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問天門

問天門的總部，或者說莫天邪的老巢，位於這泰安府城的最繁榮的南街。

那是一片十數畝大小的巨宅群。

隔著大老遠，便可以看見氣勢恢宏的“莫府”二字，一望就知是名家手筆。

書有莫府二字的牌匾下，七八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不住地來回巡邏，審視著每一個過路人。

但白墨也沒在意這些，他就一步一步地朝著大門走去。

巡邏的大漢下意識地想要將他攔下，但卻是被這白衣人的強大氣勢所懾，在靠近他的時候，連腿都拔不動了。

正當此時，一個門房模樣的中年人，恰好從門中走出。

“你是莫府的門房？”

“是的，在下秦世榮，正是莫府的門房，不知大俠所為何事？”

“你去通知一聲你們門主，讓她來見我一面。”

“……”

問天門好歹是泰安城的一霸，雖然最近有所衰退，但在這一畝三分地，依然是個說一不二的主。

上來就是讓門主親自出門接見，這是明擺著的挑釁？

可惜門房心裡想的，跟白墨思考的完全是兩個事。

他幾世都是高高在上，哪怕現在重生以後，也有著築基修士之力，哪裡會將什麼問天門放在眼裡。

門房雖然很想呵斥對方，但不知怎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想說的話通通都被那氣勢壓回了肚子。

白墨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直接就甩開他們，獨自走進了莫府的大門。

身後的小乞丐何曾見過這泰安城霸主問天門吃癟的樣子，趁著門房家丁都還在發愣狀態，趕緊也跟了進去。

一直到白墨離開了他們二三十米後，這七八個人才敢大口喘氣。

無他，精神壓力太大了。

回過神來的門房，略帶些驚疑地瞄著遠處的一大一小兩人。

小的臉上一大塊疤，動作還有些瑟瑟縮縮，雖然身上穿著一套頗為不錯的衣服，但明顯是很不習慣，不住地扭動身子，大機率是貧苦人家出身。

至於大的……高手，絕對的高手。

因為他發現，哪怕已經相隔頗遠，但自己仍然連直視對方的勇氣都生不出來，只敢偶爾用側眼偷看一下。

“大俠請留步，我去知會夫人跟小姐們。”明知對方比猛虎還要恐怖十倍，秦世榮仍然要硬著頭皮喊道。

這是他身為門房，也是家僕的職責。

“請先到茶室就坐。”

原本莫天邪在死前還留下了大量的資料跟書信，介紹這問天門的情況，以及自己家的成員。

他也擔心自己會奪舍失敗，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還有專門的信物跟拜帖，方便自己失敗後，得到自己一切的韓宇或者其他人能取信於自己的妻女，同時在自己死後，能夠控制住問天門的局勢。

只是這些在一位築基修士面前都是虛的。

煉氣期的修士或許還會被凡人暗算，需要跟凡人玩情報戰勾心鬥角。

但築基修士不需要，平推過去就好了。

……

半盞茶時間後，門房便用更為謙卑的姿態，禮請白墨到會客堂。

這問天門，正是莫天邪建立的門派。

問天二字，是他的心中之言。

在莫天邪沒有了音信以後，便是他的妻女暫時掌控門派。

但她們的威信，顯然是沒有莫天邪本人來得有用，派內派外都有著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家。

白墨一步一步走進會客堂，身後小乞丐哪裡見過這陣像，想要拉著他的衣角縮到一旁，但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抓，都摸不到那看似近在眼前的衣角。

……

會客堂內，幾位美貌婦人正襟危坐，旁邊還站著三個美貌少女，她們死死盯著不緊不慢走來的白墨，因為他在拜帖中提到，有失蹤大半年的夫君資訊。

白墨掃了一眼，跟莫天邪提供的資訊一樣，五位夫人，外加一個義女，兩個親女兒，個個國色天香。

“遠來是客，上茶。”為首的婦人雖然臉若冰霜，但仍沒有絲毫失禮。

“我長話短說，莫天邪死了。”

白墨拿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然後說道。

他的話非常直接，一點婉轉的描述都不帶，聽得情繫於莫天邪的幾女十分的難受。

她們一直還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

“精元耗盡，勉強算是老死。”

“莫君好端端的一個先天大高手，怎麼可能突然就精元耗盡？！”

“練功走火入魔。”白墨並不打算再多解釋下去。

“我這次過來，也不過是一場交易，關於他的死因，我不想說太多，反正你們只要知道，他死了，人埋在七玄門外。”

白墨這樣的態度，顯然是讓眾女十分的窩火。

“無論你們難過也好，無法接受也好，這都與我無關，我是築基修士，對你們，對問天門這種凡人宗門，都沒有任何的興趣。”

“……”

“尊駕……是築基前輩？”

泰安府城的上層，都清楚這個世界有著高高在上的修仙者。

但他們除了偶爾現身，帶走有靈根的幼童以外，甚少與凡人有其他交集，也從不在意凡人的世界。

特別是築基以上的修士，幾乎是不會跟沒有靈根的凡人打任何交道，唯有少許貪戀世俗榮華的煉氣修士，才會成為王公貴族的座上客。

他們跟凡人，已經完全就是兩個物種。

白墨點了點頭，然後再次說道：“莫天邪將他手上的東西交給我，我讓你們活著離開泰安。”

他將話說出了綁架犯的味道。

“城外到處是流民亂軍，離開泰安府城的話，我們幾個弱女子，又能去哪找一片安身之地？”聽到白墨的話，眾女之首的嚴姓婦人臉上滿是無奈。

當然這表情裡，十分有八分是裝的，她們幾個實際上都是武林的一流好手，真打起來，隨便一人都能輕鬆讓三五個大漢起不了身。

僅剩的兩分真無奈，自然是問天門的主心骨莫天邪突然死去，她們幾個自保有餘，想要掌控整個門派，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選擇離開的話，就意味著要放棄這一片夫君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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