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至明完成在武警總醫院的工作,已經是下午近四點半。

離開前,他見到了趕來答謝的戴小梅。

“餘醫生,您送來的各種腫瘤學習資料堪稱無價,足夠我一生研究,太感謝您了。”

餘至明糾正道:“你真正要感謝的是楊曦醫生,我不過是一個送貨員。”

戴小梅鄭重其事道:“楊醫生肯定是要感謝的,餘醫生您也要感謝。沒有您的牽線搭橋,我也不會獲得楊醫生的認可。”

餘至明輕輕笑了笑,說:“感謝就不必了,努力學習,天天向上吧。”

戴小梅頷首道:“一定會的……”

餘至明坐上幻影離開了武警總醫院。

坐在身旁的周沫,等車子行駛平穩後彙報說:“醫院把那位鬧事家屬的患者轉去了至臻樓,由方醫生接手了。”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周沫湊近了餘至明一些,一臉討好的笑容,問:“餘醫生,你應該積攢了不少暫時用不到的閒錢吧?”

“你要借錢?”餘至明反問道。

周沫點點小腦袋,說:“我媽已經備下了七八百萬的貨,不過我媽覺得還遠遠不夠,想要向你借一兩千萬暫用。”

“一兩千萬?”餘至明有些驚訝,問:“周阿姨這麼有信心?”

周沫解釋說:“我媽對慈善盛典大獲成功的信心十足,對自己的中式禮服設計和剪裁手藝也相當有信心,認為爆單是大機率。”

“我媽說,要是讓客人等太長時間,就白白浪費了這一次的寶貴機會,所以現在就得加緊準備,多多僱人和備貨。”

“餘醫生,你也知道,高檔中式禮服,手工貴,衣料貴,配飾更貴。一兩千萬下去,也就兩三千套服裝而已。”

餘至明輕輕點頭道:“明天讓青檸去一趟銀行辦一下轉賬。”

“餘醫生,謝謝你!”

周沫感謝了一句,喜笑顏開道:“我媽說,用我們君山府的房子做抵押。”

停頓一下,她又笑嘻嘻的說:“真要是有意外發生,一時還不上你的錢,我這一百斤就賠給你了。”

餘至明一臉嫌棄的說:“得到了我的錢,還想得到我這人,伱想的也太美了吧?”

周沫翻了一下眼皮,見餘至明的目光投過來,立馬變得綻放笑容,轉移了話題。

“餘醫生,那位家屬鬧事的患者,要是方醫生一時也不能確診,你會回醫院接手嗎?”

餘至明沉吟著說:“我對疾病診斷的幫助上,只是讓主治醫生曉得了更多更細緻的身體症狀,加速了診斷過程。”

“坦白說,以方醫生的能力和經驗,只要在患者身上多花費一些時間,能難住他的消化系統疾病少之又少。”

餘至明又輕笑道:“其實,我在疾病診斷領域的作用,被嚴重誇大了。”

周沫卻沉聲道:“餘醫生,我覺得你的作用,一點也沒有誇大。”

“就像這位患者,在我們華山治療了近一個月,確診了三回,患者症狀卻更嚴重了。要是你來接手,確診也就幾分鐘的事。”

“這其中的差距,不可謂不大啊。”

餘至明沉吟著說:“或許這位患者的主治醫生有些不夠盡心,處置不當或能力不足。出了這樣事情,醫院想必會調查一番的……”

下午過五點,還在回家途中的餘至明,接到協和創傷外科專家俞石泉醫生的來電。

“餘醫生,連體嬰兒分離手術的圓滿成功,你居功至偉。”

俞石泉感嘆道:“這兩個孩子當時的手術之順利,還有如今的恢復情況,我必須承認,超過了我想象中的最好情形。”

餘至明謙虛道:“功勞屬於團隊中每一人,我可擔不起居功至偉。”

俞醫生在電話裡道:“餘醫生,居功至偉對你來說,就是實至名歸。”

“就在今天,谷醫生還對我承認,她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低估了分離手術的複雜和難度,幸虧聽了我的勸說,沒有一意孤行,否則不敢想象結果如何。”

“貴醫院祝醫生肯定也是這麼認為的。”

餘至明忍著心中的得意,說:“俞醫生,你打這個電話,不會是特意誇獎我一番吧?”

俞石泉在通話裡輕笑道:“表達誇讚和傾佩之情,只是打電話的目的之一。”

“目的之二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那位籃球少年的膝關節修復手術。”

“我做了一些智慧模擬和手術試驗,我感覺按照餘醫生你那個設計,手術成功的可能性是相當大的。”

“餘醫生,那籃球少年的右膝蓋傷勢恢復手術,我願意接下。”

餘至明高興的說:“我想,那籃球少年知道這個訊息肯定高興壞了。”

“我會讓人通知他儘快與你取得聯絡。”

俞石泉又道:“那少年當時的膝關節修復手術是蔡勇先醫生做的,我想和蔡醫生聯絡一下,就當時手術的一些細節做一番瞭解。”

“餘醫生,你介意嗎?”

