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背後的隱情

十幾年前李察與喬森都是男爵的兒子，李察的社會地位高一些，喬森掌握得力量強一些。

那時候李察還不是威廉爵位第一繼承人，喬森是藍盾子爵的私生子，更沒有名分。

當時哈蘭德家族是新晉貴族，還沒有在貴族圈站穩，外部的環境也比較兇險，領地處於風雨飄搖之中。蘭頓家族是吉斯公爵封臣，人脈關係、地理位置都強於哈蘭德領，實力也比哈蘭德家族強盛。

兩人之間真實的地位，相差並不是很大，還處於同一階層。

十幾年時間過去了，雙方的地位已經天壤之別，階層早已經不相同了。

李察成為了哈蘭德伯爵，在格蘭特王國地位排名到了前十名，除了國王與公爵外，他掌握的力量比伯爵，侯爵都強幾分。

就連羅傑國王，喬納森、愛德華等公爵，處理北疆的大事也要與李察寫信溝通。

而喬森的依靠上一代蘭頓男爵早已經病死，哥哥塔隆根本不管他這個私生子。失去了貴族支撐，喬森已經淪為中下層商人。只能混個溫飽，誰都可以拿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丟命。

喬森心裡明白，他與哈蘭德家族是有舊怨的。他之所以來到哈蘭德領，其實也是為了避難。

喬森是蘭頓男爵最疼愛的私生子，儘管當年犯了罪行被威廉抓住，蘭頓男爵依舊支付了價值三千金幣的贖金。在蘭頓男爵病逝前，依舊給喬森留下了兩千金幣的財產。

蘭頓男爵病死後，喬森失去了靠山。後來留在了諾蘭經商，也許在這方面有些天賦，喬森很快抓住了機會，在諾蘭爆發內戰的時候提前囤積了一大批糧食，積累了幾萬金幣的資金。

在格蘭特王國這種封建奴隸制國家，普通人上升的渠道非常窄，改變命運唯一的方法，就是立下軍功獲得爵位。只有獲得了世襲爵位，有了政治上站穩了腳跟，才能保住經濟利益。

掌握住了直接的力量，經濟上的經營才可以保證利潤。

格蘭特王國並不是自由市場經濟，這裡經商必然帶著血腥的衝突與競爭。

普通商人背後沒有貴族支援，賺的越多死的越快。喬森發家之後，很快惹來了麻煩，一個宮廷伯爵盯上了他的財產。

一個普通商人被貴族盯上，結局是不言而喻的。為了保住財產，喬森只能果斷的離開諾蘭，帶著妻兒財產逃命。

但是那位宮廷伯爵依舊不願意放過他，不斷的派人追殺喬森。喬森最先逃入索達米亞行省，然後身份洩露逃入了加斯科因行省。

在王室的領地中，宮廷伯爵影響力非常大，兩次逃亡宮廷伯爵都不願意放過他。逃亡的過程中，喬森兩次僱傭的護衛也死了七八人，妻子與大兒子也丟了命，若不是喬森已經成為中階職業者，估計都逃不到哈蘭德領地中。

王室直屬領地不能生存，喬森只能去大貴族領地中。

格蘭特王國大貴族，只有哈蘭德家族吃相最好，領地內的吏治最公平。對外面進來的商人也最友好，普通人上升渠道也最暢通。就算是為了後代的前途，喬森也只能選擇哈蘭德領。

最關鍵的一點，哈蘭德領地距離加斯科因行省非常近。

喬森本來出身貴族圈，經商又賺到了一筆錢，訊息比普通人靈通。兩年前收到哈蘭德領地舉辦博覽會，已經放開遷徙禁令、歡迎外來自由民的訊息，他立刻決定遷入哈蘭德領。

見到李察之前，喬森拿出一點兒錢，賄賂了經辦人，利用偽造的假身份，已經在國王縣入籍，成為哈蘭德伯爵領的自由民。

喬森是有錢人，入籍後不久購買了房產、店鋪，置辦了家業，因為每年納稅不少，還獲得了國王縣官員的肯定。

喬森搬入哈蘭德領地，其實已經有兩年時間了。在哈蘭德領地生活的這段時間，算是喬森最近幾年最高興的一段時間。

今天博覽會開幕，喬森提前從國王縣來到威廉堡，準備在大街上轉轉，看有沒有生意可做？他萬萬沒想到運氣這麼糟，在大街上被李察認出來。

以如今兩人的社會地位，李察只要稍微露出一點兒惡意，喬森全家都會大禍臨頭，包括他新娶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孩子都保不住性命。甚至不需要李察開口，只要下面官員知道了他主持襲擊的伯爵，都會自發的找喬森麻煩，要他的命。

