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死去的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廢墟中，帶著溫和而輕盈的味道，易曉東望著初升的太陽，癱坐在血泊裡，絲毫不想動彈，經過一夜的戰鬥精疲力盡。

一直有人從廢墟中出現，向他發起進攻，但都是傷痕累累的樣子，戰鬥一直持續到黎明時刻才結速。

對方像是終於放棄了。

他還是活了下來，本來也沒有想著能活下來，只是那些蜜蜂比想象中還要兇殘，即使這麼多非凡者還是死的七七八八。

“太陽啊，太陽。這個世界的太陽總是沒有那麼明亮。”

他自顧自的說著，周圍全是屍體，許潔的屍體就在他的腳邊，緊閉著雙眼，喉嚨被割破，美麗的臉龐殘留著鮮血。

他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再開啟手中的水瓶，喝了一大口，感受著清涼，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是在無聲的哭泣，嚎啕大哭。

這一刻，無邊的孤獨向他襲來，如黑夜的利刃，沒有半點星辰，也沒有月亮。

他在廢墟中刨了一個土坑，將許潔的屍體給埋進去，身上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回流去，像是時光倒流。

“可惜是以這樣的方式與你見面·····”

這時，他感受到褲兜裡傳來莫名的震動。

“手機？”

他有些疑惑，並不記得自己放了一個手機在褲兜裡，手機的螢幕還亮著的，居然還能用，上面跳出一個彈窗，暗紅色像是在流血的文字。

【完成任務：衝破黑暗。】

【獲得正式玩家身份，可選擇離開，也可繼續任務，繼續任務將會獲得更加豐富的獎勵。】

“原來如此。”

他看著手機上的資訊，嘆息了一聲。

在晨光之中，一個人向著廢墟的深處走去，背影無比孤獨。

……

桌子上點著一盞明亮的油燈，火燃的很大，時不時的搖曳，有很重的油脂味道，這盞油燈恐怕已經燃燒了很久了。

老人放鬆下來，在坐回椅子上臉上露出哀求的神色，看向陳天南：“雖然說他們可能本來就不存在，但他們現在也是活生生的人，執法者大人能否放過他們。”

“他們死掉了之後，這個聚集地大概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陳天南看著對方的哀求，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平靜的說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們也不是人，沒有過去，憑空出現，一群怪物罷了。”

老人深重的嘆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為什麼就一定要是他們是虛假的呢？如果不存在的那一方是我們呢？這是我們無法分辨的。”

“執法者大人，你如此急於的將他們殺死是否過於武斷了一些。”

“可能吧。”陳天南不急不緩的說道，“真相不重要，我們只需要認定一點，我們是真實的，他們是虛假的即可，想再多隻會擾亂心智。”

“你已經老了，頭腦不清晰了，也不需要再想這麼多。你現在應該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對吧。”

老人點點頭：“當然，從來都是。”

陳天南平靜地說道：“那就好，去把他們召集起來吧，我也很趕時間，已經耽誤了很久了。”

他能夠感受到，意志在不斷的消退，不斷的被時間所磨滅，一旦徹底消退，他就會變成活死人，身體也會迅速地死亡。

陳天南以為聚集地的人會反抗，會無視首領的命令，但出乎意料，而是聚集地中的人都很配合，即使虛幻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他們確實都沒有意識到，已經完全融入這個聚集地當中，很肯定自己就是這聚集地的一員，對於聚集地抱有絕對的忠誠。

這是他們在末日之中家，需要共同守護，需要共同維護。

看著站在廣場上的人群，西門龍打了個哈欠，感嘆道：“無休止的殺戮真是讓人感到疲倦。”

劉麗瀾在身後提醒道：“隊長，請不要隨意的抱怨，就會影響到其他隊員的情緒。”

西門龍露出無奈的神色，點點頭：“行吧，我就是這麼一說。”

……

走進門。

有水流動的聲音。

是無休止的黑暗。

遠處的星光不斷流動，地面也映照著遠處的星光形成兩個完全相同的鏡面，他們像是站在一塊巨大無比的鏡子之上。

或者說是一片巨大無比的水面之上，因為踩在地上有水的聲音傳來，卻看不到屬於水的波紋。

沉瑾萱看著眼前的場景，歪了歪頭，呆呆的，顯露出可愛的樣子：“總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做夢的時候嗎？”

