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旁人,就連姜祖父都不稀的看這出戏,堂堂一八尺男兒哭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丟都丟死人了。

要不是姜祖父的雙手還被枷鎖束縛著,高低得對著他來上幾腳。

兒子是親生的,也是最疼的,但是面子不可丟,這個丟臉的,暫時不認也罷!都讓他娘給慣壞了,屁大點事兒就哭哭啼啼的不停,慈母多敗兒啊!

姜祖父越看越氣,他狠狠地瞪了母子三人一眼後,就朝著他們走去。

現如今他每走一步,心裡的怒氣就加上一分,待三兩步走到他們跟前後,他皺著眉頭,怒喝道。

“行了,這哭哭泣泣的像什麼樣子,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擔當,屁大點事兒就哭成這樣你不嫌丟人嗎?就還配當我姜城的兒子嗎?”

“我從小是怎麼教導你的?全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你不懂?”

“我看你現在是越活越回去了,還不如小孩兒了,有那麼大委屈嗎?站起來!你不嫌丟臉我還嫌呢!”

姜行索聞言抬起頭,淚眼汪汪地望向呵斥自己的父親,他鼻頭一酸,眼淚連綿不絕的從眼眶中溢了出來,男人哇哇大叫道。

“你兇我,哇~你兇我,娘啊,爹兇我,爹不疼我了,哇~嗚嗚~”

姜行索邊說邊蹬著腿,撒嬌耍潑起來,看的三丈遠外的姜明硯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四叔這...居然比自己還會撒潑,果真厲害。

俗話說得好,薑還是老的辣,姜明硯認為這話說的非常對,至少在撒嬌耍潑這方面自己還有的學的,畢竟,看著姜祖父的黑臉他可不敢耍皮。

姜祖父見姜行索不加收斂反而越哭越烈,當即氣紅了臉,原地跳腳起來,他怒目瞪著他,氣急敗壞道。

“好啊,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嗎?給你臺階你不下,你非要我這個做老子的給你點厲害瞧瞧是吧,你等著,等著!”

看著姜祖父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姜祖母眼神示意了姜行索好幾次,偏他沒有領會到自己的意思,還是自顧自的哭個不停。

姜行遠也察覺到自己父親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當即就想撲到姜行索身上替他擋著。

誰料,還未有所動作,身後就突然出現一雙手將他給按了住,他轉頭一看,只見周氏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男人疑惑地望向面色暗沉的妻子,當即就想聳肩擺脫開來。

誰料,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姜祖父直接提腿踹向了姜行索。

姜行索躲避不及,硬生生的挨下了這用力十足的一腳,胸膛一陣痛意襲來,方才還卡在食道的汙水當即就被踹的吐了出來。

“咳咳咳,爹,你還來真的啊,兒子如今受了這麼大的罪,你不安慰我就算了,居然還踹我,我還是你最疼的兒子嗎?你就這麼對我?!”

一腳踹下,姜祖父收腳站定,見兒子驚訝的終於不流淚了,他的面色稍緩,中氣十足的說道。

“都給你臺階下了你不下,你這不就是求踹嗎?我都說了別哭別哭你偏不聽,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還真以為我是逗你玩的?”

“都當爹的人了,還一點兒都不著調兒,三十幾歲的人了,還以為自己是三歲呢?全姜家就沒你這麼懦弱的人!哼~丟人現眼!”

姜行索被這一腳踹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又聽見他爹惡狠狠的威脅,方才還乾涸的眼眶又開始滋滋的冒出水來,他嘴一癟就又想哭。

姜祖父見他又有哭泣的苗頭,當即抬高了腳,準備再補上一腳,姜行索見狀驚恐失色,眨巴眨巴的又將眼眶裡的水全都給收了回去。

姜行索真的是欲哭無淚,他娘和他哥又不能給他撐腰護著他,讓他一個人對上他爹?他是有這心沒這膽啊!

不哭就不哭嘛,幹嘛非把自己踹的生疼,不就是服個軟嘛,他服就是了,嘶~好疼,思索間,姜行索的眼眶又紅了幾分。

見姜祖父氣漸消了,姜祖母這才上前耐心安慰起姜行索,男人連滾帶爬瑟瑟發抖的將頭鑽進她懷裡,兩人一陣抱頭安慰。

周氏在姜祖父踹完之後就鬆開了搭在姜行遠肩膀上的手,現下沒有周氏的束縛,他連忙挪到姜行索身旁,也想安撫一番四弟那受傷的心靈。

不過,三個人的舞臺註定還是太狹隘了,兩人之間要插入一個姜行索,那真是太難了,男人見狀低頭默默地蹲在一旁觀望。

周氏見姜行遠這幅模樣當即翻了個白眼,從之前的事她就悟出了一個道理,反抗還需自身硬,只要自家立起來了,也就受不到什麼傷害了。

既然丈夫一心愚孝,被豬油糊了心,那就只能她自己出馬了,只要她的家人不受到傷害,讓她做什麼都行,上刀山下火海她眼都不帶眨的,更別說限制他的行為了。

之前苦苦勸說不管用,那她就來硬的,只要是丈夫愚孝的場合,她也上場,她就不信,他還能對她怎麼樣不成?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姜祖父見姜行索不再落淚後,心情明顯平復了許多,眉頭都舒展了一些,不過見他們母子幾人仍是一副娘們兮兮的做派,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他嫌棄的撇了幾人一眼後,氣沉丹田地吼道:“行了,都站起來歸隊!好不容易可以喝口水都不渴是嗎?”

“誰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乾脆就別喝了吧,我就把話撂在這了,我數三秒,要是再不起身的話,我看誰敢給你們水喝,一...”

男人還沒數到三,姜行索母子二人就一骨碌兒的雙手撐地站了起來,姜行遠反應稍慢,但也在規定時間內起了身。

姜祖父見幾人還算聽話,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即就朝著姜家族人集聚的地方走去,幾人見狀緊隨其後,一刻也不敢停歇。

不得不說,姜祖父的威脅總算是威脅到位了,早說再作怪就不給水喝那不早就解決了,何必再弄這一出來,多費許多口舌。

周氏早就將自家人的壺給裝滿了,自然不怕姜祖父的威脅,不過,看著時間也快到了,是時候要啟程了,她也跟上了幾人的步伐。

看戲的寥寥幾人中姜知渺赫然在列,以她的眼力看,姜祖父的這一腳踹的很是跺實,不是雨點大雷聲小的那種,看來姜行索又有幾天罪受咯。

之前的傷剛好,這又添了新傷,她是說他倒黴呢,還是倒黴呢,雖然之前是她踹的,但是,這都是他自作自受,可不就是他作的。

至於姜知渺為什麼不去灌水而在看戲?新買的壺裡早就灌滿了水,完全不用再去塘裡灌,況且,就算這一路上有些損耗,但要撐完今日那完全是夠夠的了。

再說了,這塘裡的水著實不太乾淨,要是姜知渺沒有條件挑,那她會喝,但是,如今她有條件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喝不乾淨的水呢?

她方才就觀察到了,這池塘可連著農戶施農家肥修建的糞窖,真要她喝,她還真就下不了嘴。

別人她管不了,自家人嘛,還是要管一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