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这贱皮子去哪里了,莫不是偷懒去了?”

身穿褐红色上衣的妇人颐指气使地大喊。

听见的小丫头都急匆匆地跪倒在地,就害怕惹了墨风院的老妈妈。

“叶…叶妈妈,那小蹄子这几日一直偷懒,躲在屋内不出来。”

旁边几个下人听到这里悄悄提了口气,她向来在这墨风院中积威甚重。

白芷那丫头只怕是凶多吉少,墨风院的规矩一向如此。

叶妈妈不怒反笑,略带笑意地说:“既是不出来,那我怎么也该去关心一下。”

带着身旁几个小厮,气势汹汹地打入白芷屋内。

望着脸色苍白,湿得像水里捞出来一样的白芷,几个小厮面面相觑。

这丫头可是前院特意挑出来的,脸蛋白的好似剥了壳的鸡蛋,眉眼之间说不尽的风流魅惑。

头发肆意散落,满身的病容又是增添了几分风情。

也难怪将那老不死的迷得对她恋恋不忘,整日里变差法的对这狐狸精献媚。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还不快给我好好将她唤醒,当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余下几人自是清楚,娴熟地抬了桶水。

再不有所动作,只怕命都要没了。

白芷声泪俱下地说道:“叶妈妈,救命啊!奴婢这几日不知得罪了谁,只怕命都要没了,还请妈妈替我做主。”

掀开被褥,看着皮子上密密麻麻的的疮疤,流出恶心的金黄色脓水。

有些丫鬟乍一看见“呕”的一声,匆匆吐了出来。

情势逆转,原本来势汹汹的几个小厮都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如此吓人,万万不要是什么绝症,染上了那是要命

叶妈妈脸都黑了,这丫头最近可不能出事。

对着身后吼了声:“还不赶快请大夫,都是死人吗?”

满身鄙夷地说:“还有你,这般不中用,当真是天生的下贱种子。”

原本院里传了话,这丫头就是残了、死了也得送去。

可现下却不得不重新考虑,她注定了要死的人,没得连累自己。

满是忌讳地往后移动几步,用手绢挡住呼吸,就怕沾上什么。

想到那人之前对贱丫头的在意,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既是生了病,那前院是去不得了,以后就去火房吧!”

几个丫头都深吸了口气,这老毒妇是将白芷的路都给堵死了啊!

谁不是这前院的丫头除了受这婆子的气,衣食住行皆是比照着大家千金,岂是日夜劳作的丫头可比的。

眼见着老虔婆又要作妖,白芷却是从未有过的痛快。

白芷好像听见心脏怦怦跳的声音,这一步实在太关键了。

她针对自己不过是因为前院管家王金,那流氓种子凭着自己的身份,在这前院拈花惹草,哄骗了不少女子。

前世就连自己也险些着了他的手,如今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她自是不会重蹈覆辙。

想她不过是墨风院众多烂席中的一个,下一刻却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

墨风院明面上是林家二房老太爷的休养之所,实则却是整个林府藏污纳垢地方。

老太爷仗着年纪大了肆无忌惮,在此处圈养众多美貌的幼女供自己发泄、取乐。

这些女子往往会被他用残忍的手段折磨致死,不死的最后也会被他杀害,为了掩饰罪行。

正是知道即将到来的危机,她当即决定服下让自己身体过敏的虾肉。

就算此刻浑身疼得疲软,就连呼吸也提不上来,可白芷却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随着老虔婆一声令下,众人又是声势浩大地离去。

耳边传来恶毒的咒骂,“这贱丫头死也不挑个好时辰,当真是晦气。”

而同在梨花院的众女子则是同时松了口气,算得上是去掉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见众人的身影消失,白芷也狠狠地砸倒在地。

想要躲避去那淫窝、地狱,也唯有这种极端的法子。

她再也不想遇到那个恶魔,不想整日面对溃烂不堪的下体,还有那具令人作呕的身体。

自踏入墨风院起,因长相出众便引来老太爷的关注。

刚到端午,王金便将她带入那变态就寝的地方。

随之而来的就是屈辱的奸淫,还有无尽的眼泪。

次日被抬出来时身上是无数的鞭痕,下面已经溃烂不堪。

就这样陷入了反复的折磨,再也没有踏出墨风院半步。

想到这些,白芷捏着床褥的手愈发紧了几分,暗无天日的终是在她的心上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

真好,事情的走向皆与前世反向而行,也不会落得前世惨淡收场的结局。

她本就因为多日来的惶恐不安高度紧绷,现下危机解除后像是失了支柱一般。

陷入迷糊中却听到了一阵呜咽声,有人沉沉地压在自己身上。

“小白,你快醒醒,我还没带你去吃桂兰坊的点心,也没和你观赏上元夜的灯火。”

桂兰坊的点心是全长安最有名的,前生她与云禾一生都未曾见过、尝过。

长安上元夜的灯火更是天下奇观,无数人对心向往之,她与云禾却未曾见过一丝光亮。

试到手上传来的湿润,白芷也奋力睁开双眼。

若是她再不醒来,这丫头只怕是眼泪都要淌干。

试图用调皮的话让她放心,“桂兰坊的点心你是逃不掉的,不要想着逃脱我,欠我的都给你记着呢。”

看到这人好了些,云禾立马紧张地过来查看她的身体。

“要不我请阿言哥过来给你看看,实在放心不下”

白芷却一把拉住了她,她们现如今与阿言的身份不宜暴露。

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了些什么,云禾这才放下心来与她倾诉。

当她们二人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时,却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靠近二人的屋子。

到了门外,气势嚣张地一脚踹门而入。

满是恶寒地说道:“小娇娇,你这身子可有伤到啊?可真是让爷爷我心疼得紧啊!”

“她如此心狠手辣,我早晚要将那贼婆娘休了,赶出家门,替小娇娇你出这口恶气。”

说这话之时他脸颊上的横肉跟着不停抖动,眼中流露出让人作呕的欲望之色。

见到王金,白芷的身体防御性地紧绷越来,一旁的云禾更是像个护崽的母鸡一样在她前方。

王金倒没想到这竟还有个小小美人,他却是不会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