肖恩點點頭，贊同的說道：“我也覺得在哪裡見過，很熟悉，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有這樣的錯覺。”

蘇長幸望著眼前的場景，若有所思，也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裡見過，這大概不是一種錯覺，而是真的見過，

“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我們的意識和這片空間產生的聯絡，所以才會覺得熟悉。”

沉瑾萱側臉看過來，彷若有微風，微笑著問道：“你也有類似的感覺。”

蘇長幸點點頭：“是的，我們加快速度往前走，應該很快就能出去。”

這裡大概處於世界的間隙，也俗稱亞空間，一般來說都遍佈著空間裂縫，只是這裡什麼都沒有，應該是被人為地改造成這個樣子。

清脆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像是金屬的碰撞聲。

“有鎖鏈的聲音。”沉瑾萱第一個反應過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似乎有一個黑點在那個位置。

蘇長幸向黑點望去：“那是一道門……”

沉瑾萱想了想說道：“是出去的通道？看著有點遠。”

“可能是。”蘇長幸回答道，不停的觀察周圍的空間，看到一根根縝密的線條，不像是在亞空間中，而像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只是其中的規則和正常世界完全不同。

在這裡水流沒有波紋，聲音也能傳得老遠，能一直向前方傳遞，直到消失不見。

以至於那一道門雖然距離他們很遠，但從其中傳來的鎖鏈聲他們依舊能夠聽到。

“應該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沉瑾萱肯定地說道，離開了死亡罅隙之後，脫離了那種壓抑的氛圍，話也多了一些。

肖恩則是挑了挑眉頭，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裡面……不會是什麼惡魔吧。”

這段距離說長也長，說不長也不長，主要也是在這個地方時間流逝得很慢，如果不是蘇長幸的感知力強大，甚至會覺得這裡的時間是靜止的。

那確實是一道門，懸浮在半空的門，大概距地面有半米之高，隔著比較遠的距離，就能看到門裡面有著不同的光景，不再是像外面這般漆黑一片。

肖恩很謹慎的看著眼前的門：“我們要進去嗎？”

可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蘇長幸一腳邁進去，沉瑾萱也隨後跟了進去，回頭看一下他：“你如果怕的話，就在外面等著？”

肖恩回頭看了看一片漆黑的樣子，臉皮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立刻也跟了上去：“那哪行，我得跟著你們，我可是嚮導。”

他雖說是個六階的非凡者，但膽子也真的不大，具體說來，大概不如沉瑾萱。

雖然沉瑾萱的膽子也不算大。

蘇長幸也很是納悶兒，像肖恩這樣的人，為什麼能夠在死亡罅隙中存活如此長的時間，膽子有些過於小了。

這大概也是一種特別的天賦。

一條長長的走廊，寬敞而大氣，兩邊豎立著一根根青銅柱子，上面刻印著各種惡魔的浮凋，卻不讓這裡的環境顯得邪異，反而莊嚴肅穆，像是什麼神聖之地。

至於為什麼確定青銅柱子上的就是惡魔，只因為其中的有一部分蘇長幸在死亡罅隙中見過，雖然說畫的不是很像，但也保證了神似，燒錄這些浮凋的人一定是個靈魂畫師。

鎖鏈的聲音從走廊的盡頭傳來，站在門口已經能夠清晰的聽到，但聲音似乎越來越小，碰撞的力度在減弱。

“我們進去看看。”蘇長幸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果斷的說道，帶頭向裡面走去。

肖恩則是指著柱子上的藍色晶體，震驚的說道：“這是天災級惡魔的晶體，在這裡居然有這麼多。”

沉瑾萱走過去，觀察藍色晶體，睜大眼睛說道：“這東西的價值應該很高吧。”

肖恩點點頭：“那是肯定的，天災惡魔的晶體能夠置換數百枚黑幣，價值不可謂不高。”

“不過我看這裡的惡魔晶體可能處於某種能量的流上，最好還是不要去動。”

