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日子裡,林山總算狠狠惡補了一下欠缺的系統性學識。

他的求學方式和尋常學子有些不同。

首先是法、術之類的定向課程就不用上了,因為他有自己的方向,哪怕是東拼西湊,品級擺在那裡,也無需師承別人一脈。

畢竟雲川書院再大方,金丹期功法,還有小神通法術也不可能說教就教,多半還是一些基礎的東西。

修真六藝暫時也沒那個心思去學。

除了陣法禁制略懂以外,其他的都是門外漢,還不如把主要精力放在提升實力上。

有強化面板,副職只能說是錦上添花,不是必須,倘若日後時間充足,境界越高,壽元越多的時候可以考慮。

高屋建瓴,學起來遠比境界低的時候快。

有時候,後起直追,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超越前人,境界才是一切的王道。

而接下來正如所料。

他僅僅一年半時間,把藏經閣上上下下轉悠了一個遍,如飢似渴探尋修真界的常識和秘聞,腦子裡不知道灌了多少東西。

金丹期修為,看待很多事物,自然不會像以前那般膚淺。

魂丹期的神識,也足以一目十行,承載並理解消化其中的精髓。

尋常弟子可能需要數十年才能慢慢學透的東西,在金丹真人眼裡一年半就足夠了。

期間,他也經常去其他真人座下聽講。

比如心法,這個東西在大宗門是必修課,也是他的短板。

聽的最多的就是《參合引導術》、《掃塵無微心法》、《靈鶴拂雲心法》、《中孚養志心法》等等...

這玩意兒雖然也可以多學,不過貪多嚼不爛,而且這些先生也只講到築基期就不深入了。

非書院嫡系,不可能授予太過高深的東西。

大多數學子完成學業後,還是會畢業下山,去修真界四處闖蕩,書院沒有義務為你的終身教育負責。

林山大概學了學,橫向對比一下,發現自己在心法上進展很慢,應該是年輕氣盛、野心很大、慾望過多的緣故。

這個也沒辦法。

那些老頭年事已高,早就沒了雄心壯志,養氣功夫比年輕人深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自己當散修一路摸爬滾打上來,野路子野慣了,不可能說靜下來就靜下來,無慾無念就能與世無爭,那是扯犢子。

有先生告訴他,心法跟不上修為,在前期還好,但你以後到了後期,很有可能出大差錯,走火入魔機率大大提高,不可不防。

林山表面應承,心裡倒沒被他嚇著。

魔道的大宗門自己又不是沒有待過,也沒見黑蓮教督促過麾下的使者們學習心法。

按理來說,魔道中人不更應該需要心法嗎?

也沒見人家動不動就走火入魔吧!

老先生還向林山推薦,如果你短時間心法無法快速提升,不妨劍走偏鋒,試一試他手裡的獨門心法,保證見效極快。

壓制煩惱根,修仙自然神!

林山一聽,心法還能速成?連忙俯身請教。

結果沒想到老先生掏出來一本《屠情忘意心法》!

這玩意兒當年攻打戴家的時候,自己的手下吳翰橋就搶到過一本,如今還在尋古教裡面放著呢!

“咳咳,不必了,我暫時對這個不感興趣。”

林山婉言謝絕,老先生嗟嘆搖搖頭,拿著冊子又去尋找別人了。

除了心法,還有些選修課,比如人體密藏,血肉精元、玄關穴竅,五行原理,星象天文,水勢地理,周易卜卦,先天衍算...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面向書院學子們講授的必然全是些淺顯部分,真正壓箱底的知識不可能公之於眾,都是每個金丹真人手裡的拿手絕活。

林山也沒有強求,反正主打就是一個旁聽,瞭解瞭解而已,也沒打算去仔細鑽研。

豐富一下閱歷就行。

待他學個差不多,足以跟得上修真界中,匹配金丹真人的見識水準平均線後,書院高層那邊也有了回應。

......

“林教主久等了,想來這一年半,在此地過得還算適應?”

