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楠在餘家平復了心情近一個小時,又簡單做了一個洗漱,就禮貌的告辭走人。

就她這種情況,邱蘭可不敢放心她一人回去,把兒子姚俊叫到一旁,千叮萬囑。

無非就是,寸步不離。

即便上廁所也要守在門外,直到把夏老師安全送回學校,交接給她的家人或朋友。

餘至明還給夏楠做了一次身體檢查,除心臟和肝臟功能略弱一些,沒啥大問題。

自然,生殖系統也沒有發現異常……

午飯後,青檸開車帶著小雪、曾妍去附近商場逛街,還有生活物資採購。

餘至明留在家,休息……

下午近三點,餘家門鈴再一次響起,這次前來是楚家的楚宇航、楚呦呦。

還有一身睡衣裝束的周沫。

“餘醫生,我們昨天入住了君山府,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趁著今天是週日,拜訪一下左鄰右舍。”

楚呦呦把一滿滿透明飯盒的小桃酥遞了過來,介紹說:“餘醫生,我比較喜歡擺弄糕點,這是我親手烤制的,請你品嚐一下。”

餘至明接過桃酥,不忘感謝一句。

就在餘至明想著下面該聊些啥時,楚呦呦又輕笑著說:“餘醫生,我們還要去拜訪其他鄰居,就不打擾了……”

餘至明把識趣的楚家兄妹送走,轉頭看向留下來的周沫,問:“你怎麼和他們混在一起了?”

“沒混在一起,他們先去了我家拜訪,還說要來你這裡,問我要不要一起。”

周沫解釋了一句,又舒展了一下身體,感嘆道:“還是你家舒服,溫度適宜。”

“不像我家,不開空調有些冷,開了空調就吹得口乾頭疼。”

“哎,青檸呢?”

餘至明介紹說:“出去採購生活物資了,也快回來了。”

他打量了一番周沫身上的連帽卡通睡衣,嫌棄道:“怎麼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

周沫嘻嘻笑道:“主要是舒服呀。在濱海,穿著睡衣上街,都習以為常啦。”

“餘醫生,看著眼熟不?這睡衣,還是之前青檸送我的呢。”

周沫沒把自己當外人,在客廳沙發坐下,伸手從茶几上的小果籃拿出兩個核桃,單手狀是輕鬆一握,咔嚓一聲就碎了。

這傢伙津津有味的吃完兩個核桃仁,又道:“餘醫生,我聽說因為華山二院的立項,我們華山要再來一輪畢業生招聘。”

“還聽說,這一次招聘的人數,還遠遠超過上一輪不少呢。”

餘至明輕聲道:“華山二院是設計為六百張床位,提供高規格服務的三甲醫院,醫護人員床位比至少要達到二以上。”

“這一千多人,大部分都要從華山調派過去,肯定需要大力招聘補充人員了。”

周沫笑著說:“未來兩年,華山醫院肯定是有的忙了。”

餘至明橫了她一眼,說:“哪一天不忙啊?我就沒見醫院有多少人是閒著的。”

“哎,亓臻那邊有啥動靜沒?”

周沫嘻嘻笑道:“亓臻媽媽找我媽訴苦來著,說是主任是真的撒手不管了,婚禮費用一分錢不出不說,還說人也不會到場。”

“還要辦婚禮?”餘至明有些意外。

周沫點頭道:“女方要求的。”

“雖說矮胖醜,但也是人生第一次結婚,再說家裡又有錢,肯定是要風光大嫁的。”

“哎,餘醫生,她已經確診了那個特納綜合徵,還能自然生育嗎?”

餘至明點頭道:“她的症狀輕微,卵巢裡的卵泡大部正常,雖經期不調,但排卵還是有的,自然懷孕的機率不小。”

“只是她這種情況,孕育畸形兒的機率比較高,流產的風險也比較大。”

周沫挑眉問道:“那借卵生子?”

餘至明笑了笑,說:“在我國,借腹生子,借卵生子,都是不被允許的。”

他又笑道:“不過,去正規機構進行借精生子,在我國是合法合規的。”

周沫抗議道:“對啊,為啥你們男子可以捐獻鏡子,還能得到酬勞,也能借精生子。”

“為什麼女人就不能賣卵子,借卵生子呢?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餘至明笑著說:“主要是男子捐獻鏡子相當容易,對身體不會產生任何損傷。”

“女人捐獻卵子,太麻煩不說,對身體的損傷也是非常大,所以國家才會禁止。”

“這也是為了保護你們女生。”

周沫哼哼了兩聲,又嘿嘿道:“餘醫生,你要是去捐獻鏡子,肯定會被哄搶的。”

餘至明斜了這傢伙一眼,拿起剛才翻閱了一半的醫學期刊,坐在了沙發的另一端。

“哎,餘醫生……”

