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格蕾婭的質疑,安格爾眼神有些閃爍,就是不肯直面回答。

格蕾婭也看出來了,安格爾還是不打算說。

她嘆了一口氣:“好吧,暫時拋開你這充滿漏洞的實驗過程,我想知道,實驗的結果如何?”

“剛才我也說了,實驗過程稍微有些問題,託比哪怕在夢中也牽動了極怨之念……”

格蕾婭:“也就是說,實驗毫無作用?”

安格爾:“從結果來看,可以這麼說。但是,我設計的這個實驗也不是完全失敗,只要解決了託比在現實中會牽動極怨之念的問題,就可以讓託比在夢中反覆體驗應劫。到時候,託比的問題也可以迎刃而解。”

格蕾婭挑眉冷笑:“那你告訴我,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安格爾目前也沒想出該如何去解決,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隨便畫一個餅:“目前我想的辦法是,透過一些外力,在現實中壓制託比的情緒上浮,讓它在現實中不會突破弗羅斯特閣下的封印。那麼,我在夢中就能有所施為。”

格蕾婭:“那你所謂的‘外力’,又是什麼呢?”

安格爾雙手一攤,聳聳肩:“我還沒想出來。”

“沒有想出來?呵……”格蕾婭:“那你前面所說的一切,都是白說。”

安格爾:“也不算白說,至少我們現在找到了一條路,不是嗎?”

因為託比的情況非常特殊,它的劫難只能自己去面對,外人根本無法去幫助。就連弗羅斯特這種超過傳奇的偉大存在,也沒有一種安全的辦法,幫託比去應劫。只能透過壓制極怨之念,拖延託比應劫的時間。

所以,他們現在唯一能想的辦法,就是在託比真正去面對極怨之念前,提高它應劫的成功率。可是,他們先前忙活了許久,也沒有想出提高應劫成功率的辦法,格蕾婭也只能透過魔鬼訓練,來提升託比。

說起來,就算是魔鬼訓練,對託比其實提升也有限。或許託比的肉身會在訓練中變強大,但它應劫的時候,不怎麼會用到肉身力量,所以也沒什麼作用。

格蕾婭的魔鬼訓練,主要是想鍛鍊託比的意志。可惜,效果甚微。

但現在安格爾提出了一條路,只要解決了現實中託比情緒上漲的問題,就能透過夢中的試煉來鍛鍊託比,真正的提高應劫成功率。

格蕾婭也能看出這是一種相對不錯的方法,但是……

“當初,可是弗羅斯特閣下才有辦法壓制託比的怨念情緒,你覺得,我們有辦法再找到如弗羅斯特閣下這般的強者?”格蕾婭頓了頓:“或者說,你有辦法聯絡到弗羅斯特閣下?”

安格爾搖搖頭:“不行。”

“那這條路,依舊行不通。”行不通的路,還不如她對託比進行魔鬼訓練呢。

“我去找找,說不定能找到可以壓制情緒的辦法呢?”安格爾還是不想放棄這條路。

格蕾婭冷笑:“那我就期待你的好訊息了。”

格蕾婭說是期待,但言語中帶著諷刺,她不信安格爾能找到可以壓制託比情緒的人,要知道現在能察覺託比情緒的也只有夏莉一人,更別說想辦法去壓制。

格蕾婭想到這時,覷了夏莉一眼。

卻見夏莉正一手托腮尋思,另一手拿著魔術手杖……高高的舉起。

“你舉手做什麼?”格蕾婭疑惑道。

夏莉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道:“大人,如果說要壓制情緒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一下忙。”

“你可以壓制情緒?”安格爾走上前,滿臉疑惑的看著夏莉:“你之前不是說,你只能感知情緒麼?”

格蕾婭也看了過來,如果夏莉真的能壓制情緒,那安格爾所提的路,說不定還真能走通。

夏莉:“因為我天生對情緒感知很敏銳,所以我比較喜歡收集擁有極深執念、強烈情緒與羈絆的東西。”

這一點安格爾是知道的,當初夏莉偷艾倫的割獸刀,也是因此。

“我曾經偶然獲得了一枚鴿血寶石,這枚寶石上擁有強烈的殺念,這種殺念非常的濃,以至於所有得到這枚寶石的人,都會遭遇不幸。我當時還只是一個初級學徒,得到這枚寶石後,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但我又捨不得丟棄這枚寶石,我就想辦法去壓制了那種殺念。”夏莉頓了頓:“或許因為我的天賦還不錯,最後我成功了。”

夏莉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空間腰囊裡,取出了一枚紅寶石。

這枚紅寶石並非裸石,而是一枚胸針,紅寶石的飾框是非常精美的秘銀包裹,那彎曲的形態,極為優雅。並且在秘銀上還有閃爍的小晶鑽,遠遠看去就像是血色星辰般。

就賣相來說,哪怕作為鍊金術士的安格爾,都暗暗點頭。這枚紅寶石胸針,一看就是凡人工匠所鑄,能造到這種達到藝術品的水準,絕對是大師手作。

“這就是那枚被我壓制了殺唸的鴿血寶石。”夏莉遞給了格蕾婭。

格蕾婭仔細的看了看,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這個紅寶石胸針,怎麼看上去有點眼熟?”

格蕾婭作為女巫,偶爾也會關注一些飾物,這個紅寶石胸針的樣式,讓她想起了十年前聽說的一個訊息。

格蕾婭低聲嘀咕:“這莫非是溪圖王室的深紅之心?”

“我記得,深紅之心在溪圖王室舉辦的一場大型舞會上,被一個怪盜給偷走了。”格蕾婭說到這時,定睛看向夏莉。

夏莉之前說,她“偶然獲得”了這枚鴿血寶石,真的是偶然嗎?

面對格蕾婭的注視,夏莉臉不改色直言道:“的確是深紅之心,我在舉辦魔術巡迴表演的時候,偶然看到一位夫人將這枚寶石放到了一個抽屜裡,我尋思她可能不要了,於是我就帶回來了。”

格蕾婭:“那個抽屜……該不會是鎖住的吧?”

夏莉依舊理直氣壯的點頭:“是的。鎖上也不代表她需要啊,就像很多人常常將明知不可能的念頭鎖在心裡,說是可以等到未來回味,但至死之前他們估計都想不起來,所以這些東西不就等於廢棄了麼?”

鎖在心裡,和鎖在抽屜是兩碼事!格蕾婭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夏莉完全是利己主義,價值觀全部朝向自我,哪怕是別人的東西,都能用詭辯,自洽一個合理理由來侵佔。

這種人在巫師界也不再少數,格蕾婭也懶得去糾正,直接上手去觀察這個寶石。

正如夏莉所說的那般,這個寶石上隱隱約約有一種幾乎可以相當於‘詛咒’的殺念,不過這種殺念並沒有外放,在殺唸的外圍彷彿有一層包漿,將殺念團團的包住,不洩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