鏡框，憤怒地抖了抖自己的白大褂，掏出手機就走到一邊去調裝置了。

“我去找李律師要他更多的資料！”長得尖嘴猴腮的房軸子也陰深深地笑了笑：“沒有人可以經得起我的審查！”

“你們鬥志滿滿啊！那我也不能落於人後！”曉輝君雙手環胸，嘴角微微拉扯，也不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著什麼。

……

“為什麼？我一直出不去！我怎麼一直在迴圈？我不應該是歷經百劫，破而後立，一拳開天門，從此獨掌乾綱麼？為什麼，我一直在迴圈？為什麼？我才是天選之人！不應該啊！我不會陷入了時間怪圈吧？如果找不到突破口我就再也出不去了麼？我不要這樣！”

深陷於病房最隱蔽的角落，高俊傑坐在那冰冷的地皮上，顫抖著微弱的身軀。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為細微，如同風中搖曳的燈火，在徹夜的寒冷中持續掙扎。

這個時刻的他，迥然不同於過去那個高大英武，帥氣逼人的青年。原本意氣風發的他，現在卻面容悲苦，疲憊而消瘦。眼神空洞無神的他緊緊貼著牆壁，好像只有這樣，那堅硬冰冷的牆面可以給予他某種程度的安慰和保護。

“這劇本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的修為呢？我的仙宮呢？我的大寶劍呢？我應該是奪天地之氣運而生，乘東霞燦爛而成長，註定閃耀世間的更古不滅的存在。我不能被困在這裡！！”

“啊！我要突破重圍，獲得新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艱難地從角落裡爬起，他的兩隻眼睛像黑色的暴風，在險惡的疼痛中宣佈著挑戰，充盈著不服輸的堅毅。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給我破——”

他蓄力突破、如猛虎下山，向前撲去。腦海中唯有穿透困局，逃離這幽閉的世界，找回真我，找回屬於自己的生活的單一念頭。

高俊傑全身心地衝向那道白牆，看似是對抗牆體的挑戰，實則是一場以肉身為代價的豪賭，希望能借由這猛烈的衝撞獲得突破的機會，實現生命境界上的突破。

可惜，殘酷的現實憑著無情的法則忘記了告誡他，脆弱的血肉之軀遠不能與剛硬的牆壁相匹敵。

只聽見“嘭”地一聲。

撞向白牆上的高俊傑如同一張畫一般，緊緊地貼在了牆上，然後緩緩滑落……

……

遠在Z大湖心閣二層貓著的劉小星和劉流看到這幅畫面時，心中也充滿了五味雜陳。

看著這位曾經的風雲人物淪落到如此地步，讓人唏噓不已。但是聯想他做的那些事，又覺得罪有應得。複雜的情緒縈繞在二人心緒間。

“他這算是徹底廢了吧？感覺已經是真的瘋了！”劉流有些後悔自己的手段了，他嚅囁道：“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做就做了！你還有後悔藥可以吃麼？這個結局對他而言，已經算得上很善良了！算是他求仁得仁吧！”儘管劉小星嘴上說的輕鬆，但是他凝重的表情卻出賣了他。

劉流嘗試著轉移話題地說：“哎！對了！快一個多月沒有見到黎夏兒了！她去哪兒了呢？我本來還想邀請她一起來看的！”

“她啊？應該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吧！畢竟，也是她曾經深愛過的人！”劉小星站起來，看向平靜的湖面，伸了個懶腰，繼續說：“她姑姑送她去燈塔國了！說是那邊有個不錯的學院給她發了通知書。希望在那邊，她有更加燦爛的新人生吧！”

“嗯！總是要有新的人生的！”劉流走到劉小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人一起望向了凌煙湖的湖面。

遠處，一隻只水鳥半躍半飛，在湖面濺起一連串的水花，激起寂靜湖面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