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你不能這麼做啊,我們家姑娘是你的親妹妹啊!”

葉明珠一個冷眼甩過去,清歡被一腳踹到地上。

“本姑娘是這侯府的三姑娘,我小娘是備受寵愛的徐小娘,即便比不上二姐姐,那也不是這個賤妮子可以媲美的,還敢和我稱姐妹?”

陸時鳶晃了晃頭,保持著清醒,“三姐姐,我沒想到你這麼大膽,連……”

剛才清歡稱呼她們是姐妹,已經捱打了。

所以她不能再犯錯。

“我自知我身份低微,比不上三姐姐。”她生平第一次用這種卑微的語氣說話。

和陸時鳶的憋屈不一樣,葉明珠高興得很。

“可是三姐姐,你就不怕事情鬧大了,壞了你的名聲?”

葉明珠皺著眉,剛準備說什麼,李氏就闖了進來。

她剛在老夫人院中跪了半天,聽到陸時鳶被為難的事情,立刻跑了回來。

她撲通跪下,“三姐兒,算我求求你了,你饒過呦呦吧。”

葉明珠翻了個白眼,她沒有多少耐心。

今天饒過陸時鳶是不可能的了。

陸時鳶仔細回想,腦海中冒出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一定有能解燃眉之急的辦法。

“前不久的上巳節,三姐姐是否在外搶了沈商戶之女的花燈,還將那姑娘推入水中,這件事情雖然被封了口,但還是有不少人知道。”

“爹爹一向最看重名節,要是知道三姐姐做的這些事情,還不知道要如何責怪你呢。”

葉明珠驚訝的看向陸時鳶。

驚訝的不是她如何能知道此事。

而是卑賤如她居然敢威脅自己。

“你威脅我,你是不是活膩了!”

前不久,的確發生了這麼一檔子的事情。

葉明珠仗著大姐姐是駙馬最寵愛的妾室,表姐又是皇帝最寵愛的貴妃,就在外面胡作非為。

風頭竟比二姐兒更甚。

那次的事故小娘也教訓過自己了,本以為已經息事寧人了。

沒想到居然被她知道了。

李氏驚訝的看著這一幕,不知作何舉動。

她被嚇得也是不輕。

她們家呦呦怎麼變得這麼伶牙俐齒,居然敢和三姐兒叫板了。

“三姐姐,我並非是嚇唬你,只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你說是與不是?”陸時鳶靜靜地看著她。

一字一句似乎皆是為她好。

葉明珠雖然跋扈,但頭腦發達。

以前陸時鳶對侯府的事情有所耳聞。

葉明珠的愚蠢也是出了名的。

“姑娘,她說的也不像是假的,這些年侯爺的確很心煩,要是再知道你的事情,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應付的過去。”丫鬟低聲說。

葉明珠顯然也有遲疑,在自己安危和懲罰陸時鳶之中選擇了前者。

她大手一揮:“也罷,要懲罰你也有的是時間。”

葉明珠走了之後,陸時鳶終於鬆了一口氣,倒在地上。

“呦呦,你沒事吧。”李氏立刻走過來,把她抱到床上。

這熟悉的溫情,讓她想到了母后。

她死了,也不知道母后會如何傷心。

她和皇帝哥哥向來最疼愛自己。

眼淚從眼角流下,她鼻頭一酸,淚如雨下。

李氏緊緊地抱著她,擦去陸時鳶的眼淚:“呦呦沒事的,我不會讓老夫人把你發賣的,你放心。”

可憐的婦人。

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早就被這家人給打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同身受,陸時鳶回抱住她。

放心。

你和你女兒的仇。

我一定會幫你報的!

“呦呦,明天我會再好好去求求老夫人,一定不會讓你被髮賣了的,你放心好了。”

陸時鳶看了她一眼,心中盡顯淒涼。

早就聽聞侯府老夫人說一不二,她決定了的事情,李氏一個不受寵的姨娘怎麼可能會改變。

以前還覺得侯府老夫人和藹,對子女也相當護短。

她身為長公主之時,還經常傳喚老夫人到公主府久坐。

現在看來,是她看錯了人。

陸時鳶啊。

還真是瞎眼多次。

“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這麼打我。”陸時鳶悶悶道。

李氏和清歡對視一眼,滿臉詫異。

“呦呦,你這是怎麼了,不記得了嗎?”

陸時鳶一愣,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不公平。”

差點被看出來。

李氏放下心來,表情又轉變成一副苦澀:“是小娘不好,地位低微,讓人隨便就誣陷你。”

從李氏的話裡總結出來幾點。

當時看到荷花酥的時候,葉幼薇即便是想吃,也沒有付出行動。

反倒是安慰李氏,說這些東西以後都會有的。

“以後我也入宮,做皇帝的女人,我就給小娘好多房子住。”小葉幼薇天真的說。

那時候李氏只當打趣說。

可誰知二姐兒身邊的丫鬟竟然說荷花酥不見了,最後一點殘渣是在四姐兒的房間發現了。

那時候他們進去,葉幼薇就在地上昏迷,手邊是吃完了的荷花酥。

所以他們才認定荷花酥是被原主偷吃的。

“小娘,別擔心,這事我有辦法擺平。”

“什麼?”李氏一驚。

陸時鳶笑了笑,“清歡,幫我更衣,我要去見老夫人。”

清歡驚恐地看了眼李氏,得到允許後,這才開始動手換衣服。

“見我?”老夫人品著茶,聽到不速之客的訊息。

她重重的把茶盞放到桌子上,“我沒去找她的不是,她卻找上門了,這算哪門子的事情,這麼上趕著被我發賣?”

“祖母息怒,倒不如讓四妹妹先進來再說。”二姐兒優雅的用手絹擦了擦嘴,勸道。

她在和二姐兒商量她的婚事,聽她這麼一說,怒氣也降下來了一些。

“還是你寬容,也罷,讓那個不爭氣的進來吧。”

二姐兒笑眯眯的看著門外,陸時鳶被清歡攙扶著進來。

和周圍古色古香的裝潢不一樣,別人穿著的是金絲製成的寶裙,而她一身粗布,連丫鬟穿得好看都沒有。

陸時鳶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況且前世對金銀珠寶已經乏味了,沒有在意那麼多。

“見過老夫人、二姐姐。”老夫人不喜她和李氏稱呼的太親,所以陸時鳶就變了稱呼。

“你來幹什麼,成心讓我不待見的嗎,難道不知道二姐兒也在這裡?”

陸時鳶艱難的跪在地上,有些無所適從。

“不是這樣的老夫人,正是因為二姐姐在這裡,我才要見一見。”

她抬起頭,揚起天真的笑臉:“我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為救二姐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