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雪勤讓盛啟暉去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

“晚上還有你累的呢,趕緊養精蓄銳,不然怎麼照顧孩子和小蘇。”

勸了好半天,盛啟暉終於坐在椅子上,吃了兩個包子。

不休息不行,心焦氣躁下,電量條掉的飛快,盛啟暉生怕挺不到蘇舸從裡面出來,自己先倒下了。

吃完包子,他趕緊靠著牆壁,閉目休息。

盛奶奶又想起來得給蘇秀芬說一聲,蘇舸孃家也就和這個小姑最親近,咋樣也得告訴她一聲。

於是孫衛民幫著去郵局給蘇秀芬拍了封電報。

到了下午兩點,產房裡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啼哭聲。

盛奶奶臉上一喜,“生了,生了!”

盛啟暉刷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心口激動得砰砰狂跳。

隨後,又急切地想要見到蘇舸。

產房的門開啟,護士抱著孩子先出來了。

“蘇舸家屬是哪位?”

盛啟暉趕緊上前,“我是。”

“是兒子,七斤二兩。”

說完要把孩子遞給盛啟暉。

盛啟暉一個新手爸爸,哪兒會抱孩子,盛奶奶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再把重孫子給摔了,趕緊接過來。

襁褓裡,一個面板又皺又紅的小嬰兒,正睡得香甜。

盛啟暉望著兒子的臉龐,一時間覺得自己在夢裡。

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蘇舸的孩子……

“護士,我愛人呢?她還好嗎?”

盛啟暉看了兒子一眼,就趕緊追問護士蘇舸的情況。

護士道:“你愛人一切都好,馬上就出來了。”

過了幾分鐘,蘇舸躺在病床上,被從產房裡推了出來。

她頭髮披散著,一臉虛弱,嘴唇蒼白沒有血色。

盛啟暉看到她這副樣子,眼圈頓時就紅了,上前一把握住蘇舸的手。

“媳婦,你辛苦了!”

然後就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蘇舸這會兒累的手指頭都抬不起來,看到盛啟暉掉眼淚,她輕輕捏住他的手。

“我沒事,挺好的。兒子呢?”

“姑奶抱著呢。咱們先回病房。”

回到病房,蘇舸第一時間就要看孩子。

看到襁褓中那小小的臉蛋,蘇舸有初為人母的喜悅,也覺得特別神奇。

這麼一個小人兒,竟然是從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

自己咋這麼厲害呢。

抱著兒子看不夠,最後還是盛奶奶怕她累著胳膊,把孩子抱走了。

“從現在開始,你一定要好好坐月子,能不抱孩子就不抱孩子,否則月子裡落下病來,得跟一輩子。”

樊雪勤坐在病床另一邊,她給熬了小米粥拿過來,這會兒拌了紅糖,放了個煮雞蛋,示意盛啟暉喂蘇舸吃。

同時附和道:“盛奶奶說得對,月子必須得坐好了。我坐月子那時候天氣還冷,有一天窗子沒關好,我右胳膊被風吹了一下子,到現在也緩不過來,這以後都是病根。”

盛奶奶道:“月子病,得月子裡治。要不你再生一個,下回好好坐月子,能養回來。”

樊雪勤抿著唇樂,“現在一個都夠我們累的了,下一個等等再說吧。”

蘇舸靠在床頭,盛啟暉一勺一勺喂她吃紅糖小米粥。

蘇舸真是餓了,吃得飛快,一碗粥一會兒就見了底。

當天晚上,盛啟暉和盛奶奶都留在醫院陪護,盛啟暉照顧蘇舸,盛奶奶照顧孩子。

隔壁床的產婦看到盛啟暉跑前跑後,照顧得無微不至的樣子,羨慕得不行。

對蘇舸道:“你愛人可真不錯,像他這樣肯照顧月子的太少了。大部分都直接扔給婆婆,自己大爺一個啥都不幹。”

這個產婦的丈夫就在一開始露了一面,後面就沒來過。

照顧她和孩子的是孃家媽和婆婆,婆婆老臉拉的可長,一臉不情願。

產婦跟蘇舸說話時,剛巧婆婆解了手從廁所回來,頓時不樂意了。

“有幾個老爺們照顧月子的,滿大街問問去,就那沒出息的才圍著媳婦孩子轉!”

說著拿眼睛往盛啟暉那邊覷。

一聽這話,盛奶奶霎時不幹了。

“你個老虔婆說的什麼屁話!你兒子有多出息,來,咱們說道說道。我侄孫是廠裡先進工作者,全廠大比武拿第一的。你兒子呢?”

“我兒子……我兒子……”

那婆婆腦子裡尋摸了半天,也沒翻出自家兒子有啥榮譽能拿出來說的,霎時沒了電。

盛奶奶冷笑一聲,“你兒子,我看你兒子只有拈花惹草的本事。昨天就來了那麼一回,統共在病房裡坐了十分鐘,後面半個小時都在外面和小護士搭訕,以為別人沒看見呢。”

那婆婆臉色刷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著,“你……你別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要不要我去把那小護士叫過來,當面對質?人家昨天煩的不行,差點都要報公安了。”

這次,還沒等那婆婆說啥,病床上的兒媳婦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哭個屁!你男人還沒死呢!”

她婆婆伸手就要往兒媳婦頭上扇,被一旁親家母啪地給擋了回去,隨後親家母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那婆婆被打得半邊臉登時腫老高,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親家母。

“你,你敢打我?”

“我就打你怎麼了!平時一家子欺負我閨女,現在連坐月子都要她受氣,特麼沒一個好東西,再敢多說一句打爆你的頭!”

產婦親媽硬氣的一匹,蘇舸暗自在心裡給她叫好。

威武霸氣,就得這樣自家閨女才能不受欺負。

要是她以後有女兒,也一定要當這麼硬氣的媽。

第二天樊雪勤來看她時,蘇舸和她說了這件事。

樊雪勤嘖嘖道:“這個婆婆也太可惡了,以後咱們也是要當婆婆的人,可千萬不能做這種惡婆婆。”

蘇舸笑道:“咱們都是從媳婦過來的,將心比心,肯定要對兒媳婦好。”

樊雪勤笑,“你又沒婆婆,說的好像也受過婆婆氣似的。”

蘇舸心道,她是沒婆婆,但婆媳關係可是亙古以來永恆的話題。

後世社會新聞,好些篇幅都是關於婆媳之間的。

她沒經歷過,但看過的可不少。

總之,以後兒子娶了媳婦,她絕對不能做惡婆婆。

不過孩子才剛出生,想這些好像太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