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3 新與舊

到底要不要和艾尼說點什麼？

鄧布利多有些糾結，雖然身為威森加摩首席大法師，更是被譽為當世最偉大的白巫師，是註定要寫進各類歷史書籍中的人物。

但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終究是有侷限性的。

不見伏地魔最猖狂的時候，反抗他也大有人在，許多人現在不還活的好好的。

對於鄧布利多來說也是這樣。

就比如說百年前他的父親入獄，家族以往龐大的積累成了沒有猛虎看守的肥肉，就連明面上的產業都被眾多勢力侵吞殆盡。

鄧布利多成長期間，參與其中的各方勢力有些選擇了打壓，有些牽扯不大的家族則不斷示好，想要修復彼此之間的關係。

到了現在也是如此，仍然不乏大家族中的二百五們陰搓搓的給他扯後腿。

區別只在於曾經示好的人是少數，而現在還繼續下暗手的鼠輩只敢藏在陰暗的桌底。

威森加摩首席大法師怎麼了？

現世最偉大的白巫師又能如何？

只要鄧布利多沒法將英倫魔法界的桌子整個掀了，那些大家族頂多被壓制一段時間罷了，遠遠不至於斷了傳承。

就算你強極一時，終究還是要死的。

而那些當年敢將鄧布利多家族多年以來積攢下的產業，毫不留情擺上餐桌的黑手們，又有哪個底蘊淺了？

就連國外也有許多後手，就算鄧布利多狂怒之下催動天災毀滅整個英倫，那些家族照樣能夠傳承下去。

艾尼無語的看著陷入沉思的老鄧頭，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啊，先是丟擲一個禁忌般的名字，把自己驚得一激靈，然後就把他仍在一旁不說話了。

“嘰嘰！”

最終還是小鳳凰打破的沉默的氣氛。

“嘰嘰嘰嘰！”

都已經等了半天啦，零食都交到你手上了，怎麼還不餵給我。

艾尼連忙從口袋中抓出一小把果實，湊到福克斯的嘴邊。

小鳳凰滿足的啄了一口，好好吃。

“嘰。”

吃了幾口之後，福克斯蹭了蹭艾尼的手指，既然你已經改正了錯誤，我們還是好朋友。

看著眼前有愛的一幕，鄧布利多放下腦海中的各種思緒，扔出了一個艾尼始料未及的問題。

“你對《保密法》怎麼看？”

艾尼一愣，拿格林德沃起了個頭，怎麼第二句話就拐到《保密法》上了？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算合情合理，畢竟打破《保密法》的封鎖，也是格林德沃提出的口號之一。

其實自從《保密法》實施以來，一直就是譭譽參半。

可以說它維護了世界的穩定，使得巫師界低調的嵌入了麻瓜世界中，沒有激起太大的波瀾。

然而也正是《保密法》的實施，人為的將巫師與麻瓜割裂開來，其中的弊病如果寫在紙上，一個麻袋都裝不下。

“《保密法》嗎？我懶得理它，它最好也不要理我。”這幾天《保密法》遺留下來的一些問題，折騰的艾尼有些頭大，現在提起這幾個字就沒好氣。

“嘿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想起前幾天艾尼對他抱怨的話，老校長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艾尼，有沒有想過改變這種現狀？”

鄧布利多還是笑眯眯的，可無論怎麼看艾尼都覺得他不懷好意。

“有啊，怎麼沒有。”艾尼的回話讓老校長眼睛一亮，可還不等他說些什麼，艾尼又接著說道：“這幾天我一直想要找你談談，作為最偉大的白巫師，校長你是應該振臂一呼整理下巫師界的現狀了。”

“咳，咳咳，我已經是個老頭子，沒幾年好活了。也沒有精力去參和更多的事情，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剛才被艾尼的話堵了一下，鄧布利多差點被口水嗆到，年輕人不講武德。

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滴很。

聞言艾尼暗道了一句，歷史上能稱為大巫師的，有幾個是短命鬼？

遠的不說，上一任迪佩特校長，可是活了355歲，鄧布利多才一百出頭，頂多算是中青年。

艾尼可不想沾這個鍋，沒看以當年格林德沃的威勢都躺了麼？

就連艾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都在抱怨《保密法》帶來的種種不便，難道其他巫師都是傻的嗎？

並不是。

有多少大家族靠著《保密法》在巫師界吸血？

有多少所謂古老的世家，靠著《保密法》來維持自己的地位？

誰想動《保密法》，就是和巫師界所有的家族為敵，恐怕梅林復生面對此般景象也會束手無策。

這不是某個人能夠決定的，但並非《保密法》就是牢不可破。

每個時代自有它發展的歷程，就像是1789年開始的法國大革命，雖然連續的天災動搖了國本，但是如果不是新貴族日漸強盛，別說40多年後取得勝利，推翻波旁王朝，建立了新的社會秩序，不被趕盡殺絕就不錯了。

要是換了一個時間點，手工業沒那麼發達，工業的萌芽還沒有遍地開花，仍舊處於農牧業至上的社會。

哪怕最終推翻了波旁王朝，也不過就是一次普通的王朝交替，難以建立新的社會體系。

每一種植物都有它生存的土壤，需要的酸鹼度各不相同。

《保密法》這株參天大樹雖然已經開始腐敗了，但只要巫師界舊有家族仍舊佔據絕對的優勢，那麼任何人都難以推翻它。

可是反過來，隨著麻瓜巫師越來越多，掌握的勢力越來越大，自然而然的，直入地下的根莖會漸漸腐爛，一旦有外力對著樹幹猛推一把，整棵大樹就會轟然倒下。

而且艾尼相信，隨著麻瓜世界人口大爆炸，從普通人社會中走來的新巫師佔比將越來越高，廢除《保密法》已成定局。

何苦為了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惹得自己一身騷？

“未來？未來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一切順其然就好。”艾尼無所謂的聳聳肩，說起來自己也算《保密法》的既得利益者，聖母這麼有前途的職業，還是讓給別人吧。

“對，順其自然就好，萬事萬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鄧布利多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

艾尼能夠想到的，鄧布利多又怎麼會毫無所覺？

可其實到了現在，有著古老傳承的純血巫師，或者說是舊巫師雖然仍舊佔有優勢，但是差距正在一點點追平。

混血巫師，還有麻瓜出身的新巫師正在慢慢發展壯大。

在他的推算中，或許二三十年後巫師界就將迎來拐點，那或許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新時代。

也許，自己應該留下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