周沫的屁股滑過了大半個沙發,坐在了餘至明的身旁。

“那位影響你走上醫學之路的邵醫生,說是身體恢復的相當不錯,週一就出院轉回魯省醫院休養了。”

周沫雙手比劃著說:“在樓上病房工作的護士孟昕對我說,上午邵醫生病房送進來一個至少一米半的實木匾額。”

“十有八九就是送給餘醫生你的。”

說起來,餘至明也就在上週大查房時隨著大隊人馬去過邵國棟醫生的病房一次,其他時間,是一次沒去。

這對餘至明來說,屬於常規操作。

治療過的患者,除非病情需要,他很少再去探望關切。

主要是餘至明沒有那個時間。

他眉心輕輕蹙起,問:“你怎麼知道是他影響了我的從醫之路?”

“青檸對你說的?還是亓老師?”

周沫眨了眨眼睛,說:“這件事,差不多全中心都知道了。邵醫生的陪護家屬,見個人都這樣說。”

“難道沒有那回事?”

餘至明輕哼了一聲,說:“確實是他影響了我的從醫之路,不過這影響,既有正面影響,也有負面推進。”

周沫輕啊一聲,問:“他是負面的?”

餘至明輕嘆一聲,說:“對當時的我來說,是負面的。”

“我記得,好像跟你說過,我小時候有一次糟糕的被父親帶去省城看病的經歷?”

周沫又輕啊一聲,問:“那醫生是他?”

餘至明點了點頭。

周沫長哦了一聲,說:“先有不計前嫌的同意為他手術,後有面對他的不信任,也毅然決然的救他一命。”

“你就是醫生職業操守之典範呀。”

餘至明輕切一聲,說:“我沒那麼高尚,只是做了醫生,知道他當年沒做錯而已。”

“要是他當年真的有錯,即便有老師說情,我也不會同意為他手術。”

“我可是小心眼記仇的很。”

周沫嘿嘿的笑了笑,說:“嗯嗯,實事求是來說,你確實有一些小心眼。”

餘至明翻了一下眼皮,晃了晃手中的醫學期刊,說:“我要學習了,你要是沒正經事,就該幹嘛幹嘛去。”

周沫的屁股又滑到了沙發的另一端。

“我不打擾你了,我等青檸回來,順便在你家蹭一頓晚飯……”

近一小時後,青檸、小雪、曾妍幾人提著大包小包,終於滿載而歸。

隨後,周沫加入了她們,嘰嘰喳喳的談論起了她們買的新衣服新鞋子啥的。

餘至明覺得有些吵鬧,影響到了學習效率,就回了樓上的隔音臥室。

一二十分鐘後,餘至明手機響了起來。

是協和醫院神經外科董哲醫生的來電。

餘至明接通電話,董哲滿是苦笑的聲音就從手機中傳出。

“餘醫生,我本想給你揚揚名,宣傳一下你在介入手術領域的高超本事。”

“我卻忽略了一點,因為腎功能、輻射、身體等各方面原因,不能做介入手術的患者,可是積攢了不少,一直在苦苦熬著。”

“餘醫生你做介入手術,不需要造影劑,也不需血管造影儀導引的本事,對他們來說就是救命福音。”

“這兩天,我接到的相關請託電話,至少有二十幾個了。”

董哲又哀嘆道:“我也知道餘醫生你工作忙碌,就沒有多少空閒時間。”

“我是儘可能的都給推了。”

“只是今天收到了一個請託,我實在是推脫不了啊,我欠對方一個大人情。”

餘至明聽他在電話裡絮叨了一大堆,才步入正題,就附和著問了一句。

“對方是什麼情況?”

董哲在通話裡沉聲回道:“餘醫生,這個請託來自港島養和醫院。”

“患者是一位三十九歲的高齡孕婦,懷孕二十一週,腎功能不太好,還有孕婦高血壓,一個月之前還查出了腦動脈瘤。”

“所有人都勸說孕婦結束妊娠。”

“但她就是不肯。”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血壓有越來越高的風險,那動脈瘤就有隨時破裂的可能。”

“餘醫生,她這種情況,你看?”

餘至明聽到這,忍不住心道,這位拿生命危險去拼孩子的高齡孕婦,似乎就只有他一個人能救治了。

“董醫生,讓她來濱海吧。”

下一刻,手機中又傳來董哲為難的聲音,“餘醫生,她的情況,也不適宜長途轉運,舟車勞頓啊。”

餘至明乾脆回道:“董醫生,這就沒有辦法了,我也不適合長途奔波。”

“雖說她是一人兩命,但我來回一次港島,也要折騰兩天的時間。”

“從比較效率上來說,這兩天時間,足夠我救治好幾位有生命危險可能的患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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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