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斷機掌

茫茫群山之間，綠海波濤之中，兩道身影氣喘吁吁靠在一顆樹下，正是林山和蒲師傅二人。

讓林山無語的是，前半個時辰是倆人一起逃命，後半個時辰是他攙扶著蒲師傅逃命。

是的，沒錯！本以為蒲師傅經驗老道，熟悉林間逃生，又是練髒高手，自己可以跟著抱大腿。

沒想到蒲師傅練髒是沒錯，但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啊！跑了半個時辰就跑不動了，還得靠小夥子搭把手。

“這下劫匪應該追不來了吧，都跑這麼遠了...”

林山估摸著這一個時辰跑出去大概三四十里地，還好是武者，歇歇還能跑。

蒲師傅喘著大粗氣，取下腰間水囊痛飲幾大口，擦擦嘴角。

“應該是差不多了，沒想到你小子還真能跑，上樹放哨去！”

林山撇撇嘴，三兩步上樹，舉目遠眺，眼前是一望無垠的林海，層巒疊嶂，鬱鬱蔥蔥。根本分不清哪裡有人，但出於安全考慮，還是盡職盡責盯著身後。

……

大約半刻鐘，林海秋葉婆娑聲中，右邊百步外隱隱傳來一聲慘叫。

“啊！你們...好...狠...”

林山畢竟是武者，目力尚可，轉頭遙望右邊，那裡林中不遠處，兩名黑衣人正在對一具屍體搜身。

果然追上來了！

樹下的蒲師蒲也爬了上來，一臉凝重望著那邊。

“怎麼辦？往哪邊跑？”林山低聲問道。

“跑不了，他們已經發現我們蹤跡了。”

蒲師傅搖搖頭，看到對面那倆人收完屍，沿著蹤跡慢慢向這邊摸來。

林山二人先前一路上只管狂奔，哪有時間清理痕跡？遇到的黑衣人明顯是有組織的團伙，經驗老道順著就追蹤過來了。

“那就拼了！我們2打2未嘗沒有勝算。”

林山舔舔嘴唇，剛才的戰鬥似乎激發了他體內的熱血。要不是王鏢頭敗北，眾鏢師四散，他定能將疤面斬於刀下。

當然，這僅僅是他自己這樣認為。

在林山的理解中，雖然疤面失了兵器是自己歪打正著，但生死搏殺之間沒人跟你講公平，趁你病自然要你命！

一招失了先手，自然步步被動，久守必失。剛才那場單挑打下去雖然結果難料，但林山認為勝算不小。

蒲師傅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回答他，而是仔細盯著離他們藏身地方，越來越近的黑衣人，待到他們二十步開外時，突然開口。

“那名高個子應該是換氣境，走在他前面的矮胖子是練髒高手。”

林山也不知道蒲師傅怎麼看出來的，但相信老人家的判斷，連忙獻計道：

“那等他們來到樹下，咱倆合力偷襲，先幹掉矮胖子。剩下換氣境的瘦高個兒還不是任我們拿捏？”

“不！”蒲師傅直接否決他的提議，“先偷襲幹掉弱的，再合力對付強的。”

林山忍不住心裡打嘀咕，他很懷疑蒲師傅的戰鬥力，畢竟六十歲的老頭了，跑個路都喘氣，還能打的過練髒嗎？如果打不過，倆人都得玩完！

“臭小子你什麼眼神？”

蒲師傅一臉不爽，“老人家我走南闖北四十年，年輕時更是清河郡響噹噹的好手！刀下亡魂都是不計其數！”

啊對對對！如果沒看錯的話，剛才山谷內逃跑時，跑最前面那人就是您老吧？

當然這話林山也只敢內心腹誹一番，畢竟一會兒還得靠這老頭兒。

“經歷多了伱就懂了，凡事挑有把握的做。

偷襲先殺弱者成功率很高，之後咱們二打一可進可退，打不過也能跑。

先殺強者倘若失敗，那就變成二打二，到時候局面就不可控了！”