見喬森一臉恐懼，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祈求饒命，李察擺了擺手道：“當年你劫掠哈蘭德家族商隊的事情，因為你支付了贖金，我的父親威廉決定不再找你的麻煩。哈蘭德家族是重視名譽的貴族，不會因為同一個罪行兩次懲罰你。但是在我的心裡，你這種人是不受歡迎的，我鄭重的警告你，要安分守己，誠信經營，不要給自己招惹麻煩，既然你來到了哈蘭德領，就要做一個守法的公民。”

見李察的話音中，沒有追究自己的意思，喬森慌忙爬起來，恭敬的對李察鞠躬。

“尊敬的伯爵老爺，我向您發誓，一定會遵紀守法、誠信經營。我真誠的感謝您的寬恕，您的心胸像大海一樣廣闊，您的道德像聖者一樣高潔，您的寬宏大度永遠被人稱頌。”

李察心裡清楚，晨曦位面現實情況，很少有什麼守法的商人。尤其是生意做大的商人，仗著背後有貴族支援，最喜歡暴力壟斷市場，殺戮競爭對手。畢竟任何商業手段，都不如暴力摧毀競爭對手的肉體管用。除非遇到同樣背景深厚的商人，相互制衡之下，才有可能維持和平。

洛克菲勒指揮僱傭軍屠殺罷工的礦工，杜邦家族送競爭對手全家坐土飛機，炸燬競爭對手火藥工廠，放在晨曦位面的商人之中，都算是遵紀守法的文明人了。

坐商如此，行商也一樣。商隊進入城堡後，還可能遵守法律，到了荒無人煙的野外，殺人越貨也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現實的情況下，很多經商之人絕大多數手裡有人命。

哪怕是遊走於鄉村，走街串巷的小商人，從事的工作也有很高的風險。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區，很容易丟了性命。

想要讓商業變得繁榮起來，維護市場秩序是根本。

維護市場秩序的核心，就是嚴格執行法令。

哈蘭德領地放開禁令之後，李察增加了治安軍的數量，頒佈法令保護商業貿易的公平。

凡是在哈蘭德領地犯了罪，處罰起來非常狠，哪怕是王室、公爵家族的商隊，哈蘭德領地處罰起來也絕不容情。

曾經就有格蘭特家族支系成員在哈蘭德領地殺人搶劫，結果商隊全部抓起來吊死，就算有人拿到了王都大貴族的說情書信，李察也絲毫不給面子。

王室家族尚且如此，其他貴族的面子在李察這邊更不管用了。

透過殺雞儆猴，樹立典型，哈蘭德領地法令嚴酷公正的印象已經深入人心。

因為嚴酷的律令，導致收益與風險不成比例，在哈蘭德領地中，基本上沒有敢做欺行霸市、殺人越貨的事情。

就算是外地的商隊，也收斂起了爪牙，畢竟他們躲不過空中偵察，打不過魔獸騎兵。

法令執行的越好，哈蘭德領地越能得到商人們的肯定，商品博覽會的影響就越來越大。前兩屆商品博覽會來的基本上都是北疆的貴族與商人，從第三屆商品博覽會開始，東部、西部、南部的商人、貴族都開始湧入了哈蘭德領。甚至還有不少從斯塔尼克大公國趕來的外國人。

