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忽聞救命聲

長安城，大明宮。

大唐貞觀二十年，又是一個春天，百花齊放，李世民卻獨愛院子中那片牡丹花。

說來也是李治的功勞，李世民曾經在李治的書房中，無意中看到兩句詩，「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再次追問其他句子，那小子居然不肯再吐露一句。

於是乎，李世民就喜歡上了牡丹花，他常去的宮殿中，大多都有種植，而最喜歡的，就是眼前這座大明宮裡的。

「二哥，你又在想雉奴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一代賢后長孫無垢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名女子，看容貌跟長孫無垢有八分相似，身材卻要高出長孫無垢一頭。

「是觀音婢和兕子啊——」

沒錯，那位身體高挑的女子，正是業已年滿十五歲的晉陽公主李明達，小名喚作「兕子」。

這丫頭原本打小體弱多病，卻也最得李治的照顧，或許是想到了另一時空裡，這位妹妹的不幸遭遇，在眾多的親人中，兕子始終是李治最關心的一個。

在李治離開長安，西行取經之前那兩年，已經開始著手在調教小兕子了。

「五禽戲」自然是傾囊相授，手把手地傳授了一遍，更是將「滄溟訣」前三層也傳給了兕子。

不是李治捨不得，實在是他也不清楚，這套功訣是否適合女子來修煉。

如今，李治離開五年多了，兕子也勤奮修行了五年，除了日常給父皇母后問安之外，她幾乎就一刻不曾離開過「晉王府」。

值得一提的是，「晉王府」經過五年的沉澱，裡邊靈氣的濃郁程度，已經趕得上普通的仙山府邸。

這還要多虧了孫思邈所種的那些花花草草，尤其是一株瘦矮的「桃樹」，姑且算是桃樹吧，只是要比尋常桃樹低了太多，尚不及三歲孩童的身高。

五年來，既沒有開過花，更不曾結過桃子，卻讓孫思邈最是重視，對這株桃樹的關心，遠遠超過其他奇珍異草的總和。

尤其是這一年多來，孫老道居然連煉藥都荒廢了，就守著那株桃樹，貌似在用自己的法力溫養它？

沒錯，孫思邈的確是在做一件令人費解的事情，十天半個月，一動不動地不惜耗費自身法力，去催發桃樹的生長。

當然，這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其實孫思邈做得更大膽，他竟然將自己的元神寄託在桃樹的根部。

這算是老孫頭跟這顆桃樹，性命較修了嗎？

春天又來了，孫思邈半年多的努力沒有白費，終於那株桃樹有了「長足」的增長，就是現在看到的模樣，三歲孩童的身高。

不過，整個「晉王府」的靈氣，卻因此更加濃郁了起來，簡直是一年前的十倍不止。

因此，李世民更是帶著長孫無垢，徹底搬進了「晉王府」中自己的那套院子。

當然，白天還是要來大明宮處理朝政的，他可不希望有朝臣找到「晉王府」去，靈氣再濃郁多一個人分也是要不得的。

「觀音婢，你可要向兕子多多請教一下，同樣是一起開始修行的，兕子都過「先天」境界了，眼看就要築基成功，你怎麼毫無進展呢？」

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這帝后二人跟民間的夫妻也沒什麼兩樣，他在打趣長孫無垢，自己何嘗沒有同感呢？

同樣的修煉環境，原本就是「先天」境界的李世民，五年過去了……

好吧，還是「先天」境界，修為絲毫沒有進展，眼看著兕子從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女孩，短短五年時間就趕超了他的境界。

你讓李世民這自稱「天可汗」的傢伙，臉面往何處存放？

「二哥，還不是

雉奴那傢伙偏心，什麼都只想著他這個妹妹，好像只有妹妹是親的，我們這做父母的倒像是撿來的……」

也不怪長孫無垢「吃味」，誰讓李治「滄溟訣」只傳給了小兕子一個人呢？

「哈哈，好了，看來你我只能享受人間富貴了，兕子可要加油，將來有機會到天上找你雉奴哥哥去……」

李世民倒是挺豁達的，說到雉奴的時候，甚至還抬頭向天上望去。

自從一年前，一個自稱「太白金星」的老頭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李世民面前的時候，李世民就知道，自己那個叫雉奴的兒子，從此要「飛黃騰達」了。