當然，有句話蒲師傅留心眼沒說，如果二打二打不過，你小子興許跑的掉，我這把老骨頭上哪跑？

但林山初入江湖，乍一聽覺得很有道理：“沒錯，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蒲老果然高明！”

這時下面倆黑衣人已經十步之外，樹上二人連忙屏息凝氣，目不轉睛。

終於，待黑衣人追尋蹤跡到樹下，蒲師傅一把石灰從樹上撒下，然後大喝一聲！樹下二人聞聲抬頭，正好被鋪天蓋地的石灰糊了一臉。

石灰進眼瞬間致盲！

蒲師傅反手拔刀，行雲流水從樹上一躍而下，一刀劈向矮胖子。

林山心裡暗暗點贊，這套操作流暢絲滑，顯然是浸淫已久，心裡更是直呼老陰比。

可是？不是說好先殺弱的那個嗎？您老是不是砍錯人了？

但這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下也沒時間過多猶豫，林山只好按照原定計劃一躍而下，提刀砍向瘦高兒。

瘦高個黑衣人此時淚流滿面，雙手拼命揉著眼睛，但同時也聽到風聲，連忙左右閃躲。不過終究如蒲師傅所猜測，同為換氣境，少一雙眼自然不是林山對手。

幾回合下來還是沒能逃過，被林山一刀劈翻在地，哀嚎不斷。

林山直接上前補刀，瘦高個兒直接腦袋搬家。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薑還是老的辣！”林山心裡暗贊蒲師傅高明。

轉身提刀看向一旁，那黑衣人矮胖子果然是練髒高手，此時雙眼通紅，已然恢復視力。正跟蒲師傅打的如火如荼。但胸口一道口子正在流血，顯然是被偷襲成功了！

蒲師傅雙刀舞地哼哧哼哧直喘氣，那矮胖子則是用一雙肉掌打的虎虎生威，雖然胸口受了大創，依舊把老鏢師壓著打。

“臭小子看什麼呢！還不趕快來幫我！”

林山連忙揮刀加入戰團，可不打不知道，真正和此人交手時，林山才感受到蒲師傅受到的壓力有多大。

眼前的矮胖子氣息如牛，渾身勁力奔若雷騰，雙掌大開大合，頗具章法。

與林山亂揮亂砍不同，矮胖子明顯在掌法上造詣不淺，一定有入品的掌法秘技傍身。而且至少練得爐火純青，不然不可能在遭受重創下，還能壓著二人打。

要知道武學這玩意兒，江湖上是有很多，什麼鐵砂掌，鷹嘴拳，鐵布衫之類的。但這些武學都是外功，簡單來說就是不入流。

真正的內功武學，是結合內力真氣使用的。有獨門的經脈路線和真氣運轉之法，都是各大家族門派不傳之秘。

倘若不是出自名門大派的嫡系武者，類似蒲師傅這種江湖上討吃混喝的，根本學不到高深的心法武學。

林山背後林家有先天強者坐鎮，自然有高深武學，但他又不是嫡系弟子，有個清風劍法教你練練就不錯了。

……

三人交手上百回合，蒲師蒲終於有空檔緩了口氣，一邊繼續提刀向對手要害捅去，一邊催促林山。

“你小子有啥絕學，快點使出來啊！就這半吊子刀法，能傷到人家半根毛還是咋地？”

林山心裡暗罵，我有個雞兒的絕學啊！前世頂多也就練習過兩年半的籃球。

穿越後在林家這十年，就練過個廣播體操算不算...嗯？清風劍法怎麼使來著？我擦，每次一緊張就忘！

悲催的林山發現，自己雖然成了為武者，但是從來沒有機會學過什麼像樣的技能。

唉？不對！我好像有一式先天秘技來著。

斷機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