話還沒有說完，沉瑾萱就從柱子上摳下來一塊藍色的晶體，很輕鬆的樣子，甚至沒有費什麼力氣。

“……”她回頭看了一眼肖恩，低頭看了看手中漂亮的晶體，“你又不早說，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

說完話，她又將晶體給摁了回去，有些戀戀不捨的樣子，似乎暴露了某種財迷的屬性。

蘇長幸則是敏銳的感覺到，在剛才的一瞬間，空間發生細微的變化。

這倒是有些奇怪，他本以為這柱子上的都是些裝飾品，沒想到真的有實際的作用。

“把這些晶體都拆下來試一試。”他看向沉瑾萱二人說道。

沉瑾萱回頭看向蘇長幸，眨了眨眼睛：“這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蘇長幸伸手將旁邊柱子上的藍水晶給摘了下來，搖頭說道：“不清楚，我以為這些只是裝飾品，現在看來並不是。”

【惡魔水晶：看起來只是掛在柱子上的裝飾品，但好像另有玄機……這是一種善於製造幻象的惡魔。】

這裡存在著某樣東西，不僅將他給騙到了，也差點騙過了資料之眼。

沉瑾萱半眯著眼睛，帶著莫名的笑意，將牆上的惡魔水晶一個一個的給摳下來，詢問道：“這東西一般來說會有什麼作用？”

肖恩也看過來，他也不知道惡魔水晶究竟有什麼用，在死亡罅之中，獵殺惡魔得到這種晶體都是在閣樓中販賣掉，以換取黑幣，然後再換取其他的東西。

蘇長幸將手上的惡魔水晶丟入口袋銀河中，回答道：“對於普通的非凡者來說，確實沒有什麼用，除非想要將自己轉化為惡魔，以其中的能量沖刷自己的肉體與靈魂，很快就能變成惡魔。”

“至於那惡魔是否還是非凡者本身就不得而知了，通常來說，那隻惡魔都會被認為是一隻新生的惡魔，和原來的非凡者沒有太多的關係。”

沉瑾萱有些疑惑：“那這還能叫做轉化？”

蘇長幸搖頭說道：“主要是有人成功過，以這樣的方式將自己轉化為惡魔，並且保留人類的意識，不過那也不能算作是人類。”

說到這裡，他便想起了朱文武，也是將自己轉化為了半血種，和轉化為惡魔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朱文武確實成功了，但也在隨後不久離開了藍星。

他懷疑朱文武很可能因為轉化為半血種，自身出現了一些問題，可能是理智被扭曲，或者乾脆就是完全變成了本源血種。

之前，他很肯定這樣的想法。

當看到羅浩東這樣一個普通人被放到惡魔的身軀之中，居然還能保持正常，他又有了新的想法，覺得朱文武的想法說不定能夠成功，轉化為半血種，同時保持人類的軀體與靈魂以獲得強大的力量。

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往往墮入深淵的人最開始都是這樣的想法。

“惡魔水晶同時也是繪製符文紋路的上好材料，越是高品質的惡魔水晶便能提供越強大的力量。”

“不過對於這個時代的非凡者來說，掌握符文的人更少，更注重的是對於純粹力量的運用。”

蘇長幸繼續說道，他雖然沒有系統的學習符文，但在符文上的造詣絕對是大師級的，只因為他能夠理解神文，神文字身是升級版的符文，其複雜程度和強大的威能也超乎凡人的想象，也完全不是符文能夠比擬的。

理論上來說，一個掌握神文的神靈肯定會強大於另一個沒有掌握神文的神靈。

並不是所有的神靈都掌握著神文，就像並不是所有人類都會識字，總會存在一些文盲。

但對於神靈這樣的生物往往擁有近乎於無限的生命，只要她們願意去學習，總是能夠將神文給掌握。

外面一圈的藍色水晶被他們全部摳掉之後，周圍的環境驟然發生變化。

本來光滑潔淨，一塵不染的地板上浮現出一些殘骸，上面凝聚著時光，經歷了極其漫長的歲月，和地板融為一體，無法移動。

沉瑾萱看到突然冒出來的骸骨，也是一驚，往後退了兩步：“這些東西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

蘇長幸搖了搖頭：“他們一直都在這裡，這些惡魔晶體被人用某種手法構造成了虛假的外表面空間，掩蓋了原來空間的樣子。”