李世民的心裡很是糾結，雖然李承乾依然是大唐的太子，但是，在李世民的心中，卻早已將李治視為大唐新主。

看看如今朝中的局勢吧？

秦瓊朝夕可見的，同住在「晉王府」裡，已經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孫思邈、秦懷玉再加上袁天罡，更是「元嬰」級的高手了。

就算是後來才進入「晉王府」當護衛的那幾個小子，也都是「先天」境界往上的水準。

尤其是年齡最小的羅通，更是後來居上，早已突破了「武道通神」，馬上開始結丹。

對於羅通，秦瓊沒有半點藏私，就跟對自己的兒子一樣，傾囊相授，才有瞭如此大的進境。

不過，與這些人相比，戰力最強的卻是那位大鬍子燕赤霞，如今也是「元嬰」初期的境界，真實戰力卻要壓了秦懷玉一頭。

放眼軍中，「武道通神」者，就像雨後春筍般，接連出現了好幾個，程咬金、徐茂公、侯君集等。

當然，比這幾位更強的，就是曾經跟秦瓊齊名的「皂袍大將」尉遲恭了，妥妥的「金丹」初期，也就比秦瓊低了兩階而已。

再看朝中的文臣，文宗之首孔穎達，率先達到了「文道通神」，即大儒之境，緊接著長孫無忌、魏玄成、房玄齡居然也一一突破了。

尤其是魏玄成，如今在文道上的修為，甚至都已超過孔穎達，秦瓊告訴他，魏玄成也到了「金丹」初期。

如此大好的局面，李世民本該高興，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想不明白，這幾年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湧現出這麼多的強者？

大唐出現諸多強者，表面上看起來是好事，可坐在李世民那個位置上，就不能簡單地這麼看待了。

如今是他當政還好說，只是李世民不過「先天」境界，理論上能活到百五之壽，可是跟這幫動輒幾百年壽數的人相比，李世民明顯就不夠看了。

大唐的將來，該交到誰的手上？

會是太子李承乾嗎？

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到這位大唐儲君的面了，據說是修煉時出了岔子，一直在閉關調養中。

他本想著讓孫思邈親自走一趟東宮，後來一想，還是作罷了。

東宮的事情，李世民知道的也不少，他手中的「麗競門」可不是吃素的。

要說李世民還真是一個有政治手腕的上位者，這幾年下來，他居然不聲不響地，暗中就收服了燕赤霞。

如今，燕赤霞已經成為「麗競門」真正的大統領。

當然，為了掩人耳目，李世民來了一招「瞞天過海」，讓大內太監總管張阿難，高調地入主「麗競門」。

或者說，如今的「麗競門」發生了變化，成為一明一暗的兩股勢力。

「晉王府」盛產頗豐，追隨李世民多年的張阿難也算是近水樓臺，如今跟著突破到了「武道通神」，這才是李世民決定將他調入「麗競門」的根本原因。

會是魏王李泰嗎？

沒有李治在長安礙眼，太子

李承乾又成了跛足之人，李泰覺得自己的春天來了。

有一吹一，李泰這小子別的不行，於文道修行之上，已經穩居大唐年輕一輩的前兩位。

二十六歲，「半步大儒」的境界，距離「文道通神」也不過一步之遙。

剩下那一位，自然就是長孫無忌的兒子，長孫衝了。

不得不承認，「歷史」的慣性還是很大的，李治西行而去，雖然之前他多次跟長孫無垢說過近親結婚的危害。

可是，好死不死的，長孫衝還是跟長樂公主李麗質走在了一起。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出城踏青的一眾男男女女，被阻隔在了長安城外百里處的大山上。

恰巧有長孫衝，恰巧有長樂公主，恰巧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一切都那樣的突然，一切又是那樣的自然，於是乎……

