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茶餐廳。

許從意帶著金多拉剛一入座,就聽到電子屏中傳來的新聞播報音:“眾所周知,我們殺伐果斷的樑子期指揮官,在此之前可是從未與任何雌性有過親密接觸,哦不,不止是親密接觸,傳聞說他本人有著極為挑剔的潔癖!當然,我認為,這和他從小在軍區長大,年少成名後就一直為國效力也脫不開干係,時至今日,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公開……”

“好了,廢話不多說!現在,就讓我們一起跟隨鏡頭,到星艦指揮中心去親自看一看梁指揮官的雌性伴侶,究竟是誰吧!”

鏡頭推進,一個黑髮及肩的柔弱少女出現在畫面之中。

少女低頭把玩著光腦,清麗且稚嫩的臉龐上浮起一抹甜美的笑意。

在她的四周,架起了無數臺自動拍攝儀。

密不透風的鏡頭快要把姜南逼得喘不過氣來了,無奈之下,她只能找張曉要到樑子期的聯絡方式,嘗試著向他求助。

【我很害怕,這裡有好多人。】

好在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覆。

【等我,馬上結束。】

姜南低頭看著手臂上,和二十一世紀手錶差不多大小的光腦,有些不解他怎麼知道是自己發的訊息?還秒回得這麼快?

沒多久,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出現在鏡頭之中。

樑子期聲音冷硬,帶著幾分警告道:“立刻停止所有拍攝。”

一米八九身高的他,本身就已經極具壓迫性,再加上那張冷峻的面龐與俾睨威壓的目光,所有鏡頭在一瞬間從半空收起。

姜南起身來到了他的身旁,怯怯地挽上了他的手臂,而一向有著嚴重潔癖,不喜與任何人肢體接觸的樑子期,這一次居然沒有推開,反而還順勢將她庇護在了身後。

作為星艦指揮官,樑子期有著遠超於常人的敏銳力與感知。

只是一掃而過,他便意識到不遠處還有人在拍攝。

“咔擦。”

所有正在直播的畫面就此中斷。

茶餐廳中更是隨即響起此起彼伏的抱怨聲。

“不是說梁指揮官有潔癖嗎?”

“那個小雌性看起來真可愛,只是,恐怕還沒有成年吧?”

“梁指揮官怎麼會選擇一名沒有覺醒精神力的未成年雌性,作為伴侶?”

“真是討厭!怎麼偏偏在關鍵時候被切斷了!人家還想再欣賞欣賞梁指揮官的大長腿嘛!”

“……”

一時間,茶餐廳中的氛圍熱鬧到了極致。

與此同時,金多拉也從電子屏上收回了視線,優雅地端起面前的紅茶輕輕抿了一口。

狀似不經意地嘆道:“原來許醫生要給介紹我的那位朋友,就是M20星球鼎鼎有名的星艦指揮官,可惜,他已經有伴侶了。”

許從意沒有回答,只是漫不經心地拎起桌上的潔白餐帕,仔細擦拭著餐具。

金多拉見他沒有反應,不甘心的又道:“我要是能早點遇見他該多好啊。”

“現在也不遲啊。”許從意語氣輕佻,“你是整個星球為數不多A級雌性,而那女孩甚至都還沒有覺醒精神力,又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

“可是……他們不是已經簽訂了伴侶契約嗎?”

“未成年雌性只能開放監護人申請許可權。”

“許醫生,那你的意思是……”金多拉莫名激動起來,手指不自覺地向前一抓,就在快要觸碰到許從意衣角時,也不知是巧合還怎麼,他正好端起了茶杯,“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就事論事,再說了,A級雌性在我們星球是不乏追求者的,不是嗎?”

金多拉溫柔一笑,眼神嫵媚,“是,可我更相信眼緣,我只想安撫那些我喜歡,且崇拜的雄性。”

崇拜嗎?

數百年前的一場科技研究,人類研究中心發現了雌性與雄性體內分別攜帶的兩種變異因子。

雄性十八歲成年之後會覺醒獸形,不同的獸形形態決定著他們的戰鬥力,而雌性則會在成年後覺醒出母性精神力,但也因為百年前的那場研究,導致整個星際中雌性與雄性的比例極度失衡,雌性數量越來越少,變得異常珍惜。

不過,珍惜的原因也並非單單隻因為數量的減少,更因為雌性的身上天生攜帶有一種可以安撫雄性,進化雄性獸形形態的精神力,當然,成年後的雌性也會根據自身精神力的覺醒程度不同,從而劃分為SABCD級,等級既是她們的能力象徵,更是其稀有程度的代表,越稀有的雌性則會獲得越多的特權與福利。

雖說在整個星際中,M20星球是目前已知星球中雌性資源最豐富的,但即便如此,整個星球中卻也只有不到十位A級雌性。

所以,可想而知,等到金多拉正式入籍M20以後會受到怎樣一番哄搶,目前只是因為她的A級資格尚在審查之中,最遲明天,她所有資訊都將公佈在星網A級雌性名單之列,到了那時,說不定有許多S級雄性都會上趕著向她申請伴侶資格。

對於雄性來說,雌性是他們生來就要仰望的存在,金多拉這些話在許從意聽來,簡直可笑。

許從意只當她是初來乍到,還不瞭解M20星球對A級雌性的狂熱程度。

晚飯過後,許從意聯絡助手小明,很快就拿到了姜南的光腦聯絡方式。

小明卻十分詫異,“許醫生,你怎麼會知道?”

“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有姜小姐的聯絡方式?”

許從意抬手,“滴”地一聲喚醒家裡的光燈,偌大的純黑色客廳顯得空曠又寂寥,宛若山間黑洞一般壓抑,陰暗,這些年他一直在替好友樑子期尋找合適的雌性伴侶,卻險些忘了自己的獸化程度和年齡。

通訊還在繼續。

小明的聲音若有似無的從光腦中傳出,“許醫生,你在聽嗎?”

“我在。”許從意扯開勒得有些緊的黑色領帶,淡粉色的舌尖習慣性地舔過上唇,語氣淡漠,“這種事還需要我專程向你解釋嗎?看看你工位牆後面的錦旗不就知道了?但凡你將這份討好雌性們的心思用在專業上,你也不至於給我一當就是八年的助手,不是嗎?”

小明當即被懟的啞口無言,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許從意在外的毒舌稱號,只是一時得意忘了形。

結束通話通訊,許從意換下鞋襪,赤腳踩在冰涼光潔的純黑色地磚上,白與黑對映出一種極具反差的美,隨後一步步向著臥房走去。

不是說蛇好冬眠嗎?怎麼才入秋就開始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