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迎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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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後山的陣法中樞。”
用神念掃視了一下玉簡，她便確認了這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陽訣，然後爽快地交出了後山的控制權。
只要能得到陽訣，她一個壽元綿長的金丹修士，在哪都能再造一個陰陽宗。
而且自己停滯許久的修為，也有機會再次往前，不用一直卡在金丹前期不得寸進，長期處於同級幾乎最弱的尷尬境地。
但在離開前，她還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那個人，到底想要什麼？
她知道無情道修士的目的性極強，一切行為都會以自身利益為主導。
只是這麼一個全靠自己撐著的三流金丹宗門，也沒有什麼傳承寶物，木子清著實是不知道，有什麼值得對方這樣交換的。
“難道是那些陽料中，有他需要的人？”
不過能夠充當陽料的，都是被檢查過完全沒有靈根的凡人。
一個金丹後期修士，跟一個凡人還能有多大的關係……
按照修仙界的正常速度，修煉到金丹後期，起碼也得一百來年。
一兩百歲的金丹修士，跟十來二十歲的凡人，頂天是隔了四五代的後人，還能有多少感情不成。
……
後山。
大批精壯的漢子正赤著上身，只穿一條短褲，在冬日溫暖的陽光下揮灑汗水。
這是被養在陰陽宗的“陽料”們，每天所必須完成的鍛鍊任務。
只有合理強度的鍛鍊，外加充足的營養，才能在陰陽宗人無止盡的採補下，堅持得足夠長久。
這點無論是陰陽宗人，還是陽料自己，都十分同意。
飢腸轆轆，瘦骨嶙峋，有氣無力的流民，可一點都不合陰陽宗仙主們的口味。
自己吃的飯菜，自然是以色香味俱全為優。
從部分漢子臉上那濃重的黑眼圈，身上隱約浮現的鞭痕，以及偶爾發顫的大腿也可以看出，他們的日子，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好過。
“9527號。”
“到！”
“去迎春殿3號廂房，有仙主點了你的名。”
“是！”
其實不止晚上，隨時隨地，他們都會有被帶走採補的風險，只要陰陽宗的仙主們有需求。
只不過陰陽宗的習慣，還是以晚上修煉為主。
……
白墨跟木子清來到迎春殿時，就正好遇到剛被採補完，看著人事不省，只剩半條命，還暈倒在大殿走廊邊的一坨陽料。
那是一個衣衫不整，面無血色的少年。
旁邊不時有扶著牆離開的人經過，然而並沒有哪個好心人去拉他一把。
畢竟他們也已經筋疲力盡，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站也站不太穩。
更何況死在這座大殿內的陽料早就多得數不過來，他們都看麻木了，心裡清楚這也會是自己的結局。
頹廢、麻木的扶牆者，跟周圍或高昂，或低沉的靡靡之音，讓這座大殿充滿了詭異的衝突感。
大殿內似乎還全天不停地燃燒著某種助興的香薰，踏入其中的人很容易會在醉人的香氣中迷失。
不僅如此，某種輕柔的音樂，也在大殿當中不住地撩撥著，跟迎春殿中暗藏的大陣共鳴。
幾重效果疊加，就連築基期的修士，都不見得能在其中把持。
身後跟著白墨一起來到迎春殿的莫風舞等女，臉上已經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紅霞。
作為金丹修士的木子清，倒是視這些於無物。
……
“來人！將這坨廢物清理走，免得汙了貴客的眼睛。”
木子清看到癱倒在一根柱子邊，身穿陽料衣服的男人，眉頭不由得輕皺了起來。
平時清潔隊的手腳還是很麻利的，被採補至死的陽料，一般都能在半刻鐘內清理走。
今天不知怎麼，清理的速度慢了一點。
雖然修士基本不會對著凡人的死亡物傷其類，但當著一位男修的面，用採陽補陰之法吸死一個男性凡人，也不是什麼讓人看著舒服的事情。
“哼，陽料？要是我林凡能活著逃出去的話，我發誓，總有一天要滅了你陰陽宗，然後把你們這些妖女的心肝脾肺都挖出來，看看到底是黑成了什麼樣。”
仍然一動不動裝暈的9527號陽料林凡，他微微地眯著眼，眼裡充滿了仇恨的火焰，卻又小心翼翼地隱藏著。
只是他剛剛被折騰得實在是太慘，遇上一個有嚴重虐待傾向的仙主，又是快樂火球又是鐵絲拂塵的。
一個多時辰的地獄折磨下來，不僅體力跟精元通通被榨乾，全身更是疼得起都起不來。
要不是數炷香前，一個彷彿幽靈般的女孩突然出現，把一個玉鎖掛在他的胸前，這玉鎖不斷地給林凡殘破的身軀渡入一股股清涼的氣體，替他進行修復，他早就跟眾多被採補玩壞的前輩一樣命喪當場。
說起來也是神奇，這個幽靈女孩來無影去無蹤，當林凡再想尋找她的身影時，除了掛在脖子上的玉鎖，別的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遠遠看見一個形似紙鶴的背影。
……
“是，宗主！”
兩個膀大腰圓，身高八尺的健婦得知宗主視察，連忙從陰影一角跑著出來，走向那看著像一攤爛泥的9527號。
剛剛她們看著四下無人，便躲到一邊休息摸魚，想著慢一點清理也無所謂，怎料到突然宗主就來了。
收拾現場這種事她們也幹得熟門熟路，平均十天半月，迎春殿的仙主們，就得玩死幾個進去侍奉的陽料。
特別是其中幾個玩得尤為刺激的，幾乎每次都要死人。
按照陰陽宗的門規，玩死門內圈養的陽料一個，需要賠償十貢獻點，也就相當於宗內一個煉氣修士一月的月例錢……
修仙者向來不當凡人是回事，陰陽宗這等魔宗則是更加如此，他們只是宗門財產的一部分。
“男人？還是站在陰陽宗宗主的上位？”林凡用他那腫脹的眼睛，艱難地發現了這件事情。
那白衣少年，毫無疑問是有著一張屬於男人的臉。
可惜昏沉的大腦無法支撐他再思考太多，林凡很快就完全閉上了眼睛，準備裝死，任由兩個健婦將自己抬走。
陰陽宗附近有一處亂葬崗，專門就是用來埋葬死在宗內的各種凡人，只要能裝死騙過埋屍人，便有機會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