歷史的車輪，繼續向前碾去，不管是筆直，還是曲折。

李治西去，李承乾閉關，這些年來，李泰就成了長安城中最活躍的人。

甚至有時候李世民想「偷懶」，會將部分無關緊要的奏摺，送到魏王府去讓李泰過了過手癮。

而另外一位兒子，受封為吳王的李恪，卻也已經五年沒有回京了。

據他自己上的摺子，是說近年來身子骨不爽利，加上南方天氣變幻無常，就一次次婉言謝絕回京。

不過，據李世民手中「麗競門」的情報來看，這位吳王卻是在玩貓膩。

三年前，他早已不在吳王府中，至於去了哪裡，卻不得而知。

哎，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兒子啊。

李世民、長孫無垢和兕子李明達，三人正在用膳之時，突然眼前一暗，一道人影飄進了大明宮。

「你是何人？」

李世民揮手製止了身後竄出來的張阿難，冷靜地問道，因為從來人身上，李世民感覺不到一絲的敵意。

「果然不愧是一代人王，小婢佩服——」

來人摘掉了頭上的帷帽，赫然是一名年輕的女子，體態勻稱，淺笑嫣然。

「可是大唐帝后當面？小婢奉命而來，獻上仙酒一罈，不知晉陽公主可在此處，尚有一物是專程帶給晉陽公主的。」

那女子輕輕地說道，然後向虛空一抓，一個酒罈子託在了手中，眼睛卻看向一旁的李明達。

「我就是李明達，不知是何人要送東西給我？」

原本兕子並沒想著出頭，這種事情，有父皇母后在場，自然輪不到她來出面，沒想到對方卻直接點了她的名字。

李明達站起來，身高和氣質完全在來人之上，卻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樣子。

「諸位無需見疑，小婢乃是奉李九郎之命而來，一罈仙酒為大唐帝后延壽，此物卻單獨送給晉陽公主。」

說完，來人輕輕往前一推，那壇酒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李世民面前的桌案上，而一個精巧的赤色小木盒，卻飛向李明達的方向。

「嗯，好香的酒啊——」

還沒開封泥呢，李世民就聞到了酒香味，彷彿就這一鼻子，抵得上他一月的苦修。

「這……可惜罈子有些小了，這能有三斤的量嗎？姑娘……」

再看場中，哪裡還有來人的影子？

「阿難，方才那位姑娘呢？」

李世民光顧著陶醉了，竟然沒發現什麼時候，那位送酒的姑娘已經不見了。

「二哥，這酒來的有些蹊蹺啊，會不會……」

看到李世民作勢要拍開封泥，一向謹慎的長孫無垢勸道。

「母后無需如

此，方才那位姐姐有著「天仙」的修為，她如果想對我們不利，恐怕整個大唐都沒人能夠阻攔。」

這時候，晉陽公主李明達說話了。

李世民和張阿難又是一愣，「天仙」啊？那是何等境界！

要知道，如今大唐明面上，最厲害的無非是「晉王府」中那幾位「元嬰」修為者，差著「天仙」境尚有三個大境界呢。

聽方才那人的口吻，她還只是一名婢女？

吃驚歸吃驚，卻沒有人懷疑李明達的話，誰讓李治那小子，寵溺地連「破妄金瞳」都傳給了小兕子呢。

「兕子，快看看你雉奴哥哥給你送了什麼好東西。」

都知道李治已經到天上去了，如果真是他派人送來的，這壇酒已經如此神奇了，那個精緻的木盒子呢？

哪裡還有當皇帝的威儀？李世民探著脖子張望著，就差沒跑過來，從李明達手中把盒子搶過去了。

「啪——」

一聲脆響，小木盒被開啟了，頓時大殿之內、香氣四溢。

李明達手一哆嗦，趕緊又把蓋子給合上了。

「兕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李世民離得有一點距離，沒看得太仔細，只是那股奇香就足以讓他心神盪漾。

