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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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蠱蟲只能勉強制約煉氣前中期修士，要是放到煉氣後期修士的體內，用不了多久就會直接被他們體內的法力消融。
餘梓同煉氣六層，正好處在煉氣中期跟後期的交界，只能短暫壓制蠱蟲，但卻沒有辦法將它消滅。
他現在便是短暫壓制住蠱蟲，隔絕它跟莫老頭的感應。
要是沒有築基修士幫忙，等到一盞茶後蠱毒便會加倍發作。
只要蠱蟲一天在身，他就沒有辦法衝擊煉氣七層，繼續修煉。
以莫老鬼的謀算，也絕不可能有機會讓他逃回家族找長輩解毒。
為了自己的道途，不再讓這個老傢伙永遠控制著自己的生死，餘梓同只能玩命一搏。
眼前便是他能尋找到的最好機會。
這個死老鬼，竟然真敢去得罪一位築基修士。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餘梓同是這麼想的，這種級別的蠱蟲，築基修士隨手可解，應該不至於不拉自己一把。
哪怕最壞的情況，要奉上主僕契約才能換來解毒，當一位築基修士的奴僕，也比當一個凡人的奴僕好得多。
修真界裡多少沒有跟腳的煉氣修士，打破頭都想當築基前輩的狗呢。
……
聽到餘梓同口中的築基修士一詞後，莫姓老者仍不信邪，右手的面板化作一片銀色，一拳向著白墨揮來。
幾十年來，他只跟煉氣修士打過交道，大致也清楚他們的手段，自問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各種手段齊出，甚至有機會偷襲幹掉一個煉氣後期的修士。
至於築基……他是真的沒有過任何接觸。
“你放了三種不同的無味混毒，對我沒用，但他們兩個還是中招了……”
白墨隨手招來一陣風，便將縈繞在身邊無色無味的毒氣給吹散了。
“老鬼你不講武……”
“莫師你……”
“撲通！”餘梓同跟韓宇雙腳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
低階煉氣修士跟凡人身體素質差異不大，又不像築基修士那樣有著自發的護體靈光，面對無色無味的毒氣，沒有針對性防備的話，著實是不容易抵禦。
韓宇儘管做了不少準備，但進入大宅後讓他震驚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各種爆炸性的資訊都直接將他衝懵逼了。
一起進來七玄門的小夥伴，怎麼突然就變成了築基修士？
自己竟然認識傳說中的修仙者？
奪舍又是什麼回事？
自己是什麼時候中毒的？
一大堆的問號。
……
莫姓老者拼盡全力的一拳，重重地砸在白墨的護體靈光上，但不僅靈光絲毫未損，反倒是他整個人被反彈開來，一口逆血噴出。
“看在我們也算是相識數年的份上，最後勸你一次，收手吧，築基前輩真不是你一介凡人能挑戰的。”
身中數種混毒，全身無力癱軟在地上的餘梓同，仍然在用嘴炮宣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他身上的屍蟲蠱，剛剛已經被白墨隨手抹去，此時正是最該表忠心的機會。
過了這個村，就連舔築基前輩的機會都沒有了。
“憑什麼？！！就因為我莫天邪沒有靈根，不能修仙？！”
提到凡人二字，莫姓老者青筋暴起，血氣上湧，似乎顯得更激動了。
“我莫天邪七歲習武，二十戰宗師七戰四勝，廿五入先天，泰州武林誰人不識我邪君。
後覓得仙法五行訣，起初百思不得其解，這世間竟然有我連入門都做不到的功法。
吾尋遍泰州名山大川之修仙者，方知我是沒有靈根之人，空有仙法無緣其中。
閉關苦思冥想三年，我以我的絕世之才，想出血煉之法，強行以人體精元運轉此功。
可惜這血煉之法精元流逝著實太快，一次便削我廿載壽命，甚至連我也無法逆轉。
你們可知，我還不到知天命之年？”
莫姓老者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將自己的尋道之旅跟心中的不甘完完整整地傾訴了出來。
他就要死了，就連他自己也知道。
他的最後一口真氣，已經全數凝聚在了剛剛那發洩的一拳當中，可惜連築基修士的護體靈光都無法撼動。
現在哪怕是韓宇願意給他奪舍，他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氣散了。
“……”
“沒有靈根，真的就不能修仙？”油盡燈枯的莫天邪，用最後的力氣問道，似乎是想要找一個安慰。
“沒有靈根，連靈氣都感知不到，還修個屁仙。”對於這個原則性的問題，餘梓同是一口咬定自己的答案，他相信前輩甚至是不屑於回答。
“或許，會有機會呢？”然而出乎餘梓同的料想，白墨給出了一個毀滅常識的答案。
餘梓同一臉訝異地看著說出這話的白墨。
沒有靈根不能修仙，這向來是修仙界常識，修煉到築基期的前輩，沒理由不清楚這事，更沒必要，就為了哄騙這麼一個凡人而撒謊。
“但你是沒機會了。”
“……”
“精元耗盡，無力迴天。神魂脆弱，奪舍無力。”
“神魂強度還能直接用眼看出來？”餘梓同碎碎念道，“築基修士真是神通廣大，原來還有這般能力？”
“沒有靈根，也能有機會修仙？！”
“真的，你沒有騙我？”
莫姓老者苦苦追尋了二十年，所有人給他的答案都是斬釘截鐵的不，唯有今天看到的白衣修士，說出了一個不一樣的回答。
“會有的。”
“既然如此，如果真有能讓無靈根凡人修仙的機會，可以稍稍提點小女，作為交換，我可以將這二十年尋仙路上得到的一切雙手奉上。”
莫姓老者揮出那一拳，抒發了生平不忿以後，人似乎也看開了。
特別是想到自己為了尋仙問道，長期將妻女拋下，自覺對不起她們以後。
“可以，我以天道誓言起誓。”
“這前輩難道是真不知道天道誓言的重要性？”餘梓同又被白墨的騷操作給震驚了一波。
天道誓言，是這方世界對修士的一種約束，違反天道誓言，會被天道厭棄，對修道人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打擊。。
就連莫天邪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為這事立誓，。
雖然不知道這天道誓言是什麼東西，但聽著就很高大上，對方居然會為自己一個準備死的老頭子而立。
他不過是想著在臨死前，給自己孤身尋仙多年，一直愧對的妻女留下一根人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