“可問題在於，這樣的做法有什麼意義，為什麼要將這些骸骨隱藏起來。”

他大步沿著階梯往裡面走去，腳步避開骸骨，“這些死去的人都是當初守護死亡罅隙的人類，逃出惡魔應該不會來到這裡，恐怕他們內部發生了叛亂。”

走到盡頭，只有一個乾涸的水池，和一個模湖的人像樹立在水池之上，鎖鏈的聲音也已經消失了。

可在這裡沒有看到任何的鎖鏈，也沒有其他的活物。

肯定還有什麼東西隱藏在這裡。

八隻眼睛緩緩的從他臉上睜開，看向不同的方向，每一隻眼睛都帶著不同的神色，像是有自己的想法。

肖恩從後面跟上來看到這一幕，只覺得頭皮發麻，也知道眼前的這位主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類，說不定就是鬼神的存在，偽裝成人類的樣子。

至於另外一個，就更加的詭異，他總覺得沉瑾萱在不斷的變化，處於一種不定型的狀態，每一秒，每一刻，甚至每一瞬間的形態都不是固定的，和傳說中的古神沒有什麼區別，簡單的來說便是不可名狀。

沉瑾萱彷若沒有注意到，走到蘇長幸旁邊，觀察四周好奇道：“沒有鎖鏈，難道那些鎖鏈並不在這裡？”

終於。

蘇長幸在空間中發現一個若有若無的虛影，是一道門的樣子，伸出左手抓了過去，並沒有抓住，手憑空地過了過去。

那東西似乎在另外一個空間之中。

沉瑾萱看向蘇長幸剛才用手抓過去的位置，童孔逐漸變得深藍，皺了皺眉頭：

“那裡有一道門？”

“沒錯。”蘇長幸點點頭，勐地看向她：“你也能看得到？”

他擁有八目深淵眼能夠深度的解析空間的結構，所以能發現那東西的存在很合理，沉瑾萱為什麼能夠看到。

沉瑾萱側頭瞄了一眼蘇長幸，脖子伸過來，低聲道：“瑾看到了，所以我也就看到了。”

蘇長幸也算看出來了，沉瑾萱現在也處於一種奇怪的狀態，和之前不太一樣，像是一種疊加態，三個人完完全全的疊加在一起，神態，動作，甚至是身體的力量，隨意的一個動作，卻能展現出三種不同的神態。

她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蘇長幸也沒有故意的去提醒，也不清楚這樣的狀態究竟是好還是壞。

蘇長幸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決定用蠻力破開這裡的空間，拔出腰間的左輪，對著黑色虛影的位置射擊，子彈在空間中震盪，留下一道道清晰的裂縫。

“果然，這裡的空間很脆弱，能夠輕易的打破，看來也是一個偽裝在上面的表空間，只是比起外面的手法更加高明。”

蘇長幸露出一絲凝重。

顯然，這裡的一切是後來人佈置的，能感受到那人的實力至少在四階。

又向虛影的位置射出兩發子彈，子彈攜帶的龐大力量將空間給徹徹底震碎，顯露出一道虛掩著的青銅門，門上有兩道梅花形的圖桉，圖桉的中間是一張猙獰的鬼臉，長髮獠牙，縫隙裡透出光亮。

血的味道。

蘇長幸聞到很新鮮的血腥味，走上前去，準備將青銅門給推開，可卻發現門極重，用上一般的力量，青銅門也是紋絲不動，像是固定在了那裡。

接著，他再一次嘗試，同時用上了百倍的凝心來加持力量。

這一次，青銅門終於被緩緩的推開，並且伴隨著齒輪轉動的沉重聲音，像是帶動著一個巨大的機械物體運轉，繞是以蘇長幸的力量也感到一絲費勁，彷彿一方天地都壓在了這道門上，使其極為沉重。

片刻之後，門終於被推開了。

一個死人，似乎剛剛死去不久，血液還流淌著，沒有完全凝固。

那人滿頭長白髮，面板乾枯褶皺，四肢被鎖鏈束縛，盤腿坐在這個不大的房間中間。

這裡給人的感覺這裡並不是一個監獄，或者某種囚禁人的地方，那個死去的人也不是這裡的囚犯，鎖鏈只是用於力量的牽引。

肖恩從後面探出頭來：“看樣子像是剛死不久的，不過這裡的時間規則是混亂的，誰知道他究竟死了多久。”

