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老狐狸的狡猾,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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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什麼?”
“誰說在水瓶上檢測到你的指紋,就等於是直接證據指向,能定你的罪?”
“蠢貨,下藥還用得著親自動手嗎?”
“留下證據也是活該!”
“放心,沒有造成實際性損失,他立不了案的,而且,你去過現場,有遺留下痕跡碰巧的事能說過去。”
“眼下關鍵問題是張華那三個傢伙,會不會出賣咱們!”
“晚上你找機會見個面,安撫張華的情緒,別出什麼岔子......副科?還想著升官,現在要保命!”
“行了,別說了,我會盡力替你安排,隔行如隔山,別說我,許書記也不能貿然插手別人家的內部人事。”
結束通話電話,張光勇氣得不輕。
埋怨這位腦袋愚鈍,蠢到家的弟弟,嘟囔怒罵發洩。
奈何親弟弟他不幫襯著,還有誰照顧呢?
總不能看著張明全死吧!
況且設局陷害方卓然,是張光勇在幕後出謀劃策,牽連出來,他同樣沒好果子吃。
升官和保命,孰輕孰重他拎得清。
“明哲保身,安撫好張華三人,不至於出問題,狗日的敢還手,看我怎麼找機會弄死你!”
用力捏住手機,張光勇眼眸裡不掩飾的怨恨。
“張主任,許書記讓你去一趟他辦公室。”
思索間,唐秋琳敲響房門,喊了一聲。
張光勇愣神回答說:“好的,我這就去。”
“他不是到市政府開會去了嗎?”
唐秋琳誠實回答:“回來了,很生氣的樣子,恰好碰上,找我問了兩句昨天晚上方卓然同志的案件。”
張光勇的心猛地提起,裝作輕鬆隨意說:“他為什麼關注一個無疾而終的小案件呢?”
意思是,你跟他說了什麼?
唐秋琳歪著腦袋說:“不清楚,問了兩句案件的事;不過,我看他臉色有點陰沉,好像生悶氣。”
提醒你,領導心情不好,注意應付。
見唐秋琳這裡得不到有用資訊,張光勇不敢拖延,著急出門,忘了拿上筆記本還回頭急匆匆抓起便離開。
副書記辦公室。
頭髮稀疏,且黑的很不自然,男人戴著老花眼鏡,還很用力皺起眉頭,仔細端詳手裡資料檔案,藉著窗外光亮,正在閱讀。
一時半會,沒有搭理正襟危坐的張光勇,自顧自專注工作。
看到許一國手裡是昨天案件檔案,張光勇心驚膽戰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暗自慶幸不是偷情那件事兒。
“財政局招商辦的夥計......這樁案件我看了。”
許一國渾厚粗重的嗓音開口道:“你為什麼那麼巧合出現在飯館子?”
“下藥的事怎麼確定的?”
“被下藥陷害如此嚴重惡劣的行徑,為什麼不選擇移交給公安處理跟進?”
不愧是副書記,多年浸淫在紀委這條線,摸爬滾打上來的領導。
僅憑手裡的調查檔案文字敘述,便能看出抓住重點,提出三個尖銳的問題。
張光勇眼神閃爍,醞釀著斟酌用詞小心說:“黃富民大額財產來歷不明,多次在那家餐館吃飯,昨天中午抽時間跑一趟核實,偶遇到的。”
“至於下藥,我故意留了個心眼,方卓然看似酒醉被抬了回來,一動不動的像死了一樣,不像喝多酒的狀態,更像昏迷。”
“盤問涉事人員,才詐唬出問題。”
“那幾個老闆說會跟方卓然私下和解,尋求解決方式,我就沒多想了,畢竟,咱們不是執法機關。”
低著頭,抬起眉頭,目光從眼鏡上方的空隙裡,徑直落在跟前張光勇臉上,許一國就那麼直勾勾盯著,一言不發。
良久,他才說:“嗯,我知道了。”
“方卓然被你帶回來,黃富民火急火燎給我打電話詢問,他們兩個私交關係很好,聽說是忘年之交。”
“黃富民的夠材料立案調查嗎?夠的話,走程式辦理吧。”
許一國安排工作後,溫怒道:“以後調查抓人要謹慎對待,別自擺烏龍,落人口實!”
“剛才在市裡開會,財政局領導當面找到我對峙,我一問三不知,啞口無言地丟大臉了。”
“我知道你有一顆向上進取的心,但工作辦案要多講究方式方法,外面碰到事兒保持冷靜,別隨便把人帶回來,影響很惡劣。”
“幹紀委的工作,不但有一顆維持正義,剷除毒瘤的正義之心,還應該擁有高情商的處事方法,圓滑得當。”
“我們所面對的都是有腦子的疑犯。”
張光勇頻頻點頭表示受教。
紀委工作針對的都是有權有勢,體制內公務員,踩紅線、作案手段千奇百怪,善於偽裝隱藏。
毫不誇張地說,紀委就是跟這些人鬥智鬥勇。
然而辦案過程中不免會產生摩擦,站在個人角度,人家要臉面;站在其背後單位角度,同樣在乎名譽。
方卓然被市紀委的同志帶回去接受調查,在外面飯館抓住,傳出去,損害財政局的聲譽。
畢竟,人家只看到被抓這個行為,而不清楚後續調查結果,市紀委更不會主動地公佈闢謠。
這就成了癥結所在,不可避免地損害某些東西,領導為此多有口角。
“下藥陷害是人傢俬人的恩怨,招商辦的整天跟外面老闆打交道,難免有利益糾紛,你只是恰好碰到被人當了槍桿子。”
“以後千萬別那麼傻,路見不平一聲吼嗎?正義不能當飯吃。”
許一國恨鐵不成鋼的埋怨。
與其說是埋怨,倒不如說是給女婿一個完美的臺階下。
這才是官場老手,處變不驚,說話做事圓滑,毫無痕跡。
一句話,將事情定性為“私人恩怨”,完全撇開了市紀委的問題和責任。
張光勇難掩內心的竊喜,切身享受到了有後臺關係的好處,妥妥的偏心,幫親不幫理,讓人感到心情無比舒暢。
“爸,我弟那件事能幫忙說一下嗎?”
來自長輩的關心和寵溺,他不經腦子飄飄然的問。
哼!
許一國一聲冷哼,將張光勇拉回現實。
“唐穎當眾懟臉質問我,就差拍桌子對簿公堂了,你還讓我委身求情,插手別人家的事務,可能嗎?”
“副科名額年年有,要爭讓你弟拿出實力來,別整天搞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行了,去幹活吧,以後在單位,別肆意隨口的稱呼。”
被噴了一臉屁,張光勇戰戰兢兢,唯唯諾諾,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好歹眼前的是岳父,是靠山,離開時,他把剛開啟的門,又輕輕遮掩上。
“家裡今晚燉鴿子,丹丹做了鴿子宴.......許書記你們過來吃飯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
許一國淡然說了一聲好,繼續埋頭工作。
訕笑離開的張光勇,關門後長舒一口氣,嘴角掛著森然冷笑。
“方卓然,原來你跟黃富民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太好了,我弄不了你,還辦不了那個半死不活的糟老頭子嗎?”
“這次要替我弟狠狠出一口惡氣!”
“你拿到副科名額,升官了又能怎麼樣呢?不是你的東西,伸手去拿,會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