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臨國。

京城一隅,坐落著一座精緻掛滿燈籠的閣樓。

名曰,花滿樓。

三層正對門的一間,房門緊鎖,卻引得在場男客們頻頻遙望。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鴇甩著腰,掐著手帕晃到三層,抬手敲門:“晚晚,好了嗎?”

裡頭傳出嬌軟細棉的一聲:“媽媽進來吧,門沒鎖。”

“媽媽,我在沐浴,勞煩您在外頭稍等片刻。”

裡間,蒸騰水氣瀰漫,灑滿花瓣的浴桶內,一女子衝外頭喊。

“不忙不忙,這熱湯啊,要慢燉。”

說罷,她自顧自坐在桌子旁,時不時朝裡看。

要說這晚晚啊,當真是風華絕代,她當老鴇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美豔妖媚的女子。

聽著裡頭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老鴇站起望去。

只見顏禾晚身著抹胸紗裙,曼妙身姿若隱若現,外頭罩了個拖地紅色羅裙,赤腳翩然而至。

一步一生蓮。

這一幕,饒是見多了青樓女子的老鴇都看直了眼。

晚晚那雙桃花眼,明亮又清純,偏偏舉手投足間又是千嬌百媚,紅唇總是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不知惹得多少人垂簾。

她輕啟朱唇,聲音如春風拂面:“當初媽媽說過,晚晚只賣藝,不接客,為何今日?”

老鴇神神秘秘湊上前,壓低聲音道:“晚晚,你可知今晚點了你的是誰?”

顏禾晚微微抬眼,遂又頷首,抬手攏了攏髮絲,媚態橫生。

這也就是對面坐的是老鴇,要換做是男子,魂就被勾走了。

“晚晚不知。”

“攝政王。”

顏禾晚垂下的眸閃過一絲異樣,唇角細不可查勾起,遂迴歸正常,抬眼:“哦?王爺常去的不是煙雨樓,怎的今日來了這兒?”

老鴇看起來十分為難,猶豫道:“晚晚芳名遠揚,就是王爺都為你而來,王爺點名要你,我也實在無法回絕,你看?”

顏禾晚沉思許久,深吸了一口氣,就連聲音都帶了些哭腔。

開口時,婉轉動聽,惹人疼惜。

“媽媽待我恩重如山,晚晚遵命便是。”

老鴇立刻收起歉意十足的神情,毫不猶豫起身,喜上眉梢:“那我去喊王爺,晚晚準備一下。”

顏禾晚起身,屈膝做禮,細腰甩動,風情萬種,千嬌百媚。

“恭送媽媽。”

待送走老鴇後,顏禾晚立刻收起眼淚,赤腳拿琴走向床榻,慵懶靠坐著,隨意又灑脫。

穿書十餘載,她本心肆意張揚,卻不成想國破家亡,這世界負了她,那她就算是傾覆了這方世界,又有何妨?

書中,北江國亡國,公主僥倖逃脫,淪為妓女,被攝政王看中,千嬌百寵,卻不成想,她只是他權謀的棋子。

他的另一重身份,除當今聖上外,再無人知曉。

他要讓滿京城知曉他荒淫無度,虛度光陰,向朝聖帝表忠心,卻又不肯將自己真心愛的女子公之於眾,故而寵的原文女配無法無天,而她,也如他所願,死在了最愛他的那年。

可她顏禾晚,不認命,既是利用,那她便隨他一起,荒唐度日。

只是……她不想當棋子,她要當,就當這執棋之人。

她抬手撫琴,琴聲悠揚,訴衷腸。

一曲畢。

她揚聲道:“王爺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晚晚單獨為您譜一曲,舞一段,可好?”

