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洛城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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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的收穫怎麼樣？對比昨天似乎不太夠數啊。”
張艾倫看了一眼多米尼克的袋子，發現縮水了不少，似乎還沒有昨天撿的罐子多。
“別提了，夥計。我今天運氣不太好，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幾個街區，但每個垃圾箱基本都已經被人翻找過了。最後我只能在幾個收容站來回奔波，在附近碰運氣，半天時間下來也就只撿了兩百多個罐子，差不多賺了10美元。”
多米尼克嘆了口氣，顯得很無奈。
感覺最近的競爭力是越來越大了，有不少人都開始兼職撿罐子，讓他的收入大打折扣。
因為已經到了月中了。
補貼金跟購物券從月初開始會連續發放16天，之後就不會再去管你了。
窮街的犯罪時間與犯罪率也是有規律可循的，世間萬物都有規律。
前半個月街頭上可能稍微安穩一點，因為流浪漢基本都混的不錯，拿到補貼金購物券第一時間就會去揮霍，醉生夢死，但後半個月就是競爭力最大的時候！
開始進入競賽模式，優勝劣汰，馬上又要out掉一批人了。
之後肯定就又會補上來一批新人。
街頭嗑藥上癮的流浪漢壽命普遍只有3-5年，多米尼克在街頭流浪兩年半的時間裡已經見慣了生死。
火葬場那邊甚至也都卡著點準備好了裹屍袋，購買了一批燃料能源，就連各能源公司的今日股市指數也零零散散的被帶動著上漲了幾個點。
張艾倫看到多米尼克這副情緒低沉的樣子，明白他過兩天說不定又要去幹老本行了！
不太想看到對方走上犯罪的道路上，張艾倫當即說道：“不用擔心會賺不到錢，多米尼克，既然你在其他的街區找不到多少罐子，那就乾脆不要跑的太遠了，你可以收縮拾荒路線，只在華普森街道那邊撿罐子，畢竟那裡是我們的地盤。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
其他地方和富人區基本上都是有人佔領的狀態，多米尼克勢單力薄，在那裡很容易跟人發生暴力衝突。
對方又不像他這麼能打可以去保證自身安全，長的細皮嫩肉的，在普通街區就算是跑斷腿，一天下來也是賺不了多少錢的。
流浪漢是用不起槍的，不然也不至於混的這麼慘了，能拿的起槍的那基本就是街頭幫派性質了。
“那不是你佔領的地盤麼？夥計，我可不能搶你的東西。”
多米尼克有些驚訝和心動，但很快就搖頭拒絕了，他潛意識裡就沒有去佔自己人便宜的想法。
“不用跟我客氣，夥計，你是我在西海岸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沒有你的收留我現在還在睡大街呢！以後你可以安心在那邊撿罐子，沒有人會跟你競爭，假如有人敢欺負你，那你就回來告訴我。”
張艾倫攥緊了拳頭自通道：“我會把他們的脊骨打斷，生活不能自理！讓他們見識一下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只要你拳頭夠硬，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去跟人單挑把人揍個半死。
那你在街頭其實還是很好混的，其他流浪漢對你都特別的友好！
根本沒有種族歧視。
“好吧，多謝你的慷慨，艾倫，我以後就靠你罩著了！夥計，你這身肌肉可真沒白練！”
多米尼克考也欣然接受了，還順勢羨慕了一波張艾倫的身材。
“我以後從那條街上撿罐子得來的錢，也會分你一份的。”
多米尼克迄今為止撿罐子盈利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在香吉士酒吧還有脫衣舞俱樂部那兩條相對繁華的街道上。
其他的高收入除了零元購，基本都是依靠從富人區和商業廣場的垃圾桶裡撿到好東西去進行販賣，但在高等級的資源區打野，競爭大風險高不說，收入其實也並不穩定。
遇到下雨狂風極端溫度天氣，也是無法正常出去打野的。
“那你就多努努力吧，夥計，我可還指望你每週能給我分紅幾百美元呢！哈哈哈哈。”
張艾倫聽到還有錢拿，當即變得積極起來，恨不得再去多打下兩條街，宣佈整個洛城五萬條街都是自己的地盤。
做罐子之王。
“多米尼克，我們這邊不是還有小洛裡麼？洛里路易19可是用他的名字起的，他為什麼沒有幫你去教訓伊森那幾個人？”