「父皇、母后，應該……應該是一顆桃子吧……」

「鬥牛宮」，長寧閣。

「東西你可送到了？」

一婦人端坐在那裡，不是雲華仙子還能是誰？

楊嬋也坐在旁邊，有些無聊地擺弄著自己的衣襟，冷冷地看著自己那貼身丫鬟雲兒。

這個小丫頭，居然被孃親差遣去了大唐的皇宮，還是以李治的名義去送禮的。

楊嬋自然明白孃親為何這樣做，可是，自己對李治真沒那種感覺啊。

李治人是不錯，在「鬥牛宮」相處了這幾日，楊嬋同他也沒少接觸，發現此人真的是一個修行天才。

作為「鬥牛宮」名義上的護衛統領，自然要熟悉「鬥牛宮」的護宮大陣，原本對陣法一竅不通的李治，在楊戩和雲華仙子的指導下，僅僅花費半日時間就搞的清清楚楚。

並且根據自己的理解，還做出了不小的升級改動。

只是，你再怎麼天才，難道我楊嬋就要嫁給你嗎？

楊嬋也並不是對李治看不上眼，只是她始終忘不了那個模糊的身影，那一句句詩文，就如同涓涓細流般，流淌在楊嬋的心田。

那是屬於少女獨有的初戀情結吧？

過了這麼長時間，雲華仙子也總算是弄明白了，自己小女兒的「心有所屬」是怎麼回事。

正是因為弄明白了，才讓有類似經歷的雲華仙子，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她也是從那個年齡，以及是那種心境下過來的人，並沒有出言否定女兒，甚至連句勸慰的話都沒有。

有些東西，會被歲月所沖淡，有些東西，還真需要自己去慢慢的感悟，也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過，雲華仙子也沒閒著，時不時讓楊戩將李治請過來。

宴飲、閒談自不必少，好歹現在雲華仙子算是李治的半拉師父，對於各種陣法她還是頗有涉略的。

就這樣，有意無意間，李治就說到了家中的事情，說的最多的無非是父皇、母后，以及他最惦記的小兕子。

這才有了此前的一幕。

雲兒是楊嬋的婢女，曾經去過幾次長安，就由她到大明宮去，給李治最關心的三位家人送上一點禮物。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誰知道李治什麼時候才能到下界去，雲華

仙子不想等哪天李治回去的時候，卻找不到自己最親之人。

因此，送給李世民那壇酒，是一罈「蟠桃果酒」，而送給小兕子那個小盒子，直接就放了一枚三千年一熟的蟠桃。

咱們那位李九郎，已經被雲華仙子鎖定為自己的門前嬌客了。

「九郎，明日就是試煉秘境開啟的日子，有些話我需要囑咐在前邊。」

李治居住的小院中，楊戩命人送來了酒菜。

對於他們這些仙人，酒菜無非就是應應景而已，誰還用它來果腹呢？

不過，李治卻一向來者不拒，對他來講，這些可都是難得的好東西啊。

上次在「陶養殿」中，最後浪費那些美味佳餚沒有吃完，事後都讓李治後悔了很久。

「楊大哥有什麼吩咐但講無妨，只要是小弟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此前，楊嬋說過她也要參與此次「秘境試煉」，李治以為楊戩想讓他幫忙照顧一下妹妹。

因此，李治就毫無顧慮地答應了，完全就沒去想楊嬋可是「金仙」後期的修為，更有先天至寶「寶蓮燈」護身，哪裡還需要他的照顧？

「九郎，天庭之中並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和諧，也是存在多方勢力勾心鬥角的。」

「之前你得罪了魔家兄弟，此次聽聞他們也會參與「秘境試煉」，而且更會有不少幫手在，九郎要格外小心。」

「「秘境試煉」，那是一個獨立的地方，外界完全無從干預，而且不止一個出口，如果誰想在裡邊解決私仇，只要手腳夠乾淨，是查不出任何痕跡的。」

楊戩淡淡地說道，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一向很少飲酒的。

「多謝楊大哥提醒，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九郎一定讓他沒有後悔的機會。」

原來楊戩是在擔心自己啊，李治的心裡暖暖的。

「九郎，單單是魔家四兄弟，為兄還不至於擔心，就怕有其他人也參與進來。」

「那魔家四兄弟，都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你就算殺死了他們，照樣也會復活過來，而你卻不一樣。」