餘至明回道:“不介意,和精誠醫院不做任何合作,只是我們華山和精誠的矛盾。你屬於協和醫院,不受我們的約束。”

“要是那樣的話,就太美國了……”

結束了和俞石泉的通話,餘至明對身旁的周沫道:“通知那個籃球少年,讓他去京城協和去做手術。”

周沫嗯了一聲,又笑著說:“前有連體嬰兒分離手術,如今又有籃球少年的右膝傷勢手術,以後複雜傷勢的修復,餘醫生你也能設計手術方案了。”

餘至明道:“我所謂的手術方案設計,不過是我自認為的一種理想狀態,只能作為參考,還需主刀醫生根據可操作性,可實現性做一番調整。”

周沫提醒說:“餘醫生,你又習慣性的謙虛了。連谷醫生、俞醫生這樣的知名外科專家都稱讚不已,足以表明你的手術方案設計是非常優秀的,作用巨大。”

餘至明為自己分辯道:“我覺得,還是保持謙虛一點好。”

“不然在一個接著一個的誇讚和吹捧中,我有可能會變得膨脹,高估自身實力……”

下午近六點,餘至明回到君山府小區的家,發現家裡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之前和已經跑路的熊競醫生一起,帶著兩顆心臟來他家的那位實業家夏納雲。

餘至明曉得,這傢伙看似名聲不顯,影響力卻是非同一般。

畢竟,不是誰都能讓國家有關部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從沙發上起身的夏納雲,拱手道:“餘醫生,我又一次冒昧來訪了。”

他又直接表明來意,“想請你檢查一下我的心臟,對用藥情況提供一些建議。”

夏納雲又補充說:“我之前就從熊醫生那裡瞭解到,餘醫生你對移植器官的用藥,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感知。”

餘至明眉梢一挑,問:“夏先生還與那個熊競有聯絡?”

夏納雲搖頭道:“手術後,就再也沒有和他聯絡過了。用藥這件事,都是他在手術之前告訴我的。”

他又義正言辭道:“我對他做過的事情,做了一番瞭解。不客氣的說,以我的關係,如果事情性質不嚴重,我能夠代為轉圜,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但是他做的那些事……”

夏納雲輕嘆道:“我也是相當憤慨的。

餘至明沉聲道:“要是事情不夠嚴重,他也不會聽到風吹草動,就一跑了之的。顯然,他對自己做的事,心知肚明的很。”

他打量著消瘦不少,卻也變得精神奕奕的夏納雲,說:“你術後還不到兩個月,不應該到處亂跑的。”

夏納雲輕笑著說:“我自我感覺恢復的還可以,再加上天氣又不錯,就坐不住了。”

“主要還是天天吃藥。”

“我明白是藥三分毒,生怕吃多了或吃少了,讓自己少活了。”

他又自嘲道:“我還是太怕死了。”

“除了極少數想不開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怕死的。”餘至明附和了一句,就戴上了醫用手套,給夏納雲的心臟做起了檢查。

單從手術質量來看,餘至明必須承認熊競做的心臟移植手術,完成質量相當高。

重要的是,術後恢復情況也相當好。

“你吃過人參續命丸?”

夏納雲點頭道:“那人參續命丸功效強大,聲名遠播,我就託關係求了一顆。”

“是不是,我不太適合服用?”

餘至明道:“以你的身體術後情況,服用一顆還是可以的。”

他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汪梧醫生在私下裡到底賣了多少顆人參續命丸出去啊?

給妻子女兒攢家底,也應該足夠了。

餘至明收回檢查的雙手,沉吟著說:“心臟與你的身體頗為契合,這抗排斥藥物無須吃太多,藥量可減少三分之一。”

“減少三分之一?!”

夏納雲面露驚喜的說:“看來我今天是來對了,竟然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的藥量。”

“一天又一天的累積,三分之一的藥量,一年下來就相當驚人了。”

停頓一下,夏納雲又道:“我知道餘醫生你正在籌備一場慈善盛典。屆時,我會派代表參加捧場的。”

“還有,我與一兩位天后歌手的關係還算不錯,會努力勸說她們去現場支援。”

餘至明曉得,這是對方的投桃報李了。

“多謝夏先生的大力支援!”

夏納雲輕笑道:“應該的,餘醫生你不僅醫術絕倫,還仁心仁術努力做慈善,我自然要有力出力,有錢出錢。”

停頓一下,他又道:“餘醫生,我有幾個朋友也想為慈善盛典力所能及的出一些幫助。不知餘醫生你可方便見一見他們?”

如今的餘至明,也算曆練長進了不少,能聽出一些言外之意了。

夏納雲口中所說的所謂見一見,肯定就是出力檢查身體了。

餘至明也明白,讓人家真金白銀的掏出幾十萬幾百萬,不能光靠一張嘴。

即便是他,也要提供足夠的交換價值,或是相應的態度。

他沉吟著說:“我正好要休假半個月,應該能適當調整休假安排,抽出半天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