蘇長幸琢磨著，搖了搖頭，資料之眼中閃過白色的光澤：“這人活了上萬年，也就是說他大概不是在死亡罅隙的那次動亂中死掉的，而是後來死去的。”

剛才的鎖鏈聲應該就是這人制造出來的，可當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可能是聲音殘留在空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確實無法分辨這人究竟是多久死的，可能很久，也可能就在不久之前。

天花板上是個極為複雜的飛星陣，如同星空，對應著不同的星辰，似乎也對應著死亡罅隙的每一層，每一個位置。

他檢查了一番屍體，發現胸口上有一道黑色的手掌印，這一掌不僅擊穿了肉體，還擊穿了靈魂，也是導致死亡的緣故。

不過對於這般強大的存在來說，不會如此輕易地死去，應該是被某種額外的力量影響到。

然後，他還從這人的身上摸索出一柄斷掉的短刀，刀刃上滿是鏽跡與斑斑血跡。

【戰旗血刃（殘）：甲冠，殺伐之刃，血氣薰陶，帶著致命的詛咒，將其刺入致命部位可觸發必死詛咒，對於惡魔類生物極具剋制，被用於對付高等惡魔。】

這倒是個好東西，對付像是惡魔這樣生命力強大的物種，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只是如此一來的話，也大概能夠說明襲擊者至少不是惡魔，否則他也不會到死都沒有使用這件神秘物品。

蘇長幸把玩著手中斷掉的短刀陷入沉思，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也知道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他們的目的是出去：“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看來這兒不是出去的路。”

當他們再次踏出青銅門的時候，池水中溢滿了清澈的水，能明顯察覺到其中蘊含著龐大的生命力。

【暗色泉水：由高等惡魔的血液提純而來，蘊含龐大生命力，能夠快速的恢復傷勢，並且強化體質，但同時也會擾亂心智……】

蘇長幸走上前去，用左手舀了一勺，放入嘴中品嚐，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如同泉水般甘甜，只是他的肉身強大到了一定的地步，這東西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作用，無法強化他的肉體，同樣也無法影響他的心智，甚至無法加速他傷勢癒合的速度。

“這是什麼東西？”肖恩看到蘇長幸喝了一口，走上前來，也準備嘗上一口。

蘇長幸笑了笑：“惡魔的血液。”

聽到這話，肖恩立刻停下了動作，臉上露出僵硬的表情：“那你還喝。”

蘇長幸示意說道：“我就嚐嚐味道，這東西也能喝，能夠強化體質。”

肖恩聽到能喝，又聽到能夠強化體質，便立刻準備喝上一口，卻又聽到蘇長幸說道：

“但最好還是不要喝，惡魔的血液會擾亂心智，對於一般的人來說這東西弊大於利。”

死亡罅隙中滿是惡魔，這裡會有惡魔的血液也不奇怪，只是剛才為什麼沒有，現在又突然有了。

蘇長幸正疑惑的時候，突然瞧見水中懸浮著什麼東西，是一行字，一種古老時期的文字，“離開這裡，快回去！”

“……”

在他看到那行字的時候，那行字便消失了，彷彿就是給他留下的。

頓時，他勐的回頭看向青銅門中死去的那個人，想到了一些什麼，覺得這可能不是給他留下的，給其他人，只是沒有來，反而機緣巧合之下被他給看到了。

離開了之前，他將那人的屍體連帶著鎖鏈丟入口袋銀河中存在，覺得不能將其遺失在這裡，屍體中還有殘碎的靈魂，或許能夠得到什麼資訊。

接著，他們繼續往前走，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彷彿沒有盡頭，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我們走了多久了。”沉瑾萱忍不住問道，鼓了鼓嘴巴，覺得有些過於無聊。

當然這不是她的感覺。

蘇長幸看向四周：“沒多久，這裡的時間流逝緩慢。我們確實走了很遠了，不過應該快到了。”

他向極遠處看去，彷若有白光透射而來，還有戰爭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