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親眼看著二人接觸染了瘟疫之人,不是被官兵帶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要把他們都害死嗎?

一雙雙憎惡的眼神盯著二人,姜知渺在他們的視線下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夠了!都別鬧了,官兵把他們送回來自然有他的道理,若是他們染了瘟疫會被送回來嗎?能不能長點腦子。”王武蹙著眉環視四周,厲聲說道。

一個個的都是不長腦子的,聽風就是雨,一點風吹草動就汗毛豎立,一群蠢貨。

張孟氏撇了撇嘴,訕訕道:“誰知道是真的假的,要是那些大夫醫術不佳沒有診治出來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要被他們連累死?”

王武臉一黑,厲聲道:“就你話多,皮癢癢了嗎?還和我頂嘴,大夫醫術好不好,官兵有沒有成算,要你一個婦人插什麼嘴?”

“當兵的哪管得著大夫的醫術,他要是用人不清,我們豈不是小命不保。”張孟氏嘴一撇,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附和道:“對啊,對啊,要是大夫醫術不佳,豈不是要連累我們沒命?大人,千萬不能讓他們進來啊。”

“你說什麼?”王武是個耳朵尖的,當即暴怒,抽出鞭子對著張孟氏的身上就是狠狠一鞭子:“敢尋釁挑事,你是找抽嗎?”

王武本就是個習武之人,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甩了她一鞭,一鞭就把張孟氏抽到牆上,白花花的血肉順著撕裂的外衣漏了出來,血液流了一地。

張其碌雙目睜大,臉一下就黑了下來,即使張孟氏不得他心,但無論如何,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見她如此慘狀,氣結於心。

看她白花花的皮肉外露,張其碌連忙將外衣脫下蓋在她身上,隔絕了外人不懷好意的目光,見無春光外露後,又狠狠的瞪了張孟氏一眼。

“我是老大還是你們是老大,若是還敢鬧事,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一陣騷動後,眾人紛紛低眼,不敢出言對上。

這婦人的嘴不慫,一天天的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挑撥隊伍和諧,他早就想抽她一頓殺雞儆猴了,眼下正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正好出了他心底一口惡氣。

張孟氏是活該,陰陽怪氣惹人不悅,還帶頭起事,對於看她不爽的人,姜知渺也沒有好臉色回她,見她自作自受,她也出了一口惡氣。

“行了,都別聚在一塊兒了,各回各位吧。”王武回頭,沉著嗓子揚聲道。

方才才見張孟氏被抽的半死不活,如今聽著這話,就如同惡鬼索命,他們縮了縮脖子,隨即各回各位,不敢再鬧事。

這還是頭一回見著這衙役頭兒發這麼大的火,還是苟且些比較好,可不能觸了他的黴頭,不然張孟氏的慘狀就會發生在他們身上,想想就膽戰心驚。

張孟氏被抽了一鞭子後,又被甩到牆上,兩次傷害加成,氣血上湧,只覺得五臟六腑亂做一團,不甘地抬了抬手後,直吐出一口血來。

她不明白,她只是實話實說,怎麼就捱了打了呢?她冤啊,比竇娥還冤,張孟氏嘴唇微顫,還想訴冤,頭一重,暈了過去。

見張孟氏昏迷,王武看都不看一眼,當即朝著姜知渺二人走去,他神色焦急,忙開口道:“既然你們二人回來了,那你們可知少鹹城內是何狀況?這瘟疫有傳播開嗎?”

自被押入驛站後,他是茶飯不思,想來想去生怕這瘟疫傳播開來,若是傳播開,只怕是要誤期,誤期就要斬頭,如此一來他還對得起他的兄弟們嗎?

不斷地思索,逐漸陷入了思維的怪圈,饒是他胸有成算也忍不住焦急起來,見二人說話緩慢,他焦急道:“別賣關子了,狀況到底如何?”

此話一出,四周衙役紛紛望向二人,姜知渺默然,開口說道:“少鹹城內的瘟疫已經控制住了,除了大街上的男子外,無一人染上瘟疫,想必明日一大早城門就會再度開啟。”

聞言眾人紛紛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只要瘟疫沒有傳播開來,那就萬事大吉。

見瘟疫沒有傳播開來,王武心中的大石也徹底放了下來,他容顏煥發,一掃方才焦急神色,臉上也掛了笑。

姜知渺見他臉色好了,繼續道:“大人,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王武應得爽快,哈哈大笑:“好好好,這次的事辛苦你們了,此次之事你們可算是立了大功了,要不是你們,少鹹城的瘟疫也不會控制的如此迅速。”

話落,又繼續道:“大家夥兒商量了下,決定滿足你們二人一人一個訴求,只要不是太過分,隊伍能做到的,我會盡力滿足你們的。”

是非獎懲他還是拎得清的,此次若不是這二人出頭,男人驟然的死去只會讓這個瘟疫成為一個不解之謎,如此一來,引起的恐慌不僅讓隊伍損失慘重,也會讓少鹹城損失慘重。

男人活命後,官兵才能順藤摸瓜摸清楚瘟疫的源頭以及是否傳播開來,如此一來,他們的功勞確實功不可沒,旁人他不清楚,他這裡還是獎罰分明的。

聞言姜知渺也是一愣,之前出手救人她也沒想那麼多,沒想到王武如此大方,居然要滿足他們的訴求,完全是意外之喜。

見二人沒有反應,王武又重複道:“你們想好要什麼了沒有?”

姜知渺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想好。”

見狀,王武又問了溫竹卿一遍。

溫竹卿依言抬頭,思索了片刻後,開口說道:“我的訴求是,希望大人可以卸下我祖父和父親的枷鎖,他們年事已高,枷鎖太重,著實有些承受不住。”

話落,見王武面色不變又繼續道:“並非什麼都不佩戴,只希望他們和女子一般佩戴腳鏈即可,還望大人同意。”

要說有私心,他肯定是有的,這次瘟疫的控制他在其中起的作用不大,王武給的承諾他也詫異,但是細想又覺得合理。

卸枷鎖這件事,他已經想了很久了,如此一來,有了合理的途徑,著實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