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情同母子

司·反客為主·仁輕鬆將千仞雪拿捏後，擔心自己再待一會，會忍不住笑出聲，因而提前終止吹風，一溜煙跑回了家裡。

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比比東那抱著手臂的身影。

“即興發揮？”比比東輕輕倚靠在牆壁上，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很是惆悵。

“哪裡哪裡……”司仁搖手擺頭，而後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貼到一起，靦腆道：“我剛開始也挺慌的，不過看到老師以後，猶如醍醐灌頂，只用了一點點時間，就想到了對策。”

比比東不知可否，邁開步伐來到司仁面前，半蹲下身體，將自己和司仁處於同一高度，雙手搭在司仁的肩膀上，與司仁對視，一臉正色道：“你絕不是誰的替代品，你是獨一無二的！”

對於自己的弟子，比比東不吝嗇給出最好的關愛，和尋常人家的母親也相差不大。

剛開始收司仁為養子時，比比東確實存了一絲對玉小剛的念想，但在凝聚精神魂核，與羅剎神邪念鬥爭過後，玉小剛的身影也淡化了許多。

雖然白月光依舊是白月光，但比比東也更在意自己已經擁有的東西了，比如司仁、胡列娜，以及那些下屬。

羅剎神邪念的影響變小，比比東擁有了更多的屬於正常人的情感。

比如菊鬥羅和鬼鬥羅，過去比比東只會把他們當成工具，利益足夠時丟棄其性命也未嘗不可。

但現在，比比東則認為，兩人在自己登臨教皇后第一時間追隨，一直兢兢業業，完全可以稱之為同伴。

世界上，並不只有那虛無縹緲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值得在意的人和事。

也正因如此，比比東才格外清楚，自己過去平靜的表面下，到底有多瘋狂。

悉數功勞，司仁無疑佔了大頭，當然千道流那純正的天使淨化之力，也讓比比東意識到了羅剎神邪念在侵蝕自己的意識，但比比東並不打算感謝他。

司仁自然而然成為了比比東心中最重要的孩子。

今天聽到司仁口中說出“替代品”，無論司仁心中如何去想，比比東都覺得，自己應該重視起來，予以安慰。

司仁也沒想到比比東會這麼認真，在其真情流露之下，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訕笑道：“老師，我沒那麼想的。”

“從千仞雪向你吐露她是我的親生女兒開始，你一共說了兩個‘她’，一個‘教皇冕下’，四個‘老師’——你一句媽都沒喊。”比比東突然多愁善感起來，彷彿她才是那個受害者。

“嘶……”司仁倒吸一口冷氣，感慨女人不愧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但比比東是自己靠山，也是自己大腿，那還能怎麼辦呢？哄她唄！

司仁當即抱住比比東一條手臂，靦腆地左右搖晃起來，嘴裡也響起一聲膩到自己都想犯惡心的呼喚：“麻~麻~”

但是這一招對比比東卻頗為適用，比比東立即就從多愁善感中走了出來，笑眯眯地揉著司仁的腦袋瓜子，情緒變化之快讓司仁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感受到自己已經變成了雞窩頭，司仁嘴角抽了抽，悄無聲息地後退兩步以掙來比比東的魔爪後，轉移話題道：“那麼老……媽打算怎麼處理千仞雪呢？”

本想繼續喊老師，但是喊出去一個字，司仁就感受到了一股低氣壓，隨即反應過來，立馬轉彎接上。

“千仞雪啊……”比比東輕輕嘆息一聲，有些苦惱。

羅剎神是天使神的對位，但這只是力量上的衝突，就像是水火、光暗這樣的本源對立，難以共存一樣。

但作為掌控了力量的人，並不會因為屬性不和就打生打死。

除非瘋了。

而恢復正常的比比東，心中對於六翼天使的殺意確實去了大半，但要說完全接受千仞雪那個……比比東覺得自己做不到。

“還是把她當成個工具吧！好歹也是個擁有六翼天使武魂，先天二十級的天才，隨便放養一下就是封號鬥羅甚至超級鬥羅，還對我充滿了幻想，非常好利用。”比比東聳肩道。

話雖如此，比比東也留了一絲餘地。

人終究不是工具，千仞雪身上也流淌著自己的血脈，哪怕是隨便一個忠心耿耿的下屬，都更容易獲得好感，更何況是千仞雪呢？

或許將來有一天，心中的隔閡也會驟然消散，坦然接受了這個飛來橫禍一般的女兒也說不定？

“這樣啊……”司仁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那我要不要去找她道個歉？”

比比東驀然回神，不再想未來和千仞雪間的種種可能，第一時間感受起司仁的情緒——

初步掌控羅剎神邪念後，比比東現在已經可以感知人心中的負面情緒，甚至能夠加以引導。

在察覺到司仁心中並無那種“嫉妒”“復仇”之類的惡意以後，比比東這才鬆了口氣：“你找她道歉幹嘛？在她那裡，明明是你受了委屈，去道歉不就露餡了？”

“為了讓老……媽獲得趁手的工具，我受點委屈沒什麼的！”司仁眼神無比堅定。

“嘖！”比比東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司仁的腦殼，不滿道：“我看起來很老嗎？”

“不老不老，老媽你永遠年輕！”司仁作出一副諂媚的樣子道。

比比東翻了個白眼，卻也並不在意司仁的調侃，反而分外輕鬆，只覺得格外有“人”味。

這是胡列娜所做不到的，她總是過分尊敬自己了，沒司仁這麼皮，也沒司仁這混小子逗起來有意思。

斟酌了一會，比比東將千尋疾的事情簡略講了出來。

千仞雪已經自爆了，與其讓司仁胡亂猜測，不如將事實告訴他。

畢竟，這小子心智成熟得很，想象力也過於豐富了，不說出實情的話，指不定還會想出什麼樣的大戲來。

司仁咂了咂嘴，萬萬沒想到比比東連這種事都能告訴自己，當即敞開胸懷，對比比東張開雙手道：“麻麻，不哭，抱抱！”

比比東表情凝固了一瞬，而後反手將司仁扛起，一巴掌拍在那不安扭動的屁股上：“寶貝真乖！媽媽帶你吃大餐！”

“放我下來！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你才八歲！怎麼不是小孩了？”

與此同時，千仞雪還在腦補。

“媽媽肯定還是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