看著李治漫不經心的樣子，楊戩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該替李治報名參加嗎？

很快到了「秘境試煉」的日子，參與的人不是很多，卻也不少。

一眼望去，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什麼樣的人都有，李治還真看到了幾個熟人。

首先就是四個膀大腰圓的猛士，那身高在那裡一戳一站，高人一頭乍人一臂，想不被人看到都難。

魔家四將，李治看到他們的時候，正好他們也在尋找李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卻也知道此地不是解決問題的地方，一切都要等進入了秘境再說。

李治還看到了一個身背大葫蘆的人，正是他在流沙河畔見過的鐵柺李，沒想到此人也要參與「秘境試煉」。

在另一邊，李治還看到一人，卻是同他發生過沖突的惠岸行者，也就是哪吒的二哥木吒。

這裡是天庭的試煉，說白了是幫助天庭自己人提升的地方，沒想到已經正式投效佛門之人，居然也能來參加？

李治還看到了黃袍怪，就是那位奎木狼君，同他一起的還有幾位樣貌奇特之人，想必都是二十八星宿中人。

「嬋兒、九郎、哪吒，這裡有三枚信符，我已用秘法啟用，只要你們彼此距離不超過千里，就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原來，每個人進去秘境之後，會被隨機地投放在秘境裡，根本就不知道你會和什麼人在一起。

楊戩為了讓他們三人彼此有個照應，就煉製了這三枚信符。

「二

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嬋兒的。」

哪吒笑呵呵的說道，他完全有這個資格和能力說這句話。

秘境試煉，大羅境界及以上者不能進入，哪吒算是這波人裡實力最強的，他想照顧一個人，還真不是在說大話。

「哼，哪吒師兄，你就這麼瞧不起人嗎？我這次可是去尋求突破的。」

楊嬋停留在「金仙」後期也有些年頭了，單純的修煉已經無法滿足她更進一步，恰逢千年「秘境試煉」來臨，這是她最好的突破機會。

李治默默地接過了楊戩遞過來的信符。

「多謝楊大哥，雖然小弟實力不濟，如有需要也會盡力護得三聖母周全。」

李治也急忙表態道，不是為了爭什麼，好歹自己也是個男兒身，更是「鬥牛宮」的護衛統領啊。

「哈哈，那我就先行謝過九郎了，小兄在此恭送三位——」

就在這時，秘境開啟的時辰終於到了，早有星官在那裡唱卯，點到一個人名，驗明正身之後才予以放行。

很快，就輪到了李治。

「「鬥牛宮」護衛統領李治——」

隨著星官的一聲唱和，李治緩步上前，頓時引來眾人的注目，緊接著一陣竊竊私語。

剛到天庭，李治就在南天門外把魔家兄弟給打了，半日之內他的名字就傳遍了整個天界。

但是見過他的人卻少之又少，後來獲封為「鬥牛宮」的護衛統領，更一時被傳為笑柄。

不過，李治一直就待在「鬥牛宮」裡，除了傳旨的白喜鵲和找上門去的哪吒，再也沒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如今當眾被點了名，自然又讓人想起了南天門外之事，有人冷眼旁觀，有人幸災樂禍，更有人咬牙切齒。

「李家兄弟，你儘管進去，本座已經告知了我那些親朋故舊，但凡在秘境中遇到李兄弟，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這時，站在一側的奎木狼突然走了過來，拍了拍李治的肩膀說道。

「多謝兄臺高義——」

李治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居然能夠收到來自奎木狼的善意。

奎木狼可不是一個人，他代表著整個二十八星宿，甚至跟妖族和曾經的截教，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有奎木狼公開站在李治的一邊，確實讓很多騎牆之輩望而卻步了。

