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蔑視死亡，超越死亡

司仁並沒有地穴魔蛛那為地底穿行進化了不知多少年的身體和魂力，只覺得頭昏腦脹，分不清東南西北上下左右。

深陷地底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司仁的五感幾乎全部紊亂。

不過想到自己還被一隻大蜘蛛捅了個對穿，那隻大蜘蛛還拖著自己在地底亂跑，前者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司仁不得已繼續開啟不死之身，體內魂力繼續狂降，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兩分半，魂力就會消耗殆盡。

此時此刻，司仁已經沒有多餘的魂力向地穴魔蛛注入死亡毒素了，全部的魂力都用來維持不死之身。

好在地穴魔蛛本身是沒有毒素的魂獸，雖然是厚重的土屬性，但蛛絲的力量同樣不是白來的，其本身的抵抗能力並不強。

司仁注入的毒素，已經超過了地穴魔蛛的承受極限。

地穴魔蛛現在還沒徹底死亡，只是憑藉千年魂獸，以及蟲類那失去頭顱依舊可以苟延殘喘一段時間的特殊身體構造罷了。

司仁能夠清晰感受到，蛛腿捅進去的地方已經有一部分化作了膿水，變得不再牢靠，需要繼續刺入周邊的肌肉才能穩定身體。

地穴魔蛛的動作越來越慢，貫穿司仁身體的蛛腿也逐漸失去力道，與之對應的是，司仁也快要到極限了。

連綿不絕的戰鬥了兩個月，司仁每次都是憑藉不死之身死纏爛打，應對幾乎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即便有鬼鬥羅和谷幽兩人兜底，司仁也數次面臨真正的死亡危機。

兩人也不清楚司仁的不死之身能持續多久——戰鬥中每一縷毒素都會消耗司仁的魂力，不死之身恢復不同的傷勢消耗的魂力也不同，而司仁的氣勢始終高亢，彷彿魂力連綿不絕一般，看不出深淺。

沒辦法，這裡是斗羅大陸，哪怕是封號鬥羅，不近距離上手，也感知不到魂師體內情況如何，只能靠猜。

而這一次，或許真的會死。

地穴魔蛛在地底建立了四通八達的通道，帶著司仁亂竄，而地底可是連神都能抵擋的地方，鬼鬥羅和谷幽能不能找到司仁，實在要打一個問號。

司仁魂力一旦用完，兩道貫穿傷立即飆血，用不了幾秒就會意識模糊，最多幾分鐘就死，哪怕死前被找到了，鬼鬥羅和谷幽沒有治癒類的魂技，也救不了司仁。

誠然，現在拔出蛛腿，和地穴魔蛛分開，司仁可以用不死之身勉強控制傷口癒合，至少能夠止血，也能夠在縱橫交錯的地穴中多支撐一陣子。

但是，那樣狼狽地認輸等死，將一切交給命運的結果，司仁絕不接受！

不親眼看著地穴魔蛛被自己殺死，先前付諸的努力又算什麼！

嘴角微微勾起，司仁的身體在發冷，但精神力與魂力愈發活躍，竭盡全力的壓榨自身最後的潛能，死亡魔蛛武魂也同樣迸發難以想象的生機，勢要徹底終結地穴魔蛛的生命！

“噗呲……”

一聲異樣的輕響傳來，在接連不斷的拉鋸下，司仁竟是刺穿了地穴魔蛛的甲殼，透體而出！

這個行為似乎讓地穴魔蛛達到了極限，它再不能繼續挖洞，而是停下了身體，只有微微抽搐的蜘蛛腿，證明了它還有最後一口氣。

司仁見地穴魔蛛失去行動能力，這才抽了抽嘴角，想要張狂地笑了笑，卻又止不住地吐血。

越是接近死亡，司仁就越是愉悅，這種在刀尖上舞蹈的感覺，卻絲毫不能影響司仁的理智。

無需過多思考，司仁選擇了當下的最優解，先抽出兩根尖刺，再解除武魂附體，收起卡住地穴魔蛛蛛腿甲冑，而後拔出貫穿自己的兩條蛛腿，再動用不死之身控制傷勢。

只是，上下左右被軟泥包裹，體力魂力消耗過大，如此簡單的動作，司仁足足耗費了十幾多秒才完成。

期間甚至開啟了一次不死之身收回血液。

司仁也知道，拔出蛛腿會讓傷口大出血，但是不拔的話，不死之身就會成倍消耗魂力，要把體內的異物頂出去，恢復原來的軀體。

不用不死之身的話，那近乎破碎的內臟只會讓司仁，死得同樣更快。

因此，司仁又被迫損失了不少鮮血。

將體內最後一絲魂力壓榨殆盡，卻也只是剛剛堵住了內臟的傷口，司仁面色蒼白如紙。

四個比司仁手腕還粗的血洞，在沒有蛛腿堵住的情況下，短短几秒就讓司仁睜不開眼了。

直到失去視野，也最終沒能看到屬於地穴魔蛛的魂環飄起。

就在司仁最後一抹生機消散的瞬間，一股沉眠於死亡魔蛛武魂內部的力量甦醒了。

紫黑色的光芒透體而出，八條蛛腿變得更加纖長而鋒銳，吸收第一魂環產生的黑色紋路如墨水般化開，令得這隻年幼的蜘蛛更加猙獰。

一切傷勢都被瞬間抹去，消耗殆盡的魂力也重新回滿，就連那淡紫色的魂環，也不知不覺間深邃了許多。

頂尖獸武魂的氣息壓制成了最後一根稻草，一圈魂環從地穴魔蛛身上飄蕩而出，彰顯著其生命的終結。

司仁享受地閉上了雙眼，靜靜感受武魂的變化。

毫無意義，這是武魂的二次覺醒，死亡魔蛛武魂進化成為了死亡蛛皇武魂。

而這股肆意宣洩的氣息，也如同明燈一般指引著無頭蒼蠅般的二人，讓他們找到了目標。

十分鐘後。

司仁帶著自己的戰利品，在谷幽和鬼鬥羅的護送下，回到了地面。

這一隻地穴魔蛛對司仁的怨恨確實爆了表，掉落了一塊右臂骨，魂技大機率是瞬發控制型，類似蛛網束縛，不過年限太低，並不強。

司仁如約將其交給谷幽，谷幽也沒推辭，只是默默收好，輕聲道：“聖子殿下，要不咱回武魂城吧？我有點承受不住了。”

“比起這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司仁擺擺手，語氣很是輕鬆：“接下來我要在天鬥皇城出沒，炫耀我的魂環與武魂。”

“我要告訴他們，來自老師的人造魂環，讓我的武魂得以進化，從死亡魔蛛武魂進化成為了死亡蛛皇武魂。”

“想要人造魂環嗎？那就來求我吧！”

谷幽和鬼鬥羅對視一眼，都是感受到了對方的驚訝。

司仁武魂進化固然讓人吃驚，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

兩人真正難以接受的是，司仁即便剛剛脫離死亡危機，依舊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兇獸，將目光看向了遠方。

而且很大機率可以成功。

這個渾身血汙與爛泥，衣服破破爛爛的孩子，身上迸發出來的氣勢，讓兩人感到恐懼。

這是對於上位者的，源於心底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