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雲嫿就打來了電話。

“江奈然你個戀愛腦,是誰信誓旦旦說不要裴寂要專心搞事業的!你特麼又搞到裴寂身上了!”

江奈然夾著手機,瀏覽著新聞,頭都快炸了。

“這是個誤會。”

“你都貼他身上了,還誤會?怎麼,難不成你想說,你是不小心摔到他身上的?”雲嫿恨鐵不成鋼,恨不得穿過電話線,當場給江奈然兩巴掌。

江奈然頭疼扶額。

她咬著手指頭,不顧電話裡雲嫿的狂轟濫炸。

外界對她的評價很負面,到時她想進入公司,管理層肯定會以風評不好拒絕。

所以,不管誰偷拍的,這一仗都必須翻身。

“嫿嫿,幫我聯絡媒體。”

“怎麼,你要宣佈你懷了裴寂的娃了?”雲嫿涼涼的諷刺。

江奈然一臉認真:“不是,我要宣佈跟他徹底劃清界限。”

……

江奈然收拾好下樓,就聽見壓抑的哭聲。

一看見她出現,江輕羽立馬停下了哭聲,斷續的抽噎著。

蕭秋容一臉責備:“奈奈,不是媽媽偏心。裴寂喜歡的人是輕羽,你這麼胡鬧,不覺得很過分嗎?”

“媽,不怪奈奈的。”江輕羽眼睛微紅,沙啞著說:“奈奈才是江家的千金,原本該嫁給裴寂的人是她才對。要是奈奈真的喜歡,我可以成全他們的。”

“不用。”

江奈然看了下手錶,平靜的打斷他們:“我不喜歡裴寂,這件事我會處理好。姐,我祝福你們。”

“你什……”

蕭秋容還沒說完,江奈然就擺擺手,匆匆出門了。

江輕羽擦了下眼淚,神色複雜的目送她離開。

……

另外一邊。

裴寂也在看新聞。

顧司衍在一旁氣的直罵:“江奈然這一手玩的可以啊。”

“……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這一看就是她故意安排的啊。”顧司衍氣急敗壞:“誰敢偷拍你啊,而且角度還挑的這麼好,肯定是她事先安排好的!”

“還說什麼不再糾纏你,果然是欲擒故縱!裴寂,這次你可千萬不能這麼算了,一定要給她個深刻的教訓!”

裴寂的視線久久落在照片上,聞言,他抬眸:“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你說呢,你可是要跟江輕羽在一起的!那可是我女神,你要辜負了她,我可不會放過你!”顧司衍握著拳頭,威脅的在他面前揮來揮去。

“有病。”裴寂冷淡的給出評價。

顧司衍還在罵罵咧咧。

裴寂卻一直盯著照片看。

這段時間以來,江奈然確實反常。

所以,難不成她真的在玩欲擒故縱?

不知怎麼的,他居然不覺得生氣,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這時,門被敲了兩下。

秘書著急的走了進來:“裴總,江小姐召開新聞釋出會,說會就今天的新聞給個說法!”

“我就說!”顧司衍右拳擊中左掌:“這傢伙肯定要先斬後奏,先宣佈你們的關係,再逼你就範的!”

裴寂一言不發,只是眼底閃著晦澀難明的光。

……

新聞釋出會現場。

人山人海。

記者聞聲都傾巢出動了。

畢竟現在上流社會最津津樂道的就是江家真千金瘋狂倒貼裴家太子爺的事了。

到了十點半,江奈然準時出現在現場。

會場內的氣氛瞬間被推到了頂點。

記者們紛紛提問。

“江小姐,你跟裴少是怎麼回事?”

“是你主動的嗎?還是你勾引裴少?”

“裴少明明是跟江輕羽小姐在一塊,怎麼又跟你扯上關係了?”

“還是江小姐覺得,自己才是真千金,所以跟裴少聯姻的人也理應是你?”

“就像你一直欺負江輕羽小姐那樣,覺得她的一切都該是你的?”

江奈然平靜的站在臺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微微一笑,承認:“是我主動勾引裴寂的。”

全場靜了下,紛紛譁然!

在一旁的雲嫿聽見這話,差點氣吐血了。

記者回神過來,正要繼續問,江奈然就不緊不慢的繼續:“我用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手段去追裴寂,甚至無恥到去勾引他。”

“但是,我都失敗了。那天我恬不知恥的貼上去,換來的是裴寂無情的把我摔在地上……從那之後我就明白,裴寂是真的不喜歡我。”

說著,江奈然抬起手,露出手心裡的一片擦傷。

她哽咽了下,坦蕩的說道:“我過了二十二年的苦日子,最苦的時候,為了活命,我撿過垃圾吃。然後突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可以過著頓頓吃飽的日子。但這樣的日子,卻被別人佔走了二十二年。遮風擋雨冬暖夏涼的房子,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飯菜,不用縫補的書包,優秀的物件……這些,本該是屬於我的。卻被別人佔走了。我又不是聖母,我怎麼會甘心?”

全場都安靜了下來,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同情。

有人嘀咕:“可這也不是江輕羽小姐的錯啊。”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完全不怪她。”江奈然苦笑:“畢竟,是她搶走了我二十二年的人生。”

全場靜悄悄的。

因為她說的都對。

換做他們,也做不到如此釋然。

江奈然深吸了口氣,繼續:“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裴寂喜歡的不是我,不管我怎麼感動自己,他都無動於衷。所以我打算,成全他們。”

“我也清楚,大家為什麼喜歡江輕羽,她比起我,更像是一位名媛千金。”說到這,她苦澀的抿緊了唇,像是用了很大力氣,才忍住不哭出來:“今後,我會努力學習。爭取夠的上江家小姐這個身份。”

說完,她認真鞠躬,道謝,然後離開。

全場再一次譁然。

雲嫿都看呆了。

到了後臺,她摸著江奈然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

“我清醒的很。”江奈然哭笑不得的拍掉她的手。

解釋再多,別人都會以為是在狡辯。

索性在原來的事實上,加以唯美的修正。

她追裴寂是事實,用了無恥的手段也是事實,但她是為了勇敢追愛。

江輕羽頂替她的身份,好吃好喝錦衣玉食了二十二年,而她呢?餓過苦過。不甘心給江輕羽找茬,不是合情合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