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顧京墨面色扭曲,難以置信。

“用妻子的嫁妝補貼一大家子,還責怪妻子給的不夠多,這不是吃軟飯是什麼?”沈憶舒可沒客氣,直接戳他心窩子,“你去滿京城問一問,誰家好男兒用妻子的嫁妝?那都是沒出息的人才會做的事。”

顧京墨緊緊盯著沈憶舒,眼神慍怒:“我竟不知,你是如此伶牙俐齒。”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沈憶舒針鋒相對。

蘇落葵聽了這話,不由得上前開口:

“少夫人,夫君他十八歲科考便中舉,是京城最出色的少年郎,若不是兩年前出了事,他必定已經科考高中,前途無量,絕不是你口中說的那種人。”

“我現在很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夫君呢?若是真心愛過,你怎麼捨得如此詆譭他?又怎麼捨得,在他墜崖重傷、九死一生回來後,處處與他作對呢?”

蘇落葵的話,句句熨帖,直接撫平了顧京墨那顆被沈憶舒刺傷的自尊心,他很快就理直氣壯起來,指責沈憶舒道:

“葵兒說的沒錯,沈憶舒,我當年真是看錯了你。”

“你從未愛過我吧?你就是為了嫁入顧家,提高門楣,所以才選擇嫁給我的吧?你的目標得逞了,所以我對你而言,也失去了利用價值,就露出真面目了,是嗎?”

“不愧是低賤的商戶之女,精於算計,連我也在你的算計之中,你看著我當年為了娶你,跪三天三夜祠堂,挨家法遍體鱗傷,是不是覺得很得意啊?”

沈憶舒聽了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可還不等她開口,旁邊的綠柳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指著顧京墨的鼻子罵道: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

“大少爺,我們姑娘十三歲的時候與你相識,這麼多年相知相伴,在你眼中她就是那樣的人嗎?你偏聽偏信,這個蘇姑娘說什麼你信什麼,你三言兩語,直接抹殺了我們姑娘這兩年的付出,你還有沒有良心?”

顧京墨從來沒有被一個下人如此罵過,他冷笑著開口:

“沈憶舒,連你身邊的丫鬟都可以對我大呼小叫、指責斥罵,若不是有你這個主子授意,她怎麼敢如此以下犯上?依我看,這種不知尊卑的下人,就該打一頓板子然後扔出去發賣了!”

“綠柳是我的人,你敢動她試試?”沈憶舒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

雖然她比顧京墨矮一截,但是她的氣勢絲毫不輸,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

顧京墨見狀,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看吧,連一個丫鬟都比我重要,你護著她,卻字字句句往我心上捅刀子,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嫁給我不是一場算計?”

“阿舒,你若是真的愛我,就該接納葵兒和孩子,因為是她救了我,救了你的夫君,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可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處處阻撓,不就是怕影響了你正妻的地位嗎?你知道自己商戶之女、出身低賤,你害怕有別人搶走你好不容易算計來的身份,所以你手段頻出,千方百計阻撓葵兒進門。”

“可是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這一套!我已經看穿了你的真面目,葵兒我一定會娶,而且婚事也一定會大辦,我更會向全京城宣告我與葵兒的感情,到時候,我看你的面子往哪兒擱!”

“葵兒,我們走。”

說完這話,顧京墨一手提起蘇落葵的藥箱,一手擁著她,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蘇落葵臨走之前,衝著沈憶舒搖頭嘆息:

“這是何必呢?你就服個軟,又能怎麼樣?為什麼非得走到這一步?”

“葵兒,她這個人不識好歹,你不必再跟她廢話。”顧京墨冷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