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氏,拖著傷腿,爬到了虞輝的身邊,衣衫不整的直接撲在虞輝身上,就哭天搶地起來,虞落嘴角一抖!

其實皮外傷,真的不會傷到嚴重到走路都不行,更何況陳氏的傷,正好在小腿肚上,肉最多的地方。

幾天過去了,就算疼,但完全可以站起來走一段路的。

也是陳氏這老太婆自私,生怕讓傷腿無法恢復,折磨虞正卿背了兩天,跋山涉水的,最後還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現在哭,有什麼用?能活著抵達蠻荒之地,都算他們運氣好了,更何況虞老頭只是生病了呢?

此時吳大海和一行官兵,也走累了的緣故,根本不管眼前發生的事,直接在地上坐著歇息了起來。

吳大海沒立即將虞正卿,再捆起來,就是給他最大的方便了,想要求他帶虞老頭去醫治,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但誘惑若是足夠大,就能辦到。

虞正卿走到了正在歇息的吳大海身邊,拱手抱拳就是一禮。

若是換作以往,曾經身為世子爺的虞正卿,根本不會正眼瞧吳大海一眼,但今時不同往日。

“吳統領,可否借一步說話?”

看著虞正卿如此,吳大海知道,又是他發財的機會了。

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神色冷沉的吳大海,鐵青著臉掃視了周圍一圈,“朝廷有規定,不得耽誤行程,若是延遲了抵達時間,鞭刑一百伺候,榮安世子可是得想清楚了。”

兩人走到不遠處,吳大海冷冷道,語氣嚴厲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在下知道,只是在下求吳統領開恩,容在下帶父親前去就醫,若是吳統領願意行這方便,在下定然重謝。”

“何來重謝?大概榮安世子身上也就幾千銀兩了吧?完全不夠本將冒如此風險。”

聽到吳大海這話,虞正卿心頭一喜,知道這就是有商量的餘地了。

“往北兩百里,在下的妾室有一所莊子,那莊子裡還有一箱金銀珠寶,若是吳統領願意行這一方便,在下願意將具體地址告知。”

流放罪犯私藏財物是很正常的事,一般大戶人家,也不可能將所有財產放在一個地方,那是很冒險的事情。

伴君如伴虎,而虞家人早已做好了防備,所以吳大海半點都不驚訝。

他領下這苦差事,可不就是為了路上能發一筆橫財嗎?而那所謂的一箱金銀財寶,自然比吳大海身上的銀子更值錢。

“若是你敢誆騙本將,反正距離平陽還有數千里路,就算你有功夫,但你的妻兒們本將不信,你會不管。”

富貴險中求,吳大海雖然信了八九分,但還是不得不先放狠話。

簡單的休整了一番,虞正卿苦命的背上了虞老頭,繼續跟著隊伍前行。

沒了虞正卿,陳氏只得在兩個媳婦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也不敢鬧騰了,還是隻得繼續往前而去。

走了五六里路,陳氏實在忍受不了了,直接哎喲哎喲的叫喚了起來,希望能引起兩個媳婦的心疼,讓她們揹著自己。

其實傷口真的不太疼,就是平日養尊處優的她,幾十年都沒走過這麼遠的路了,她實在累得心慌。

“啪”的一聲鞭子響起,重重的抽打在陳氏的身上,本就渾身無力的陳氏,疼得哇哇大叫,當即跳了起來!

之前無精打采,不斷叫喚的她,現在哪裡像是要累死疼死的樣子?純粹被一鞭子給全部揭穿!

“叫喚個什麼勁兒?不想走,就一頭撞死得了,別叫得心煩!”

官差的鞭子伺候完,又是對著陳氏一陣唾沫橫飛,吃了鞭子的陳氏,立馬老實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叫喚一聲了。

攙扶著她的藍氏和常慧蘭,默默的垂下了頭,早就忍受夠了。

看著陳氏吃了鞭子,她們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他們知道,若是官差不插手的話,接下來陳氏肯定就要開口,讓她們揹她了。

到了中午,一行人走到了一條小河附近,吳大海吩咐了幾個人,去將那野豬處理了,就地休息。

也就是趁著這個空擋,虞落幾人看見虞正卿,揹著虞輝悄悄的離開了。

“爹孃,這有錢還真能使得鬼推磨,也不知道這虞正卿給了多少好處給吳大海,才讓他這樣帶著虞輝去看病了。”

那野豬,肯定是沒他們這些囚犯的份的,三人坐在地上,隨便刨了個坑,煮了一鍋粥,就著包子吃了起來。

“不管他們,我們做好我們自己就是。”

“孩子,你別嚇娘呀!”

就在三人,喝著粥,吃著包子時,三房的王英,抱著五歲的虞小青著急的大哭。

葉佳媚抬眸望去,就見王英懷裡的孩子,臉蛋兒緋紅,閉著眼昏昏欲睡的樣子。

“我去看看……

話落,葉佳媚起身,就朝著王英走去。

“我娘身上的職業病,看來是改不了了。”

“別管她,只要不是十惡不赦的人,讓她去發光發熱吧。”

沒一會兒,葉佳媚就回來了,盤膝在父女身邊坐下。

“怎麼了?那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嗯,發燒了,我悄悄的給了他們一些退燒藥,大概是昨晚在山上受涼了。我看他們三房一家子,那是真的可憐,身上的棉襖全是硬邦邦的,又不保暖,還補丁加補丁,等過了平陽,他們一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抵達蠻荒。”

說著,葉佳媚搖了搖頭,端起米粥,又是喝了一口。

“這時代的人真的日子太難了,以前虞輝發達當侯爺的時候,聽說每月都會讓賬房給他兩戶兄弟支出一百兩銀子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還過得這麼窮?”

聞言,虞豪傑也跟著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爹孃,你說有沒有可能,那每月二百兩的銀子,根本就沒落到兩房人收走,不然為何我看他們兩房人的日子,不該那麼苦才是。

就算是被流放,起碼也會穿最厚實的衣服,去對付那蠻荒的苦寒,我看他們那些衣服,根本不想每月有一百兩銀子的人家,還有你看他們吃的,都是野菜和雜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