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城。

南門口圍了一圈人,對著貼在城牆上的懸賞告示指指點點。

正準備入城的汪塵停下腳步,目光掠過人群落在這張高高掛起的懸賞令上。

魯智僧(疑),涼山寺(疑)苦行頭陀,練氣高階修為(疑),知其下落者,賞一千下靈或者兩百勳點,生擒或斬殺其人,賞三千下靈或五百勳點!

這份懸賞顯然涵蓋了門派弟子和外域散修。

其中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像佔據了告示的大部分紙面。

大耳圓臉,直鼻方口,濃眉豹眼,醒目的貉臊鬍鬚,滿臉的凶煞捍氣。

至少八成以上的相似度!

汪塵很清楚。

這副畫像肯定是在那名被自己放過的靈植堂弟子描述下,認真繪製出來的。

這完全在汪塵的意料當中。

他之所以沒有殺掉對方,並非心慈手軟。

而是沒有了直接的證人。

偵緝兇案的刑衛兩堂,必然會找當時在場的路人和農夫的麻煩。

以兩堂的尿性,他們不被扒層皮斷然無法脫身!

汪塵不想牽累到這些無辜的人。

他也不怕暴露馬甲,沒了魯智深還有武松、林沖、燕青……

一百單五將瞭解一下!

所以對於這份懸賞令,汪塵只是哂然一笑,沒有多作停留。

入城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雲山城的防衛森嚴了許多。

守門的衛堂修士對來往的人嚴加盤查。

尤其針對外域散修,甚至要檢查儲物袋!

這其實是非常犯忌諱的事情。

畢竟很多修士的秘密都藏在儲物袋裡,根本見不得光。

但衛堂修士鐵面無情,想要進城的散修也只能忍氣吞聲任憑搜查。

汪塵作為外門弟子,倒是免去了這番羞辱。

否則他肯定掉頭就走。

只是雲陽派最近一年來的種種倒施逆行之舉,讓汪塵總感覺吃棗藥丸!

這次來到雲山城,汪塵首先去符籙店購買了一批符紙和符墨。

制符雖然不像煉丹煉器那麼燒靈石,但想要成為真正的符師,也得一點一點積累經驗,沒有超強的天賦那只有依靠熟能生巧。

汪塵儘管有面板開掛,但目前繪製符籙的成功率還不是很高。

而初級制符術的經驗值,必須要煉製成功才能增加上去。

先前購買的符紙和符墨都已經用完了。

他打算再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把初級制符術刷到大成甚至宗師級別!

屆時靠這門技藝都能賺到大筆的靈石了。

“汪塵哥哥!”

汪塵前腳剛剛踏出符籙店的門口,就聽到旁邊傳來一個脆生生的呼喚聲。

他扭頭一看,就見到一位容貌秀美的女子。

女子身穿長裙,手裡牽著一個頭扎雙髻的小丫頭。

巧了!

汪塵驚喜:“陳娘子,小丫!”

對方正是陳寡婦母女。

陳娘子向他盈盈行禮:“汪小哥,許久不見了。”

“是啊。”

汪塵有些感慨:“你們最近可好?”

陳娘子曾經讓小丫給他送過好幾次的東西。

雖然都是些桃子野菜之類不值錢的玩意,但這份心意讓汪塵感動。

真要說起來,他也沒幫對方什麼。

但人家一直記得。

大概是因為在城裡而非鄉間,周圍全是陌生人的緣故。

陳娘子在路邊跟汪塵多說了幾句話。

原來在年初的時候,雲山城謝氏新開了一家繡坊,對外招募擅長刺繡的繡娘。

刺繡也是修仙百藝之一,陳娘子恰好掌握這門技藝。

於是她應聘進入了謝家繡坊,然後帶著女兒小丫來到雲山城裡定居。

汪塵驚訝:“那你家的靈田怎麼辦?”

“已經全部轉給別人。”

陳娘子解釋道:“房子也賣掉了。”

謝家繡坊包吃包住,這是她決心放棄家業的根本原因。

畢竟城裡的生活環境,比鄉野之地要好多了!

汪塵感嘆:“這樣也不錯啊。”

他說的完全是真心話。

陳娘子能趕在新里長上任之前進城務工,避開被再次的壓榨盤剝。

真的很幸運了!

汪塵也為母女兩人高興。

不過他跟陳娘子畢竟不是很熟,對方又是寡婦的身份。

因此也沒有聊多長時間。

臨別的時候,汪塵給小丫買了串糖葫蘆。

看著小傢伙臉上的笑顏,他的心情都愉快了很多。

接著汪塵又來到四海商會。

經過仔細的篩選,他購買下一門名為《千幻手》的術法。

這是一門專門用來施放微型武器的技藝。

修煉到最高境界,能同時打出成百上千枚飛蝗石、梅花鏢、霹靂子之類的暗器!

花了汪塵一百五十下靈。

但他購買這門法術,並不是想拓展暗器方面的技能樹。

一番採購下來,已經臨近晌午時分。

汪塵在附近找了家茶樓,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招呼夥計過來點了壺高碎靈茶和兩盤點心,一邊充飢一邊聽旁邊的茶客們閒聊。

這種二三層樓的小茶館在雲城城裡比比皆是,因為消費水平低而深得底層修士的喜歡,來來往往的熟客非常多。

他們喜歡圍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把這裡當成消遣的場所。

汪塵來過一次之後,每回到城裡辦事或者購物,都要在茶樓裡坐上一坐。

聽些市井傳聞、八卦訊息。

在這裡能聽到的,往往都是最新的訊息。

結果一盤靈米糕點還沒有吃完,汪塵居然聽見他們說起了“魯智僧”!

“你們誰知道梁山寺?”

“誰能知道啊,佛家雖然是旁門左道,但叢林寺廟也遍佈五洲之地。”

“還有那什麼錢塘江,從來沒聽說過!”

“呵呵,知道的話,我就去揭榜了!”

“揭榜?你光了解人家來歷沒用,得知道這位詩僧現在哪裡落腳!”

“不是叫狂僧嗎?”

“不管詩僧還是狂僧,都是真正的豪俠之輩,我聽說啊,那…”

“噓,這話你也敢說!”

“我有什麼…”

“咳咳!”

這個時候茶館掌櫃走了過來,對著一幫吐沫橫飛的茶客用力咳嗽了兩聲。

又指了指掛在樓柱上的“慎言”牌。

幾名茶客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茶館裡的氣氛,再無先前的那麼熱鬧喧囂。

汪塵笑笑,掏出三十碎靈丟在茶桌上,然後起身離開。

走的時候,他沒忘記將剩下的糕點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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