這二十八星宿，在天庭中不算的什麼太高階別的人物，卻勝在人多勢眾且背景不凡，一般上還真沒人去招惹他們。

對奎木狼表示感謝之後，李治就昂首踏入了秘境之中。

從之前李治收到的那個玉符中得知，這個秘境取自巫妖大戰時期，試煉的時間說是隻有三天，實際上卻是三年。

因為，這秘境中時間的流速，居然和凡間是一樣的，只是看不到太陽和月亮罷了。

李治一腳踏進秘境，發現自己竟出現在一片密林之中。

處處高聳入雲的巨樹，一個個都有幾人合抱那麼粗，作為中醫出身的李治，竟然都不認得這是些什麼樹種？

腳下軟軟的，應當是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落葉，鋪滿了大地卻不曾腐爛。

李治也辨別不出方向，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因為進來的入口，等他轉身回看時，卻早已關閉，連一絲痕跡都找不到。

不知道走出了多遠，這裡也太安靜了，只有一棵棵高高矮矮的樹在那裡站著，連半隻動物都沒見到。

也沒有風，整個世界就像是被抽成了真空一樣，甚至李治感受不到一絲靈氣。

又走出了很遠，雖然沒有時間概念，李治也覺得至少走了四個多時辰，以自己的腳程計算，

怎麼也走出數百里了。

怎麼會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在進來之前，李治覺得這裡應當像一個打怪升級的副本，或許充滿了危險，卻也伴隨著機遇。

可是眼前的狀況讓他很是無語，難道要我砍伐些樹木回去嗎？

想到這裡，李治還真的把「滄溟劍」給召喚了出來，照著旁邊的一棵無名大樹砍了過去。

「當——」

金屬的撞擊之聲，李治手上的「滄溟劍」，傳來一道巨大的反震之力，好在李治夠機警，要不然「滄溟劍」就脫手了。

再看那棵大樹，被「滄溟劍」砍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裡邊居然流出黃色的液體。

這是……樹膠嗎？

李治仗著膽子，用手去觸控那黃色的液體，熱熱的，有絲絲灼燒感。

李治感覺到識海中「太陽真火」在歡快的跳動，索性就把它也召喚了出來。

這下子樂子可大了，「太陽真火」的火苗，一下子就撲了過去，那黃色的液體登時燃燒了起來，卻傳了一股刺鼻的香氣。

「饒命啊——求求大神收了神火吧，我們這就放您出去——」

突然，眼前這棵大樹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發出嘶啞的慘叫聲。

「原來是你在搞鬼，我說怎麼會走不出去，想讓我饒了你也可以，把這種黃色的液體給本王來一百斤。」

李治也看出來了，「太陽真火」是喜歡這個黃色的液體，而且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似乎「太陽真火」的火苗又變大了一些。

「一百斤？這位大神，就算是抽乾了我都湊不出三斤「玄黃液」啊，哪能給您一百斤啊？」

原來這東西叫做「玄黃液」，聞起來真有些刺鼻。

「八十斤，不能再少了，再要討價還價，我就讓「太陽真火」，把這整片森林都給燒了——」

李治可不會相信這巨樹的話，看樣子不知道生長了多少萬年，三斤？打發要飯的呢。

這一人一樹，像極了討價還價的小販，經過一番交涉之後，李治得到了五十斤所謂的「玄黃液」，才收回了「太陽真火」。

眼前的景色一變，卻是一處光禿禿的山，放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邊際。

要知道，李治可是有「千里眼」特性的，他都望不到邊，可想而知這山嶺有多麼的廣闊。

李治看了一下，手中的信符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看來哪吒和楊嬋跟他的距離都不近啊。

「哈哈哈，你倒是繼續叫啊，今日就算你喊破了喉嚨，恐怕也不會有人出現在這裡的。」

「大哥，何必跟她客氣，咱們兄***快完之後，再吃一頓龍肉，此次試煉也算不虛此行了——」

「你們放開我，救命啊——」

三道聲音傳來，關鍵是李治覺得這三個聲音，怎麼都那麼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