再次前往殿堂的路上,周真人跟他聊起了最近。

“還好還好,收穫頗豐。”

林山真心實意道謝,自己以前頂多算個莽夫,現在總算有了半點科班出身的樣子。

“有收穫便好。”

周真人點點頭,順便跟他提前支會一聲。

“你要的火種,已被三大教授提煉出來,一會進去便可以交付。”

“不過,最近幾日,西北部的同級勢力帶人走訪,也有貴客在殿中商談,到時候可以介紹與你認識一番。”

“這次前來走訪者,也是份量很重的人物,我們書院上下都很重視,切記不要失禮。”

......

林山點點頭,怪不得最近雲川書院感覺氣氛有點收緊,原來是來客人了。

他隨手把自己的‘客卿令’掏出來,還給了周真人。

火種煉好了,那自己也該離開了,藏書閣那邊能看的也差不多,這令牌就不方便一直攥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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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真人,不知來者是何方勢力啊?”

“商陽學宮。”

周真人看了他一眼,帶著隱晦的擔憂,不過之前提醒過了,就沒有再多說。

林山心裡一沉。

自己之前剛剛擊殺的景軒二老,就出自商陽學宮,還曾是其中的教書先生。

雖然後來脫離學宮成為了散修,可誰知道人家當年在其中,有多少人脈和關係?

一般來說能不碰面最好不要碰面,碰上了反而徒增尷尬,不確定性太多。

不過臨到如今,雲川書院的教授不把火種透過周真人給自己,反而要在大殿之中故意給三方碰面的機會,讓他有些看不懂這裡面有什麼玄機。

按理來說,那幾個老頭不應該不清楚,自己和商陽學宮的尷尬才對。

......

大殿之中,雲川書院三位教授,坐在正首位置,和旁邊一名兩鬢斑白的老者閒談。

這名老者衣著樸素,乾淨整潔,尤其是袖口的金漆花紋,彰顯著不一般的尊貴,氣場也穩穩鎮壓全場,唯有三位教授可以相媲美。

在他下手位置,同樣有幾名外來金丹真人攜同到訪,和雲川書院的先生們有說有聊。

“商兄,你們商陽學宮這次帶過來交流的學子,可比往年要厲害多咯,看來西北這些年人才輩出啊。”

“哪裡哪裡,雲川書院底蘊雄厚,又坐落在雲棲崖這樣的寶地,無論是採氣還是悟道,都遠比其他地方好太多。”

“今年你還打算帶人前往魯國中部,參加書院大比麼?”

“算了,白鹿書院和景陽學宮都閉門了,我們另外八家...七家還有什麼比的意思...”

......

說到這裡,大殿之中罕見地沉默。

不為別的,因為現在魯國的十大書院,說是十大,其實就剩下了九大書院。

原先還有個真知書院,也屬於十大書院之一,其勢力和排名在這當中還不低。

但是,誰叫其中出了個萬年難遇的天才。

馬文通。

發明了可以隔空傳輸萬里資訊的‘風信子’法寶,這是足以改變一國修真界格局的絕世寶物!