張艾倫對此感到不解，之前聽其他拾荒者說多米尼克在外面被人欺負了，連地盤都被人給侵佔了，他就有點疑惑了，這老黑竟然也不管事麼？
不是說好了互幫互助的？
可能也是因為沒有收會費的原因？對方也沒有義務去給自己惹來麻煩事。
多米尼克聳了聳肩膀，“小洛裡基本上不會管這種事的，他每天不是在抽葉子，就是在抽葉子的路上，他只操心我們居住的地方不會被外人闖入，街頭上的爭鬥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出來混，我們每個人也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其他人是根本指望不上的。”
“不過小洛裡也總是會在其他人的地盤上去擦玻璃乞討，那些人也根本不敢去說什麼，但對我們可就不一樣了。”
說到底，這不還是欺軟怕硬，誰的拳頭大誰有理麼？
兩個流浪漢為了一個瓶子打的頭破血流，你或許會覺得他們格局太低。
兩夥幫派為了一條街區打的頭破血流，你就會覺得他們眼裡只有利益，不擇手段。
兩個國家為了一塊油田打的頭破血流，所有人都只會希望和平早日到來。
這其中的底層邏輯並沒有什麼分別。
只要人類還有口氣，就永遠不會停止爭鬥。
不論是在哪個地方，這套規則都是萬變不離其宗，底層競爭力還要更激烈更野蠻血腥一些。
張艾倫也不太想去繼續討論這方面的事，轉而去詢問了多米尼克有關身份證件的事情。
“我的fake證件是從一個亞裔販子那裡搞來的，他有時候會出現在街頭對過往的行人進行推銷，200-800美元可以辦理一張綠卡還有護照，但如果你能夠提供自己想要的樣板資訊，那麼最低只需要支付50美元的材料費就可以列印製作，但並不保證真實性和質量。”
“你需要額外支付一大筆錢，才能讓它變成真實的！那些人有的是辦法可以去將身份資料錄入移民局系統裡，並給你開一張蓋章的合法身份證明。”
得到合法身份證明以後，在本地擁有了資產，身份在稅務局裡有了繳稅記錄，證件什麼的基本就不再重要了。
不論你之前是誰，是否是非法入境，但你已經被預設成為合法公民了。
因為你繳稅了。
繳稅越多你越是好市民。
你見過哪個犯罪分子千里迢迢跑過來就為了給美利堅納稅的？
拜託，這樣的人請多來一點，越多越好！我們美利堅就歡迎這樣的慈善家，到時候養肥了割韭菜豈不更好？
有把柄的納稅人才是好納稅人，沒有把柄吃裡扒外的外裔都只是暗雷。
平時無事發生還好，一有變化，最先被開刀的就是這些富人移民。
多米尼克說道：“但我也不清楚他具體會在什麼時候出現，你懂的，做這一行的人都是神神秘秘的，也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大本營有可能會在郊區的某個廢棄工廠裡，有可能會在市區裡，甚至是某個移民局員工的家裡！”
張艾倫對此表示理解。
他總不能透過一張辦假證的小卡片，直接就能上門去問加州移民局的員工接不接私活，辦不辦證件吧？
那多沒有禮貌啊。
人家還是要臉的。
想要拋開中間人去接觸到那批人的門檻肯定很高，甚至完全不可能。
都知道恆河水很髒，但你沒喝過泡過就無法證實它到底有多髒。
“我已經在網站上辦理好了身份，也透過了社交軟體的人臉身份驗證，如果有印表機的話，說不定僅憑自己就可以製作出來了，但想要靠譜點還是得走那些移民局員工…假證販子的渠道！”
張艾倫也拿出了手機給對方展示自己下載好的兩份檔案。
“漢伯格·胡安·金？”多米尼克有些驚詫。
“既然都是假身份，夥計，誰又會去用自己真實的名字？”
張艾倫笑了笑，“我才沒有那麼傻。除了眼睛顏色和照片無法改變，就連身高體重也可以隨意去捏造。但也不會差的太多。”
“你說的對，沒人會去傻到在假證件上寫自己的真實資訊。我的德州駕照同樣是用了其他名字和偽造資訊，叫做富蘭克林。”多米尼克點了點頭。
又說道：“抱歉，艾倫，在這件事情上我可能暫時幫不了你了。不過你也不用灰心，改天我會幫你詢問一下街頭上的其他人，興許他們會這方面的訊息。”
“沒關係，我也並不著急去用到這個身份。”張艾倫擺了擺手。
其實就算多米尼克毫無收穫，他對此也並不擔心。
有每日情報在手，說不定哪天就會重新整理出來自己需要的情報了。
街頭上有的是人才，就看你能不能找的到，對方願不願意給你提供幫助。
“你把美鈔頭像都用上去了，那些警員肯定會給你面子啊。”
張艾倫哈哈一笑：“你讓我想到一位洛城故人，他是個黑人。”
“沒錯，這也是我的自由。”
多米尼克嘿嘿一笑，詫異道：“你還有個黑人朋友？他也叫富蘭克林麼？”
“沒錯，他還搶過聯邦銀行，幹過CIA，偷過核武器，最後功成身退成了億萬富豪。”
多米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