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昨夜城北的柳大夫下獄了!”

“怎麼回事?”

“他為了贏下和江小姐的賭約,不惜買兇殺人,幸虧江小姐料事如神,早早的防備他一手,所以才在昨晚保住了周氏夫婦二人的性命。”

“呸,我之前還去找柳大夫看過病,真是晦氣,怎麼這種人都能當上大夫!”

“鬼迷心竅了唄,怕輸給一個小姑娘丟人!”說話的男子抬手指了指閉館的知仁堂,“你看,這知仁堂也閉館了,估計以後都不會再開了!”

“那些病人怎麼辦?”

“放心吧,聽說今日乂昉街的癘風坊建好了,黎陽城中所有的病人都去那裡治病了,不僅不收錢,就連藥錢都沒有,我們黎陽有希望了!”

乂昉街上再次重回往日的熱鬧,但此熱鬧僅限於病人排隊入住癘風坊,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江蘭禧接過程朋義遞過來的名單問道:“這上面是去黎陽城所有病人名單?”

“對,上面只有一小部分人願意在癘風坊治病,大部分人都不願來此,嫌這裡髒。主要還是因為黎陽到現在還沒有一例被治好的病人,所以人心惶惶都不願與病者接觸。”

江蘭禧的視線落在名單上的兩個名字上,瞳孔微顫擰緊眉頭,“我妹妹他們也病了?”

這幾日江蘭禧只忙著自己的事情,已經很久沒見過家人的身影了,還以為是範錦她們在知道梁昭清指定她成婚後不願在為難她,現在看來應該是在忙著照顧兩個生病的妹妹了。

江蘭禧突然抬眸看向程朋義,“程伯伯,既然設了癘風坊,我們江家應該以身作則,我會勸妹妹來此診病,還麻煩程伯伯多跑幾趟勸說百姓。”

程朋義面露為難:“我辛苦點沒什麼,都是為了黎陽。只不過一些是名門望族,還有一些是大儒門生,實在不好強求。”

“若他們真的不願來此,並非不可在家治病,只是我擔心會傳染更多的人。”江蘭禧立刻執筆列了個居家詳細的規範要求,“在家的病人不得與旁人接觸,所用之物單獨準備,每日送藥的人遮面帶帕,防止沾染病毒再次傳染。離家診病需燒燬病人所用物品,杜絕任何傳染的可能。”

程朋義手拿紙張,看著上面既漂亮又嚴謹的字面,若不是自己親眼見到,很難相信是眼前一個小姑娘所寫,“好,我立刻派人去辦。”

“等等!”江蘭禧再次叫住了程朋義,“拜託程伯伯喚來支援癘風坊的大夫可來了?”

程朋義再次面露難色,“雖說你贏了柳大夫確實在百姓口中傳為佳話,但總歸那周老闆病情未愈,城中大夫不信服於你,所以讓他們來聽一個小姑娘指揮,無一人願來。”

江蘭禧的眸光有些失落,失落的不是城內大夫不願聽她指揮,而是為病人無人來治而感到失落。

“對了,還真有一人來!”

聽到程朋義的大喘氣,江蘭禧亮起眸光。

“就是他!”

順著程朋義指著的方向看去,之間申子實正忙碌為各個病人記錄分房,溫柔耐心,說話謙卑熱情,可是這樣的大夫在城北卻是無人問津。

江蘭禧正準備向申子實走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呼喚:“蘭禧妹妹!”

林今朝一路小跑來到江蘭禧的身旁,“蘭禧妹妹,我今日才聽說昨夜之事,你可受傷?”

“我並未受傷,多謝今朝哥哥關心。”江蘭禧面露婉笑,“不知林夫人病情如何,這幾日實在抽不開身去府上看望。”

林今朝垂眸,從面容上便知林夫人的情況並不好,“母親和我都相信蘭禧妹妹的醫術,所以想前來向蘭禧妹妹討個治病的藥方。”

“林夫人可願到癘風坊來診病。”江蘭禧突然想到了苦於尋不到百姓來癘風坊的法子,林家雖是商賈之家,但在黎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林夫人能來癘風坊診病,定會有更多百姓相信癘風坊並非傳聞中的髒亂之地。

林今朝向癘風坊看去,剛剛搭建好的癘風坊不算很大,許多地方都是草草搭建,所有病人擠在一處確實令人難以想象。

“今朝哥哥,如果林夫人來這裡我可以每天觀察病情,而且裡面並非你想的那般糟,雖不是單人單間,但一人一床有屏風相隔,總歸是簡單一些。”

“待我回去同母親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