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你們的身份,可不一般啊!我們就是過河卒子,你們才是正主兒!我們都醒了,你們又豈能不醒呢?」

「所以,大家都醒了,對吧?」溫修看向身後三人,張宗虞和洪峰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獨有蕭允,仍站在那裡發怔。

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方回過神來,猶豫著點頭:「我好像……也記起來了……但是……記憶有些混亂……」

「你的記憶,怎可能不混亂呢?」溫修吃吃笑,「你可曾是天境天將,後來入了魔,才變成我們的同夥!可還記得,你是因何入魔的嗎?」

蕭允搖頭:「記不清了!便連入魔之事,也不甚清楚,只知道與東凜反目,遭他驅逐,無處可去……」ap.

「都記到這兒了,早晚會把剩下的想起來!」洪峰道,「不急,慢慢想便是!」

蕭允「嗯」了聲,尋了個角落,靠著牆坐下來,又開始發怔。

幾人也不管他,互相交流著覺醒的過程和感受。

「我是被一女仙喚醒!」溫修主動道,「那一夜瞬間記起自己是誰,但卻未曾聽出那女仙到底是何人!你們是何種情形?」

「我也是被一女仙喚醒的!」張宗虞忙答,「那女子的聲音怪怪的,又年輕,又蒼老……」

「對對!我也是那樣!」洪峰道,「就好似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捏著嗓子學小姑娘說話!聽起來怪膩味的!」

「頗有些拿腔作調!」明姝回,「聽起來不像什麼好人!」

「我們也不是什麼好人啊!」明朗呵呵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原也不該是個好人才對!」

「明世子所言極是!」溫修理了理疏落的山羊鬍,「做好人多累?哪有做壞人快樂?天境那些上神,個個裝得多清高無私似的,實際上,他們跟我們都是一樣貨色!不是披了一身仙人皮,便真的仙根仙心的!同為這世間生靈,誰能至純至潔?就好比咱們這位允王殿下,當年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可他都做了什麼好事?他那些赫赫戰功,又是如何得來的?戰功到手,他又做了什麼?大家還記得嗎?」

「怎能不記得?」張宗虞吃吃笑,「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吃著奶,罵著娘,摔著鍋,原配發妻奄奄一息,他卻只想著他的乳鴿!」

最後兩字,他刻意強調,面上的表情,更是油膩暖昧到極點,幾人全都聽懂了,都低低竊笑起來。

那笑聲如刀尖一般戳在蕭允身上,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往牆根處又縮了縮。

「喂,允王殿下,這些事,你到底有沒有記起來啊?」洪峰掠了他一眼,「你要沒記清,我們可繼續往下說了!幫你回憶一下,你就能全想起來了!」

「他那原配死得真慘!」明郎嘆口氣,「怪不得人總說,寧要真小人,不要偽君子!我們都是真小人,知道自己壞,也從不充什麼好人,可允上神當年可真會裝啊!那叫一個清風朗月,痴情如斯,誰能想到,他會在髮妻病塌之前,與江清歌顛鸞倒鳳呢?想一想,都替那原配難受!」

「這事,就咱這些壞人,都未必能做出來!」溫修咕咕笑,「東允,你說說,你當時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你那髮妻為你殫精竭慮,助你屢奪戰功,沒有她,你沒有上神之位,也不可能有戰神之功,人這樣巴心巴肺的對你,你亂搞就亂搞,為什麼非得在她塌前搞啊?」

「不是我!」蕭允再也忍受不了這奚落嘲笑,霍地站起來,「是白歌那個***,是她給我下了藥!是她誘我做下那等無恥之事,是她……」

「瞧瞧,又開始甩鍋了!」溫修攤手,「天境那些神仙,就屬你鍋甩得最好!白歌的確是個***,但你若不賤,憑你之力,她怕是連

你的衣角都碰不著吧?」

「就是!」張宗虞撇嘴,「咱別的不說,就說東凜吧,撲他的人,可比撲你的人多多了!他怎麼就能守住呢?」

「你這是在誇他嗎?」蕭允瞪著他,「看來,你真是被他馴服了!」

「老子就服他這一點!」張宗虞輕哧,「若不然,為什麼非要把女兒嫁與他呢?可惜,這王八蛋有眼不識金鑲玉!白瞎我一片心!」

「你家女兒那模樣,算什麼金鑲玉?」蕭允被幾人罵得滿腹惱火,也口出惡言,「她就是個糞坑裡的石頭,上面裹了一層黃屎罷了!」

「噗!」明姝聽到這話,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形容,還挺形像的!」

「明世子,管管你家那隻母狐狸!」張宗虞面色黑沉,「你若管不好的話,我可以幫你!」

明朗攤手:「你管吧!我反正是誰都管不了了!我連我自己都管不了!」

「對啊,來管啊!」明姝半點也不怕,「入了這幻境,咱們便算覺醒,也使不出什麼大本事來!就目前你這老邁之軀,還未必是我這母狐狸的對手呢!」

張宗虞聞言大怒,抬手朝明姝抽去,明姝正要應戰,溫修伸手攔住了兩人。

「咱們好不容易避開那些內衛的眼,聚在這屋子裡,就是為了互罵互掐的嗎?」他壓低聲音怒道,「都給我消停點兒!正事還沒說呢!」

「是啊,趕緊說正事吧!」洪峰憂心忡忡,「明姝說得對,咱們雖覺醒了,但之前所會的術法,在這裡根本就使不出來!就現在這死德性,一身傷病,一把老骨頭,怎麼能鬥得過蕭凜?」

這話把大家都問住了,幾個人俱是愁眉苦臉,湊在一起合計著,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重啟術法。

「對了,阿婉好像曾經跟我提過這些事!」一直耷拉著腦袋不吭聲的東隆,此時突然開口,引得眾人一陣興奮,一齊圍過來。

「快說說!到底要怎麼搞?」

「婉公主肯定早就覺醒了!她的法子,定然有效!」

「容我仔細想想……」東隆撓著頭,眉頭緊皺,這邊還沒想起來,忽聽外面有人冷哧:「想不起來的話,不如,讓本尊教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