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梅催著她快去吃晚飯,也就沒多聊了,掛了影片。

許輕知從靈氣空間裡拔了兩個圓蘿蔔,清炒。

瘦肉蔬菜粥熬好的時候,私廚的飯菜也送到了。

許輕知開啟一看,果然都是重口味的菜,辣椒炒肉,香辣魚塊……沒一個霍封衍能吃的菜。

許輕知把燉的雞湯剛端出來,就看到霍封衍從樓上下來了。

“怎麼下來了,還打算給你端上去的。”

霍封衍輕笑一聲:“知知,我沒那麼嚴重。”

許輕知看著他明顯虛弱的臉色,沒有吭聲拆穿,只道:“給你另外熬了清淡一點的粥,這些你就別吃了,太辣了。”

餐桌上,靈氣含量豐富的雞湯,金黃的色澤,鮮香的味道誘人。

霍封衍由心道:“光聞著就覺得好吃。”

“那當然,我做的。”許輕知毫不謙虛的認下這份誇獎,順便提醒了一嘴:“湯裡面的當歸別吃,其他都可以。”

吃完晚飯後。

許輕知去院子裡逛了一圈,採了些鮮花回來,插在客廳的花瓶裡。

洗完手,剛在沙發上坐下,收到了於洲發來的訊息。

“新年快樂。”

對梅城人來說,只要沒有過年15,都在拜新年的時間裡。

許輕知回了個,“新年快樂。”

霍封衍剛給管家打電話,讓人過來收拾,走過去就看到她在回訊息,不是故意看的,只是視力太好,一下就看到了對方的名字。

“跟於老師聊什麼呢?”

語調微低,沒來由的幾分醋勁。

許輕知答:“互道新年快樂。”

下一秒,於洲就回了訊息過來。

“聽說你來京都了,還習慣嗎?”

旁邊的男人虛弱的咳嗽兩聲。

許輕知捧著手機,順勢窩進他的懷裡,敲字回了一句:“沒什麼不習慣的,就當度假來玩一玩。”

霍封衍伸手捏著她的耳垂。

許輕知有點癢,腦袋蹭了蹭想要躲開,看到對方發來一句:“那就好,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她回了個:“好。”

正想把手機放下,就又收到了霍英發來的語音訊息。

點了播放,就自動擴音播放出來。

“輕知,我的好嫂嫂,能不能申請明天跟你睡一晚。”

許輕知回她,問:“怎麼了?”

又一條語音訊息,霍英可憐兮兮的聲音放了出來。

“我有入睡困難,晚上也容易驚醒,只有跟你一起睡就特別香。”

許輕知回:“沒事,我送你幾瓶薰衣草精油,保準你一覺睡到天亮。”

霍英:“行,那我明天來找你。”

最近不用賣菜,賣菜群99+的訊息,許輕知就沒有點進去,直接把手機關屏放在一邊。

完全沒有看到群裡正在吐槽不賣菜已經消失的老闆,連賣菜預告都沒有,好無情,好狠心。

許輕知的頭頂傳來霍封衍微啞的低聲。

“知知,我也要申請跟你一塊睡。”

許輕知腦海裡瞬間想起那個下雪夜,密密麻麻的吻,那已經是最親密的一次了,但是最終還是沒進一步下去。

她從他懷裡起身,打趣道:“你跟英子一樣睡不著?”

霍封衍牽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帶你看個地方。”

他起身,長腿闊步往二樓走。

許輕知不明所以,被動的跟著他的腳步。

是二樓的書房,裡面書架上的書齊齊整整,辦公桌上除了電腦,還擺著一個相框,相框裡的照片是她的單人照。

而書房裡,還有一扇並不顯眼的門。

霍封衍伸手開啟那道門,裡頭黢黑一片,連書房裡的光線都無法將裡面照亮半分,許輕知什麼都看不清。

她被霍封衍牽引著,朝裡頭的黑暗走去。

如同前幾天的那一次,兩個人在靈氣空間裡,進山洞一樣,他的手掌心燃起一團火,才將裡頭照的亮堂幾分。

許輕知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這裡是……”

山洞。

不,準確來說,是模擬版的山洞。

走到盡處,那裡與囚禁了他幾百年別無二致的山洞一模一樣,嵌入四周的鐵鏈正擺在地上。

霍封衍自嘲的笑了笑,“那幾百年的時間裡,我無數次想過要逃出去。”

他的聲音極輕,落在許輕知耳朵裡,彷彿帶著與生俱來的破碎感。

“後來,我終於離開了那個破山洞,我報了血仇,親眼看著那些殘害我親人的罪魁禍首死在我面前,可我再也沒能睡過一個好覺。”

“我嘗試了很多辦法,直到有一次,重新回到那個山洞。在那個我曾無比厭惡的環境下,我竟覺得安心。”

“後來,我在天穹宮裡也弄了一個這樣的山洞。有時能騙過自己,有時不能,只能重新回到那個山洞去。”

許輕知聽著他的話,想起之前卷王系統讓他們看到的畫面,風衍將天地攪得永無安寧,最終是回了那個山洞,自己戴上了鐐銬,將自己關在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山洞裡。

原來如此……

許輕知的心臟好似被人狠狠揪起,拋在了半空中的疼。

她的呼吸一窒時,就聽到他在問:“知知,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我,很噁心啊?”

分明是仇人為他打造的精緻牢籠,甚至他的親人都死在了這樣的山洞牢籠裡。

而他卻在這樣環境下,才能覺得安心。甚至要戴上鐐銬,趴在地上,以過去幾百年被迫囚禁的姿勢,才能安然入睡。

許輕知幾乎想都不用想,下意識的回答:“怎麼會。”

她伸手抱他,抱得很緊。

“封衍,你不噁心,一點都不噁心。”

她拼命想為他找出些什麼解釋,以此安撫他受傷的心靈:“這只是習慣而已,你被迫在這樣的環境裡,待了幾百年,所以你對這個環境覺得熟悉。我也會這樣,總是要在熟悉的地方睡覺,才會覺得安心。”

許輕知很少哭,或者說,她很少為了親人以外的人哭。

此刻,她的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

霍封衍伸手撫去她臉上的淚珠,“我只是覺得,這裡,該跟你坦白。”

他微嘆息一聲,“沒想把你弄哭。”

溫熱的唇,主動覆了上來,呼吸間是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似是花香。

霍封衍渾身一僵,幾息後,才伸手摟住她的腰身,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暖氣很足,空氣炙熱,他一貫冰冷的身子,此刻好似連血液都在滾燙。

他微啞的聲音,低聲道:“不要在這裡,這裡髒,我們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