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7 油盡燈枯

當艾尼聽到赫敏詢問小夥伴的狀況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哈利在後方撒腿狂奔，就像一頭脫了韁的某某，口水都快跑出來了。

小號伏地魔則化成黑煙逃逸著，剛開始還偶爾往身後丟上幾個咒語，以期能延緩哈利追擊的速度。

然而擊中哈利的魔咒全都被彈了回來，反倒給他這個施咒者帶來的麻煩更大一些，因此果斷放棄了繼續用咒語攻擊身後的男孩。

湯姆惶然逃竄著，小小的身軀看起來淒涼、悲慘又無助。

想起剛剛被無情拋棄的奇洛，落魄的黑魔王忽然有些後悔，就算因為合體的緣故使得奇洛也無法直接碰觸哈利，但至少可以用魔法將這個男孩束縛起來。

沒有真正復活，現在伏地魔體內的魔力極其有限，並且和正常巫師不同，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下施法消耗的是本源魔力。

用一點少一點，是沒有辦法自然恢復的。

哪怕是換了剛畢業時的湯姆，目前的施法強度堅持一天也是綽綽有餘。

可被哈利追逐了一會兒後，伏地魔已經快要陷入油盡燈枯的窘境。

這具臨時軀體本就不能持久，在設想中拿到魔法石後也是要捨棄的。

拿不到魔法石的話，也無法長時間的維繫下去。

不考慮面子問題，就算被哈利殺死也不會對他的靈魂造成損傷。

有著莉莉餘蔭的保護，伏地魔對哈利沒有一點辦法，或許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解除對這具軀殼的依附，另待時機。

但這樣做的話，他將徹底與魔法石失之交臂，這是鄧布利多與他之間的默契，也是老校長所定下的規則——

我所丟擲的每一顆餌料你都必須竭盡全力的爭取，因為給你的機會有且僅有一次。

想到就算時至今日，鄧布利多仍然是那個高高在上、拋灑魚餌的垂釣者。

而自己卻像是一隻拼命追逐餌料，只想咬上一口的傻瓜胖頭魚。

雖然魚餌是真的香，明知是個陷阱伏地魔還是心甘情願的要來闖一闖。

但是這種受人擺佈的屈辱，卻無時無刻不在灼燒著他那顆病態般高傲的心。

為了魔法石，他不得不像小丑似的來到鄧布利多眼前，進行著各種各樣的表演。

被鄧布利多羞辱，被學校裡的教授羞辱，被自己的學生羞辱，被一隻貓羞辱，被一隻貓羞辱，被一隻貓……

該死的，想起那隻可惡的貓，羞恥感一波波漾起，根本停不下來！

艾尼亞斯·斯卡曼德！還有那隻該死的臭貓！

有朝一日刀在手……

啊呸，不對，是等黑魔王歸來之日，一定要讓你們生不如死，日日夜夜飽受折磨！

他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才來到魔法石旁邊。

它就在那兒，在那個鏡子裡，湯姆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有一個強大的魔力源正散發著令人著迷的波動。

這讓他怎麼甘心空手而歸！

看著蠻牛一樣橫衝而來的哈利，伏地魔恨不得給他套上紅色的連衣裙，扔到西班牙的養牛場裡去。

所有指向性的魔咒都對這位宿敵不起作用，或許培養一團厲火能將男孩燒死在這裡，可現在他並沒有控制厲火的能力，那樣的話連魔法石也會一同毀滅。

這是伏地魔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任何與長生有關的事物對他來說都無比重要，畢竟只要魔法石還在，就還有得到的機會，而如果魔法石毀滅了，天知道以勒梅600多歲的高齡還能不能做得出來。

哪怕這次得不到魔法石，伏地魔也絕捨不得毀了它。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控制屋內實體的物品來限制住哈利，逼他從厄里斯魔鏡中取出魔法石。

可既然連他現在混沌的腦子都能想到這點，艾尼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其實在伏地魔進入房間之後，艾尼就偷偷引動結界將整個房間都固化了。

當時伏地魔細細感應了一番，確定鄧布利多真的不在霍格沃茨後，只當結界啟動是預設的程式，大概有人踏入房間後結界就會自主發動。

這種情況在巫師界是很常見的，他在之前的關卡中也遇到過。

比如說感應到闖關者才會啟動的巫師棋，以及進入後才會燃起火焰的房間。

因此湯姆並沒有太過在意，或者說在他的心中，沒有了鄧布利多坐鎮，霍格沃茨其他人或事物他都無需在意，只管前行就好，所有的阻礙都會被他一一擊破。

可結果，哈利卻是對他“依依不捨”。

就有點打臉。

現在伏地魔施法的威力不足以破開結界，但如果他願意損耗一部分靈魂的力量，要做到這一點不難。

不過一旦這樣做，沒有正經軀殼的庇佑，他的靈魂會受到極大的損傷，關鍵是即使付出莫大的代價，也未必能得到魔法石。

看著哈利莽的沒頭沒腦滴樣子，老伏同學認為全力以赴之後，得到魔法石的機率也只有一半。

只要打破了房間內固有的結界，制服一枚小男孩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否能逼哈利拿出魔法石他心中實在沒底。

萬一這孩子油鹽不進，自己在阿爾巴尼亞苦苦積攢十年的靈魂，可就白白消耗掉了，絕對稱得上血虧。

可老伏轉而又想到自己還有好幾個魂器，算算時間最開始製作的那件也快充能完畢了，老魔頭心中就有了決定。

飛到離哈利最遠的角落，伏地魔控制魔力圍繞著靈魂不住盤旋，一圈又一圈，在他自主的壓榨中，一絲絲霧氣從靈魂中飄蕩出來，不斷壯大著周邊環繞的魔力。

與身體中充盈的力量感相反的是，氣息強大起來後，伏地魔的狀態看起來反而更糟糕了。

點點冷汗爬滿了全身，短短几秒就浸透了纏繞在身上的紫色圍巾，虛弱中兩條小細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啪”的一聲坐倒在地。

隨著與地面的親密接觸，他下身的傷口處傳來了一陣劇痛，然而黑魔頭對此毫無反應。

與從壓榨靈魂開始，就從未停止折磨他的難言痛感相比，身體上的疼痛微不足道。

不得不說，這傢伙是真的能忍，現在他腦子裡的感覺就像有二十種不同的工具在齊齊攪拌著。

艾尼自認如果角色互換，他八成已經暈過去了。

剩下的兩成是像隆巴頓夫婦那樣，靈魂攪碎成一團，連最基本的自我意識都維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