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應過來後,周明的嘴裡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姜知渺偏了偏臉,腦內轟鳴聲四起。

她知道周明的反應會很劇烈,但這,也太大了些吧,叫的她腦瓜子嗡嗡的,頭疼。

一邊是表情冷漠的姜知渺,一邊是垂死掙扎的周明,溫竹卿來時,二人正對峙著,單方面的壓制。

見他來的正是時候,姜知渺抬眼笑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著要這麼處置他呢,你說,若是竹刑的話,是不是也太輕了些。”

溫竹卿懵了一瞬,剛回過神,只聽她幽幽地說:“刮刑好不好,左右這會林子裡也沒什麼人,只要我們動作快些,再將他的嘴給堵嚴實了,再一刀一刀地片下他的肉,最後,再將他扔在這林子裡,供鳥獸撕咬致死如何?”

周明瞳孔一縮,當即就被嚇尿,只見淡黃色的水漬順著他的外褲洇出,尿騷味直衝鼻腔,姜知渺蹙了蹙眉,鬆了手,往後退了幾步。

一連退到溫竹卿身旁,那種熟悉的,竹子的清香味襲來,她這才鬆了口氣,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嫌棄似的說:“你這也忒不中用了吧,這就承受不了了?既有膽子算計我,這點罪還受不住?可真是個孬種!”

周明紅了眼,強撐著的最後一口氣也散了,哭的死去活來的,面上極盡哀求之色,“我求你,我求求你了,再怎麼說,你不還好好的站在這兒嗎?我的錢也給你了,身子也被你廢了,往後,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你就發發慈悲,放過我吧。”

姜知渺覷著他,不屑一顧的笑了笑:“有意思的,照你這麼說,我還好好的站在這還是你的功勞了?你這臉可真夠大的,我倒是不知道,這天底下,還有受害者感謝施暴者的道理了,這說辭,我可真是頭一回聽見,虧你也能說的出口。”

此刻的周明就如同一隻掙扎的困獸,四處碰壁,但無從逃脫,眼瞅著他也活不久了,他一改悲態,仰天哈哈大笑了起來,作最後的掙扎。

“你以為,光憑我,就能將事情計劃的這般周全?我告訴你,我是想讓你死不錯,但你未免也太高看了我了,光憑我一人,能將這事幹成?這其中的一切,你且先仔細想想吧,若無背後人的指導,我,真的能害你嗎?”

被他冷眼瞧著,姜知渺也陷入了思緒中去,私心裡,周明這次的做法確實超過他的智商。

這事計劃的這麼周密,一看就是預謀已久,按他的腦子,確實不是能想出這種害人法子的人,但事實真如他所說嗎?

一個人的心都黑了,就是再惡毒的點子都是想的出來的,莫說謀財害命了,就是碎屍拋河都是有的。

想到他方才反常的笑,姜知渺覺得,無非只是作困獸之鬥罷了,想為自個兒再謀得一線生機。

溫竹卿在一旁細細的看著,只見周明的眼中迸發著不甘的怒火,他湊到姜知渺跟前,貼在她的耳邊說:“姜姑娘,千萬不要上當,我看他八成是詐你的,指不定心裡藏著什麼歪點子來害你呢。”

“你可千萬不要聽信讒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一不小心,可別再吃虧,我看,還是快快處置了他吧,免得夜長夢多。”

香氣愈濃,但卻格外磬人心脾,姜知渺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偏了偏身,“我曉得了,多謝提醒,你說的對,左右已經逮住了他,還是處置了為好,晚膳也能多吃兩碗飯了。”

刮刑和竹刑相比,姜知渺還是傾向於後者,不是她心軟下不了手,實在是刮刑的途中鮮血四濺的,別汙了她的衣裙,還是竹刑最得她意。

不過,由於氣溫和含水量的緣故,極北之地是沒有竹子的,因此,姜知渺便讓溫竹卿先看著周明,自個兒溜進位面商城買了一種說是農科院培育的新型耐寒移植型竹筍苗,24小時內最高可生長至91厘米,算是筍中強者。

竹刑溫竹卿聽說過,就是將犯人綁在一截竹子的上方,然後,隨著竹子的生長,慢慢的刺穿犯人的下體,再到五臟六腑,直至他徹底死亡為止,但這竹子從前在京城倒是常見,極北之地,只怕是不會有吧。

對此,溫竹卿很是懷疑,於是問道:“姜姑娘,竹刑好是好,但這極北之地,苦寒無比,只怕是不會有竹子的存在,要不,換成刮刑也行的,要是你下不來手,那就我替你下。”

背後一陣窸窸窣窣,想著周明也算是個廢人了,溫竹卿移開了眼,轉過身去,不遠處,只見姜知渺灰頭土臉的捧著一根酷似竹筍的東西,著實讓他驚歎。

“沒想到,這極北之地,竟然真的有竹筍存活,倒是我想的狹隘了,低估了它的生命力。”說完,姜知渺便捧著新鮮出爐的竹筍懟在他面前,笑說:“誰說沒有,這不是有嗎?”

許是這地實在是苦寒,就連竹筍都與南方的不同,這竹筍,不僅是黑的,周身還長了一層細細的絨毛,看著倒是滲人的很,讓溫竹卿吃了一驚。

不過,既然姜姑娘說是,那就一定是了,有了這竹筍,竹刑,也算是可以實施了。

這東西當然是竹筍了,還是姜知渺花了好幾個點數才買回來的,為保不被發現,方才她還特地在一旁用鍬挖了個坑,佯裝是從坑裡拿出來的,反正,就算有人生疑,她就咬死了是從坑裡拿出來的便是。

周明死死盯著姜知渺手上的竹筍不放,心底一陣後怕,嘴裡又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爆鳴聲,不停地求饒著。

原本他想的是,只要姜知渺上當,他定會死死的咬住她的耳朵不放,就是他死,也定不會讓她好過,眼下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一念之差,他敗的一塌塗地,輸的徹徹底底,眼瞅著命都要沒了,他忍不住的哆嗦起來,伸出他那被碾碎了骨頭的手,大驚失色,顫顫巍巍的說:

“別,不要,不要這麼對我,我是流犯,你不能殺我,我是記錄在冊的,官府很快就會找到你的,我死了,你們也跑不掉,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