立馬引起了本國以及周邊各國的覬覦和窺探。

那晚,一隊隊人馬趁夜殺入,一名名元嬰期老怪蒙著面大打出手,山崩地裂,河蒸陸沉。

真知書院,堂堂十大書院之一,被毫不留情夷為平地。

就此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成為書頁上的記載。

這場大戰不光震驚內外,還不經意間改變了魯國的部分格局。

要知道,十大書院之中,除了白鹿書院和景陽學宮坐落於最肥沃的魯國中部,其他八家書院各自坐鎮八域之地。

比如雲川書院,屬於魯國西部的頭部中立勢力。

商陽學宮,是魯西北的地頭蛇。

而真知書院,則是魯西南的本土勢力,其一旦崩散,後果就是魯西南最近十幾年亂成了一鍋粥。

尤其是湄河三角洲,更是打得不可開交。

原因無他,魯國除了十大書院,還有數不清的中小型書院,相當於野雞學府。

現在魯西南空出一個位置,所有書院都想殺上去,而其背後的金主勢力,也會為了以後的利益竭力扶持,聞風而動。

魯西南陷入內訌爭端,其他地方的七大書院則是兔死狐悲。

他們雖然表面看起來都是大勢力,但是真的遇到那種令人瘋狂的機遇,在眾多頂級勢力眼中,還是說滅就滅,不會有絲毫心軟。

而如今各大元嬰老祖外出,白鹿書院和景陽學宮不再有人走動,魯國中部的書院大比,也沒有了以往的火熱。

以前都是兩大書院龍爭虎鬥,一較高下,現如今沒有了主持的領頭羊,其他七大書院比起來少了些許激情。

不過最近倒是聽說,很多野雞學府為了打響名聲,萬里迢迢趕往魯國中部,想在書院大比上一鳴驚人。

主要是為了造勢,遙遙呼應魯西南那邊,替上位做準備。

“唉,今年大比,就交給下面那些書院去爭吧,我們就不去了...”

雲川書院是魯西的老牌勢力,即便不去,也不會影響其在魯國的地位,把機會和名聲留給下面人,未嘗不是一種放水。

“他們拼死拼活爭奪的東西,殊不知終究還是未知。倘若沒有頂級勢力的認可...一切都是徒勞...”

商陽學宮的老者也嘆息兩聲,早已看透結局。

就在他們感嘆之際,外面走進兩人。

一名少年一名中年,來到另一邊尋地坐下。

“林教主來了。”

三老之中的牯真人點點頭,先把身邊的一個錦盒送了過來,看樣子已經放了很久。

林山連忙雙手接過,開啟一看,三枚暗褐色的種子擺放在內。

“這是我們三個老傢伙給你凝鍊的地火火種,每枚火種大概可以供你連續使用四個時辰左右。”

“因為其中夾雜著特殊的封存手法,所以延緩保持大概五到十年,使裡面的火精和靈氣不作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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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樂觀估計,林教主最好早點使用,免得時期一到,火種威力下降,導致不達預期。”

牯真人給他解釋了一番,算是好心提醒。

林山用強化面板檢視了一下,心知對方此言不虛,收好錦盒起身長拜。

“多謝三位教授費心,在下定不會讓苦心白費,所有叮囑勢必牢記。”

“嗯。”

牯真人先把正事簡單過了,順便給他介紹起了此行賓客。

“這是商陽學宮的教授,商庚真人,其下是一同來訪的學宮先生和背後金主,你可以認識一下。”

林山心裡發麻,硬著頭皮衝對面笑臉拱手。

“這位是尋古教的林教主,少年金丹,天縱之資,為我魯西最傑出的風雲人物!”

牯真人也把林山介紹給對面。

可沒想到的是,對面的人一個個神色異常,並沒有回禮,反而當場發難!

那名白鬢老者教授,也就是商庚真人,目光銳利似要刺穿他一樣。

“你就是尋古教主?”

“景軒二老,可是死於你偷襲之下?”

“好大的膽子,連我商陽學宮的先生都敢殺,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

林山空施了一禮,沒有回應不說,還捱了一頓質問,立馬也不高興了。

他放下了手,收回臉上的假笑,面色平穩,語氣也變得低沉。

“正是林某。”

“景軒二老敢上我瀘江盟撒野,死在我手上也是罪有應得,怎麼,你們想替他出頭?”

“我可是聽聞,此二人早就退出了商陽學宮,難不成你們還有舊?”

旁邊的周真人看到林山這麼剛,話不投機半句多,一言不合就甩臉色,連忙伸手拉了拉他袖子,示意他冷靜。

可林山絲毫不畏懼,和對面針鋒相對。

商庚真人冷笑不已,同樣也落落大方回應。

“沒錯,景軒二老曾經是老夫好友,當年離開之際我還竭力挽留過他們呢!”

“作為曾經商陽學宮的先生,即便暫時離開,日後終歸還是我們書院的人,輪不到你來生殺予奪!”

“敢殺我商陽學宮的金丹真人,你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

“哈哈哈!”

林山長笑一聲,既然對方是來找茬的,那自然沒必要給好臉色,索性撕破臉皮一較高下,誰怕誰啊!

“他別說早已退出商陽學宮,就算是沒有退出,敢威脅動搖我的瀘江盟,那也是照殺不誤!”

“你要是不服,有什麼招子儘管放馬過來,我都接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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