女人聲音透過門窗傳出,清脆悅耳,如銀鈴般好聽。

蕩的人心尖尖癢。

她靠坐在塌上,香肩半露,膚若凝脂,如同初綻的荷花,潔白無瑕。

曼妙身姿在帷帳的勾勒下,凹凸有致,細膩如玉,一雙美腿修長而勻稱,垂在塌邊微微晃動,極為勾人。

蕭馳野進來時,入眼的便是這血脈噴張的一幕。

饒是他見過不少女子,都不由得被她吸引。

顏禾晚毫不吝嗇自己的打量,唇角淺勾,翻身下榻。

她輕移蓮步,赤腳抱著琴,步步輕盈,仿若踏在雲端,腳踝纖細,如精緻的玉雕,腳踝上還墜著一顆銀鈴,隨著蓮步搖曳,叮鈴作響。

她在蕭馳野面前站定,騰出手輕點他的胸膛,微微滑動,抬眼間,含情脈脈,彷彿有說不完的情話。

她道:“早就聽聞王爺器宇軒昂,世間少見,如今一瞧,果真讓小女子佔了便宜。”

面前的男人容貌俊朗,五官精緻,顏禾晚都險些看呆。

他眉如遠山含翠,濃淡適宜,看著她,微微挑起,眼含秋水。

身姿挺拔,人如冠玉,舉手投足間,皆是矜貴優雅,真真當得起陌上如玉,人間無雙的美言。

蕭馳野上前,一把攬過她細嫩綿軟的腰肢,用力。

兩道身軀緊緊貼合,他聲音低沉沙啞:“本王也早就知曉晚晚芳名,如今才來,只盼著晚晚莫要嫌本王來得晚了些才好。”

顏禾晚慌張扶著他,才沒讓自己摔倒,她眉眼帶怯,臉上也爬上了一抹紅,嬌豔欲滴,讓人不禁想摘下這一朵嚐嚐。

她垂眸,羞澀柔聲道:“王爺說的哪的話,今夜晚晚整個人都是王爺的。”

蕭馳野放開她,眼神絲毫不加掩飾,侵略性十足。

顏禾晚緩緩抬眼與他對視,遂又垂頭,臉頰更紅了。

她赤腳前去放下琴,屈膝做禮:“還請王爺坐在屏風後,晚晚來為大人單獨舞一曲。”

她著重強調了‘單獨’二字。

畢竟身居高位的男人,誰不想成為世間最特殊之人呢?

蕭馳野坐下,隨手拿起茶杯送到唇邊,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顏禾晚。

寬肩窄腰,身著一身白色華服,唇瓣薄厚適中,看著她時,總帶著溫和的笑。

髮髻高高挽起,僅用一支玉簪固定,簡單風雅,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氣度。

顏禾晚被他看的羞赧萬分,柔聲喚來琴妓奏樂。

琴聲響起,屏風後的女子施施然出現,燭光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線,窗子半開半合,微風徐徐,她隨風而動。

曲至高潮,她赤腳而出,雙手如蝴蝶般舞動,面紗下的美人抬眼間,仿若畫中仙。

伴隨著悠揚琴聲,她走向蕭馳野,翩翩然坐在他腿上,在他抬手之際,又起身走向屏風。

再出現時,面紗已摘下,舞動間,美豔不可方物。

每一個轉身,每一個回眸,盡是無盡風情,斑駁燭光下,蕭馳野的眼中,只她一人。

一舞閉,琴妓退場,逼仄空蕩的房間內,只餘二人。

顏禾晚走向蕭馳野,屈膝做禮:“晚晚獻醜。”

蕭馳野端坐於桌前:“晚晚舞技清新脫俗,本王敢言,你稱第二,無人稱第一。”

顏禾晚受寵若驚抬頭,喜色爬上眉梢,遂又垂頭,嬌嗔道:“王爺言重了……”

短短二字,從她嘴裡說出,蕩氣迴腸,惹人浮想。

蕭馳野上前,將顏禾晚打橫抱起,彎腰,與她耳鬢廝磨:“春宵一刻,晚晚這般勾引,莫不是等不及了?”

他的聲音似是流水潺潺,本是謙和有禮之人,說起情話來,竟是這般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