透過財富教會與沃森家族的渠道，哈蘭德領地出口斯塔尼克大公國的貿易額翻了七八倍。到了今年，已經出口了七萬六千金幣的商品。

很多斯塔尼克大公國的貴族，不甘心當二道販子，被財富教會、沃森家族等大渠道剝削，聯合組建了一支大規模商隊，開始進入哈蘭德領地貿易。

商品博覽會舉辦了十二天，出口額再創新高，比去年增加了百分之四十，達到了十四萬金幣。這裡面有很多暴利商品，為哈蘭德領地賺取了非常高的利潤。

進口額也非常可觀，總數達到了十一萬。其中一萬金幣是各種礦物原材料，十萬金幣是奴隸貿易，短短的十二天，哈蘭德領地就購買了奴隸兩萬，算上因為瘟疫遷徙到領地中的流民，今年進入哈蘭德領的人口已經有七萬人。

七萬人中有四千人是主動遷入哈蘭德領的自由民，這些人有小商人，手工業者，貴族領地政治鬥爭失敗者，不少人識字有專業的技能，少數人攜帶了大量的資金，都是非常優質的移民。

在街道上轉了一圈，李察直接去了情報部門。

“喬治，你找人查一查喬森的情況，看看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好的，伯爵。”

雖然不知道喬森是誰，但是喬治是搞情報工作的人，做事有主觀能動性。他先找了李察的衛兵，從側面摸清楚了今天的事情。然後找到了哥哥海登，詢問了喬森是何許人？

海登也是當年那件事的親歷者，就是他親手要的贖金，當然知道喬森是什麼人。透過海登弄清楚了喬森的情況後，喬治很快找到了這個人。他分析了李察的意思，見李察不願意找後賬追究喬森，所以從側面調查了喬森遷徙到哈蘭德領的內情。

“盯上喬森的是宮廷伯爵斯蒂文。”

喬治來到李察的府邸，彙報喬森逃亡到哈蘭德領地的原因。

聽到這個名字，就連李察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因為斯蒂文是王都重量級人物，宮廷禁衛軍的統領，羅傑國王封爵前就擔任過這個職務，由此可見斯蒂文地位之重。

此人是格蘭特家族支系成員，血脈天賦非常好，如今已經是九階騎士。現在格蘭特王室有七位宮廷伯爵，斯蒂文算是地位最重要的一人。

“斯蒂文的情報我們有多少？”

喬治記憶力很好，彙報前提前做了準備，立刻答道：“大部分都是公開的情報，我們只知道這個人天賦很好，是佈雷納公爵培養的人。”

李察眯著眼睛，忽然開口道：“斯蒂文是不是一個貪婪的人？”

喬治點頭道：“幾年前斯蒂文並不是一個貪婪的人，但是從羅傑國王對他委以重任後，斯蒂文在諾蘭對商人收刮的特別狠，有一些政治上沒有靠山的富人，被他搞得家破人亡。在王都的市民口中，斯蒂文已經成為一個滿身汙濁，名聲很壞的人。這個轉變有些突兀，可能是斯蒂文故意表現出來的。”

“表面上看上去沒有問題，但是我總感覺背後有什麼事情。喬森這件事你們還要盯緊，他是中階職業者，有非常高的警惕性，你們盯梢的時候要做好規劃，不要靠的太近。直覺告訴我，喬森背後應該有什麼事情，要不然斯蒂文不會盯著不放，兩次派人襲擊喬森。”

“斯蒂文雖然有格蘭特家族血統，其實出身很低，手裡沒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我也認為他不會僅僅因為一些錢，就幾次派人襲擊喬森。”

如今哈蘭德領地的軍隊、情報部門都裝備了大量的單筒望遠鏡。

望遠鏡裝備到軍隊，無論是跟蹤還是偵察，都變的更加輕鬆。只要喬森不是視力超凡，與魯伊斯相識的人，就不可能發現兩公里外的窗臺上，會有人專門盯著他。

安排好了喬森的事情，商品博覽會舉辦的非常成功。

進入十月份之後，蒸汽機研究所再接再厲，使用紅膠密封圈成功製造出了三臺蒸汽機。

這三臺蒸汽機全部用在煤礦抽水，每一臺蒸汽機乾的工作量，超過了十五個礦工，機器的威力已經若隱若現，生產力即將迎來跨越式提升。

除了抽水外，李察讓機械研究所抽調人手，研究以蒸汽機為動力的紡織機械，磨面機械，傳送機械，哈蘭德領地今年的小學畢業生，儘量向蒸汽機研究所，機械研究所，植物研究所等科研單位傾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