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考核的隊伍中,大部分目光都投向了四尊雕像。

左邊數起第一尊雕像,身上雕刻著簡樸的鎧甲,鎧甲沒覆蓋的地方能看到比村長更誇張的帶著怪異紋身的肌肉。

第二尊雕像,身體被雕刻的植物包裹,沒有正常的穿著概念。眾人隱隱覺得這些植物的藤蔓葉子甚至荊棘和果實,像是其體內長出來的。

第三尊雕像,身上雕刻的衣著元素比較雜,火焰冰霜雲霧水紋閃電紋……虧得雕刻師傅手藝精巧了。

靠右的最後一尊雕像,身上雕刻的衣著元素則是各種種類繁多的蟲子停留,最讓人看著頭皮發麻。

看著考核隊伍十多號人好奇敬畏等意味不同的目光,村長咳嗽一聲吸引到大家注意力。

村長聲音嚴肅的說道:“四祖,不是我們平日村子祠堂裡供奉的祖宗先輩,而是我們練家曾經伺奉過的四位超凡老爺!”

“超凡老爺!”

不管是不是第一次來的,聽到超凡兩個字全都眼睛一亮。

“超凡老爺,擁有我們凡人想不到的威能!”村長語速逐漸激動:“凡人成為超凡,千難萬難!但只要成為超凡老爺的僕從,學到一些神奇手段,就足夠脫穎而出。”

村長舉起自己的右手,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隱隱包裹著一層光暈:“待會你們所有人,挨個在四位超凡老爺雕像前跪拜!如果有對應某個老爺的資質,老爺雕像自然會有反饋!”

練大寶一愣:“就挨個給老爺雕像磕頭?就這麼簡單?”

資格最老的偉爺爺拉緊身上小包裹,然後才笑眯眯的說道:“你以為多複雜?四位超凡老爺,分別是蠻老爺、木老爺、神老爺和蟲老爺,自然也就對應四種超凡資質。一旦得到某位老爺雕像的認可,也就是獲得了對應的超凡資質!”

練雲生心裡琢磨開了:這偉爺爺是數十屆練家村“高考”的資深參與者,應該摸清楚了部分情況。但什麼蠻老爺之類的稱呼,是不是蠱靈精怪四系的民間俗稱?

來不及等練雲生細琢磨,參加考核的人群開始排起隊,挨個去給老爺雕像磕頭去了。

放置雕像的石臺前,人性化的擺放著四個用布製作的蒲團。不過興許是天長日久,蒲團骯髒破舊,落滿灰塵,人一跪上去就是飛灰揚起。

超凡當前,也沒人去在乎這點細節。

偉爺爺不愧是練家村“高考”資深氪金使用者,第一個上前,先在肌肉雄奇的蠻老爺雕像前磕頭,起身後滿臉期盼。

在眾人的目光中,雕像毫無反應,偉爺爺眼中的光逐漸暗淡下來。

“跟蠻老爺無緣啊,上年歲了,肉身衰敗,老朽不堪了……”

偉爺爺嘆氣嘀咕,然後起身去了第二個蒲團,接著跪拜磕頭。

第二個雕像依然沒反應,大家期待的目光也暗淡下來,紛紛覺得老頭這次依然是沒戲。

偉爺爺顫巍巍起身:“木老爺也不收我,沒緣分吶。”

到了第三個蒲團上跪下時,大家都已經對偉爺爺沒有任何指望,甚至希望老頭動作快點,別影響自己上去跪拜。

“神老爺在上!”偉爺爺一邊磕頭一邊顫聲唸叨:“神老爺,您是我心中最厲害的老爺,還望您垂憐弟子吧!”

偉爺爺目光斜了一眼身上都是蟲子的蟲老爺:“神老爺垂青啊!蟲老爺……我害怕蟲老爺……”

村長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差點上去給偉爺爺一腳:“老糊塗蛋你瞎咧咧什麼?四位老爺,哪位垂青不是一樣!”

偉爺爺被村長嚇到,趕緊帶著哭腔解釋:“得蟲老爺垂青,獲得的神奇手段,實在是太……太詭異了啊!我家三房那個小孫子,前幾年……”

“閉嘴!”村長腦門上的青筋都頂著皺巴巴的面板鼓起來:“歷年考核之事,不得張揚!”

偉爺爺估計是想起了族規處罰,臉色惶恐的低下頭,對著神老爺的雕像就是猛烈磕頭,幾根白髮都掉落蒲團上。

練二寶對著自己的跟班小夥伴不屑笑道:“玩命磕頭有用,還要……”

這話才剛起頭,異變就發生了!

神老爺的雕像,渾身上下發出了無數木質纖維互相擠壓的細密嘎吱聲。隨著這個怪異的聲音,雕像上半身竟然緩緩的扭轉過來!

偉爺爺臉上表情從驚訝變成狂喜,磕頭動作更瘋狂了,連衣衫都跟著擺動飛揚起來。

“請神老爺轉身!請神老爺轉身啊!弟子最仰慕您的超凡手段!神威蓋世,無可匹敵!”

隨著偉爺爺聲嘶力竭,神老爺雕像詭異的將上半身都扭過來,然後原本空洞的眼珠放出光芒,照射了偉爺爺一下。

偉爺爺在籠罩身體的光暈中手舞足蹈像要發瘋的時候,神老爺雕像又緩緩轉身回去,恢復了原樣。

村長實在忍不住,上去一腳把偉爺爺踹倒在地上:“要瘋給我回村再瘋!現在好好消化神老爺灌注的資訊,滾邊上穩固好,安靜研究被賜予的神奇手段!”

老頭眼珠子也亂轉,好像腦袋裡多出了不少複雜的資訊,他慌亂的爬向土廟的角落,也顧不得身上狼狽的沾滿塵土。

“是是是!神老爺灌注的資訊都在我腦子裡!”偉爺爺一邊爬一邊嘴裡唸叨:“小黃庭……第一個竅格……偽靈……”

考核隊伍裡,沒有人嘲笑偉爺爺的樣子,眾人眼中只有濃濃的羨慕。

只有村長是見多識廣的,嘴裡罵罵咧咧:“老王八狗屎運來了,這個年紀還能得神老爺垂青,延壽個十多二十年……看什麼看,接著上來給四祖磕頭!”

希望大增的考核人群馬上喜滋滋的排隊,一個個上去磕頭,但是卻連續幾個都沒觸發雕像老爺們的反應。

失敗的人群臉色灰敗,村長也陰沉著臉,直到練大寶引發了蠻老爺雕像放光灌注,以及練二寶得到木老爺雕像放光。

村長這下表情放鬆,親自讓兩兄弟到一個乾淨的地方打坐,還低聲囑咐了幾句要點,兩兄弟點頭之中都壓制不住的得意。

“阿生,我娘說啥來著,肯定能過!”

“哈哈哈,回去看你那寡婦娘,還怎麼跟我們家爭家產!”

練雲生皺眉看著四個雕像,心中隱隱有些猜測。當下他沒管兩個活寶兄弟的嘲諷,直接不按順序的,跪在了蟲老爺面前的蒲團上。

幾乎是同時,蟲老爺雕像體內傳來密集的咔咔亂響,然後整個雕像彷彿活過來一樣,轉身後在石臺上跪下。

蟲老爺雕像,穩穩的,給跪在蒲團上的練雲生,磕了一個。

練雲生跪在蒲團上的身體,冒出濃郁的光,土廟裡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