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而且馬上要秋收了,姐夫一個人再能幹也得有人幫著。妹妹勸你一句人都嫁了,就安安穩穩忙活地裡那點東西,別胡思亂想了。”

小芳說到最後又得意起來,白瀟瀟就是長得好又能怎麼樣?那程知青不還是看不上她?

至於自己就不一樣了,她發過誓一定要找個城裡人!

而且,她前兩天結識了一個什麼科長……

白瀟瀟拉了拉徐成的胳膊,聲音軟糯糯的:“成哥,怎麼辦,我幹活不太行,你不會嫌棄人家吧?”

她說完,眼神若有若無的他落在揹回來的大米和魚上面。

徐成話不多,但人不傻,甭管自己怎麼看白瀟瀟不順眼,但出了門就是自己媳婦。

兩個女人的戰爭,他沒道理說話向著別人,更何況老丈人給的大米和魚確實解決了家裡的糧食問題。

再加上,昨天吃了白瀟瀟的肉乾和兔子。

他語氣沉下來,“家裡什麼時候說過讓你幹活了?只管歇著就是。”

小芳的臉色果然變得難看了,她咬了牙,強擠出一個笑臉:“姐夫真是個疼媳婦的……”

白瀟瀟一直用胳膊挽住徐成,朝她笑得更歡了:“妹妹別羨慕,姐姐天生命好……”

這天不徹底聊死了?

小芳臉色徹底黑下來,她哼了一聲:“那表姐好好過日子吧,我先走了!”

等人走遠,徐成才把胳膊上的手扯下來,語氣也不好:“注意一下,大白天拉拉扯扯像什麼話?”

白瀟瀟哦了一聲,乖乖和他保持距離。

徐成眼神餘光瞄過去,心裡又不痛快了,離那麼遠幹什麼?

兩人回到家,李月蓮看見大米和魚又感動的想抹淚,她愈發覺著自己誤打誤撞娶了一個好兒媳婦。

不行,這房得趕緊圓……

只是,這會白瀟瀟一頭扎進屋裡,滿心思開始研究那塊的確良布料了……

她前世讀大學就是服裝設計專業,後來從事的也是這個行業,對於服裝發展史如數家珍,對時尚的敏銳度更是極高。

三哥給她的這塊布,如果剪裁合理,可以輕輕鬆鬆做出三四件衣服。

而這些衣服可以拿去換錢。

白瀟瀟想了一會,在屋裡翻找起來,很快找到一把剪刀和針線。

她基本功很紮實,做日常衣服也根本無需畫圖,直接上手就可以做。

桌子被清空擦乾淨,因為沒有尺子,白瀟瀟便直接用手測量。前世她做過的衣服不下上千件,一件常規尺碼的衣服,腰身,裙襬,衣領的尺寸完全熟練於心。

但布料實在珍貴,猶豫了下,白瀟瀟還是沒有直接下手,而是打算出去找一個粉筆先打樣。

院子裡李月蓮和徐云云正在晾豆角,因為今天白瀟瀟回門,他們從地裡回來的時間也早了點。

徐成也沒閒著,光著上身在劈柴。

就連徐慶洪也領著兩個小孫子編竹筐。

白瀟瀟拿手指點了點徐成裸著的後背,細聲細語的開口:“能不能幫我找個粉筆?”

徐成看她一眼,手下動作沒停:“家裡沒有。”

他高高舉著斧子,因為用力肌肉緊緊繃起來,汗水順著腰腹往下流,木頭被一劈為二,發出巨大的響聲。

白瀟瀟嚇了一跳,啊了一聲慌忙後退兩步。

那頭李月蓮看不過眼,訓斥了句,“瀟瀟找你說話,手裡頭的活就不能停停?”

這沒眼力勁的傻兒子!看把她的好兒媳嚇得!小臉都白了!

徐云云也跟著抱怨兩句:“二哥,你嚇到嫂子了!”

徐成簡直覺著莫名其妙,自己什麼都沒做,就捱了一頓罵?

白瀟瀟順勢坐到李月蓮面前,自責的開口:“娘,是我不好,我耽誤成哥幹活了!”

李雪蓮白了徐成一眼,又反過來安慰她:“這是什麼話,你看看他那叫幹活嗎?他劈柴和玩沒兩樣,啥耽誤不耽誤的!是不是肚子餓了,娘一會就去做飯!”

白瀟瀟搖了下頭,咬住紅豔豔的下嘴唇:“娘,我就是想找個粉筆用用。”

粉筆?

莊稼人可不用那東西!

李月蓮皺了皺眉頭還沒開口,一旁的徐云云放下手中的豆角:“嫂子,我知道哪裡有!”

她歡快的跑到堂屋,然後很快找到一支細細的白粉筆,送到白瀟瀟面前:“看,這個行不?”

白瀟瀟立刻高興了,甜甜的誇她:“云云真是我的好妹妹!”

徐云云扭扭捏捏的坐下來:“那你拿去用吧,一會吃飯我喊你。”

不過兩天的功夫,這女人憑著一口甜言蜜語,兩頓肉,就把家裡的人全部收買了。

不下地,不做飯,連餵雞洗衣服這種小活都不幹!偏偏娘,小妹她們竟不在意!

徐成垂下眸子,心中愈發覺得,這女人不是個過日子的。

白瀟瀟一門心思在做衣服上,拿了粉筆又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先畫好線,然後用剪刀剪裁。

只是這剪刀比起她原來專業的工具難用了許多,等著剪好一件連衣裙,她嫩白嫩白的小手虎口處都磨破了……

甩了甩手腕,白瀟瀟淚汪汪的揉了揉手,咬著牙又開始穿針引線。

白底的布料,只需要用白線就好。

針線在農村算是最常見的物件,她睡覺的屋裡籮筐內就有。

因為不是做樣衣,而是要實實在在拿出去賣,這針腳功夫必須要好。

所以縫了不過二十分鐘,白瀟瀟感覺自己就要累趴下了……

連脖子都是酸的。

這時門被推開,徐成肩上搭著一件外套,身上還有未乾的水滴,頭髮也溼漉漉的走進來。

天氣熱,幹完活,他就順便衝了涼。

白瀟瀟正專心致志的縫著裙子,她連頭都沒抬,只顧著接線。

徐成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布料上,一件款式別樣的裙子已經快成型,他又轉過視線,沒有半點好奇心。

這白瀟瀟是個愛美的,拿了布料就想做新衣服穿,也不奇怪。

他將身上的水滴擦了下,剛準備換褲子,動作又頓下來:“我要換衣服。”

白瀟瀟抽空看他一眼,奇怪的皺了皺眉:“你換就是了。”

徐成的臉黑了:“你不出去?”

白瀟瀟大驚小怪的看他一眼:“我幹嘛出去?你換你的,我又不會偷看!”

這女人有沒有半點羞恥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