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根也是異常的驚訝,他沒有想到蘇長幸會答應到他們黑狗幫的地盤來。

他們難道不怕染上鼠疫嗎?

“到時候你們自己小心點,幫裡有不少染上鼠疫的人。”維根善意地提醒道。

蘇長幸反問道:“那你不怕嗎?”

“我不怕死。”維根澹澹的說道。

蘇長幸倒是不相信這個話,他見過太多說自己不怕死的人,可實際上呢?

越是往東城的裡面走,越是能看到更多倒在街道旁邊一動不動的人。

“這裡是重災區,所有患有鼠疫的人都被趕到了這裡,讓其自生自滅。”維根臉色凝重地說道。

蘇長幸觀察著四周,問道:“西城患有鼠疫的人也被趕往了這裡?”

維根點點頭,帶著怒火說道:“那些貴族老爺根本不把我們當人,我們這裡也只做是垃圾場,東城和西城的人員來往已經斷掉了,有重兵守著,還開啟了帷幕。”

“帷幕?”蘇長幸聽到這個奇怪的名詞,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維根解釋說道:“帷幕切斷了所有的道路,那東西很恐怖,之前有人用手摸去,然後整個手炸掉了,差點死在那裡。”

這種東西一聽就知道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有些誇張啊。”蘇長幸估摸著,這應該也是埃裡克的手筆。

黑狗幫的地盤是一座相對於周圍來說更高的樓,呈環形,門口有七八個拿著火槍的人站崗,不讓其他人靠近。

在大樓的另外一側聚集著大量得了鼠疫的人,他們坐在鐵門內的空地上,也沒有戴著面罩,身上的面板顯而易見的潰瘍爛了。

鐵門是關著的,他們被鎖在裡面,門口還有兩個拿著火槍的幫派成員守著。

維根看到蘇長幸在觀察那邊,解釋說道:“這些都是能看出得了鼠疫的人,全被集中在這裡,防止把其他人也感染了。”

還挺人性的。

蘇長幸以為這些幫派成員會把得了鼠疫的人全部殺掉,問道:“這是誰的法子?”

維根回答道:“當然是我們老大的法子,他聽說得了鼠疫的人也不一定會全死,所以讓他們在這裡自生自滅。”

“而且,如果屠殺城中得了鼠疫的人,這個城市恐怕都會混亂,現在這個情況雖然糟糕,但還在控制的範圍內。”

這樣的法子居然是一個幫派老大想出來的,倒是不簡單。

“管理這裡的人呢?那些貴族呢?”蘇長幸問道。

幫派終究是地下的勢力,管理城市的還是官員和貴族,一般來說這些幫派都是給貴族打下手的,對於平民來說他們是惡狗,對於貴族來說是乖犬。

沃丹也是這樣的情況。

維根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那些貴族老爺早就逃到西城中去了,相對於我們東城,西城中的狀況就很好。”

這棟樓是有電梯的,能源是一大罐黑鯨油,從設計上看是老式的電梯,周圍是鏤空的,能夠從裡面看到外面的場景。

他們跟著維根坐電梯直接來到最上層,這裡有不少的人守著,其中有幾個幫派成員坐在一起打著牌。

守在電梯門口的人看到維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又看到蘇長幸爾人質問:“他們是誰?”

看得出來,他們對於維根很是防備,只因為維根是唯一一個可以接見老大的人。

老大得了鼠疫,那麼他也有可能得了鼠疫。

維根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態度,輕鬆地說道:“有重要的事情,我帶他們來見老大談一談,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跟我一起上去。”

那人聽到這個話,心裡邊開始打鼓,頓時笑著說道:“怎麼會呢?當然放心,你帶他們上去吧,聽說老大今天的狀態不錯,那藥有些效果。”

“哦?那就好。”維根露出高興的神色,隨後便帶著蘇長幸二人往上走去。

這時,蘇長幸停下腳步轉頭對諾布說道:“你就在這裡等著吧,上面就不用去了。”

諾布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和蘇長幸可不一樣,一旦感染了鼠疫,百分之百嗝屁。

維根在前面帶著路,說道:“其實鼠疫也沒有那麼可怕,只要保持一定的距離,就沒有什麼事情,我雖然經常見老大,但現在還沒有得鼠疫。”

“這樣嗎?”蘇長幸可不覺得有這麼簡單,帝國的南方可死了上百萬人,真的這麼簡單就可以隔絕的話,也不至於死這麼多人。

貴族的訊息相對於這些平民來說也更為靈通,所以對待鼠疫也更加謹慎。

走上頂層,已經沒有人了,左前方的籠子裡,有一隻死掉的鸚鵡,全身的羽毛掉光,似乎是才死不久的。

“這隻鳥也死了?”維根看到1死去的鸚鵡愣了一下,很明顯,他沒有想到這隻鸚鵡會死在這裡。

“看來鼠疫不僅對人,對於這些禽獸也有巨大的危害。”蘇長幸分析道。

維根皺了皺眉頭,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隔了這麼遠,這隻鳥為什麼還是死了。”

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裡面傳來聲音。

“維根你帶誰來了,我不是說不要帶人上來嗎?”

沙啞的聲音,但卻是中氣十足。

維根立刻說道:“他們是來販賣那種特殊面具的商人,說要和你談談,才肯賣。”

“你說的是西城那些貴族老爺戴的面罩嗎?”

“是的,你之前讓我留意。”

“不怕死的話,就讓他進來吧!”

蘇長幸推開門走進去,看到了極為驚悚的一幕,一個光著上半身的中年人盤坐在房子的正中間,他得了鼠疫,血肉腐爛,甚至能看到胸口骨頭,半張臉全是膿血。

一般人可能會嚇著,但這對他來說也只是小場面。

“我是黑狗幫的老大,艾倫。”那人抬起頭來,看向蘇長幸,愣了一下:“我能感覺到你很不一般,這種人我也見過,你是異教徒吧。”

他一語便道出了蘇長幸的身份。

一旁的維根也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蘇長幸是異教徒,同時拔出腰間的斧頭,隨時準備動手的樣子。

蘇長幸側頭看了一眼維根,笑道:“是又如何?”

眼前的這個人顯得與眾不同,雖然沾染上了鼠疫,但他也因此超脫了這個世界的束縛,獲得了自由,所以才能一下看出蘇長幸的身份。

換句話說,他其實也是異教徒,只是不是玩家罷了。

艾倫咳嗽了一聲,伸出乾瘦的手:“異教徒就異教徒吧,這個時候也無所謂了。你臉上戴的那個東西確實是我要的,出個價,有多少我買多少。”

維根聽到艾倫的話,也放鬆了下來。

蘇長幸盯著他說道:“你已經得了鼠疫,就算有這種面具也沒什麼用?”

艾倫嘴角勾起笑意:“我用不了,其他人就不能用嗎?我不喜歡其他的人用狹隘的目光來看我。”

蘇長幸點點頭:“既然你能看出我是異教徒,我想知道這裡其他異教徒的訊息。”

艾倫搖頭說道:“我能看得出來你的身份,卻不一定能看出來其他人的身份。”

“那些被認出來的異教徒早就跑的跑,死的死,我又怎麼會知道。”

蘇長幸帶著笑意說道:“看來你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你認識一個異教徒,他也得鼠疫了?”

艾倫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聰明的人可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