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舅侄倆大鬧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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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內。
“呂氏，你給老子滾出來！”
常升一腳踹開了擋在前面的兩個太監。
敢攔自己進東宮，就是昔日太子朱標在的時候，也沒說攔著不讓自己進。
呂氏帶著朱允炆從後殿走出。
“二位國公，你們強闖東宮，意欲何為，難道是要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嗎？”
呂氏一句話就把強闖東宮的帽子扣了下來。
藍玉推開常升，讓他靠邊，這事兒得讓自己先出手。
“呂氏，你敢苛責我外甥孫！”藍玉指著呂氏的鼻子質問道。
此時已經有太監迅速去找朱元璋過來了。
“涼國公，說話要有證據！我雖不是允熥的生母，可我自問也未曾苛責於他！我是一視同仁的！”
呂氏狡辯道。
“一視同仁？放你媽的狗臭屁！”
藍玉說完，直接一把就把躲在呂氏身後的朱允炆揪了出來。
“你幹什麼，你敢綁架皇孫。”呂氏趕忙問道。
藍玉冷哼一聲，直接一把扯下朱允炆腰間玉帶，扒下外袍，然後把朱允炆推回呂氏的懷裡。
“這就是你的一視同仁？朱允炆這個庶子穿的是錦衣華服！而我外甥孫呢，裡面一件裡衣，打著補丁，露著肚子，還不知道是幾年前的衣服！”
朱允炆穿得確實光鮮亮麗，不過朱允熥身上的衣服是朱允熥自己昨晚故意穿上的。
不過也差不多。
只是朱允熥確實穿的不是錦衣華服，是朱允炆淘汰的衣服，也不小，也沒打補丁。
常升也是開口道，“你身為太子繼妃，寵庶滅嫡，窺測東宮，你該當何罪！”
一句繼妃，把呂氏噎得夠嗆。
“開國公！什麼叫窺測東宮！這本來就是我們的！”
藍玉回答道，“父死子繼！東宮是我外甥孫的！怎麼就成了你們的？以為我大侄女兒死了，你們就能鳩佔鵲巢了？我告訴你，庶出就是庶出，野雞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沒錯，我外甥孫是嫡子，是先太子和太子正妃的嫡出，他只有一個哥哥，那就是嫡長孫朱雄英！父死子繼，兄終弟及，我侄兒的東西，你們也敢染指，真以為我們常家沒人了嗎？”常升附和道。
呂氏被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氣得肝疼。
“我是太子妃！”
“你是太子繼妃！”
“允炆才是長子！”
“庶長子，也配跟嫡子比尊？即便只是嫡次子，但是嫡庶有別，你別亂了尊卑！”
“我是先太子的皇子的嫡母！”
“你是妾扶正，是繼妃，嫡子只有一個嫡母，你只是繼母，還是名義上的。”
呂氏在這和常氏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噴。
常升那嗓門又大，穩穩的壓制著呂氏。
一旁的藍玉都震驚了，自己這侄兒的嘴皮子怎麼這麼厲害？
呂氏硬生生是把嗓子吵啞了，朱元璋才匆匆趕來。
“藍玉，常升，你們放肆！”
朱元璋人還未至，呵斥聲倒是先傳來了。
聽到朱元璋的聲音，藍玉和常升都閉嘴了，看向遠方。
朱元璋的身後還跟著朱允熥。
朱允熥聽說常升和藍玉來大鬧東宮了，也跟著來湊熱鬧。
“參見陛下。”藍玉和常升拱手道。
“舅舅，舅祖父。”朱允熥拱手一禮。
“參見父皇/皇爺爺。”呂氏和朱允炆也是趕緊行禮。
朱元璋冷哼一聲，“你們倆還有沒有規矩，誰給你們的膽子趕來東宮大鬧！”
常升站出來道，“我沒有以臣子的身份來，我是以一個侄子的舅舅身份來的！陛下莫非忘了，臣是允熥殿下的舅舅！”
在古代，舅舅的地位是很高的。
有人跟自己侄子搶家產，舅舅可以光明正大的幫侄子爭。
這是叔伯辦不到的。
叔伯只是宗親，可舅舅和侄子是血親。
叔伯會和侄子爭，而舅舅只會幫侄子奪。
舅舅的地位，即便是對方家裡人，也沒辦法反駁。
常升前半句自稱是我，後半句才稱臣。
“舅舅，不要頂撞陛下。”朱允熥來到常升身邊，拉了拉常升的袖子。
常升拍了拍朱允熥的手，“放心，舅舅在，誰也不能搶你的東西。”
“誰搶允熥的東西了？”朱元璋一臉懵，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什麼事情。
常升回答道，“聖人訓曰，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允熥的父親和兄長都已經故去，這東宮是不是允熥這個嫡子的！”
這話讓朱元璋眉頭緊皺。
因為這是事實，常升他們來這裡鬧，是為了儲君人選？
藍玉一把扯開朱允熥的衣服，“陛下！你自己看看吧！看看我那大侄女兒的親兒子在她死後，在這東宮過的是什麼日子！先太子故去才幾個月啊，他的嫡子就過著這種生活？這還是太子嫡子嗎？”
隨著朱允熥的衣服被藍玉扯開，露出了裡面的裡衣和外袍裡面的破洞，就見朱允熥的裡衣只夠遮著半個肚子，而且還有幾個布丁。
朱元璋見此，瞳孔一縮，顯然也是一驚。
“可憐我姐姐為先太子綿延子嗣，為大明延續嫡系正統血脈，嫡長子英年早逝，嫡次子在這裡挨餓受凍，衣不蔽體，我姐姐的兩個兒子怎麼這麼慘啊，臣倒是想要問問陛下，究竟是你們朱家薄情寡義，還是臣的姐姐當初瞎眼嫁錯了人！”常升也是氣憤的開口道。
“放肆！”
朱元璋呵斥道。
常升的這番話把以下犯上詮釋得淋漓盡致。
“舅舅，不要說了，他們搶允熥的東西，允熥都習慣了，嗚嗚嗚嗚。”朱允熥說著，眼眶一紅，作勢又要哭。
“允熥，你受委屈了，你有什麼狀要告，今天你當著舅舅的面都說出來，舅舅帶你去太廟燒狀紙！
去跟你哥哥、母妃、父王、皇奶奶、太爺爺、太奶奶、太太爺爺、太太奶奶他們以及大明列祖列宗告狀。
一告繼母寵庶滅嫡，鳩佔鵲巢！二告庶兄以庶犯嫡，目無尊卑！三告陛下縱容不法，薄情寡義！”
常升說著，就要拉朱允熥去太廟。
藍玉那也是不嫌事大，當即開口，“舅祖父去給你敲登聞鼓！跪宮叩闕！讓天下人看看，大明的國法，是不是罪不及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