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幸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走進了東港的軍營,這才發現站崗的人正坐在一堆打牌。

他們所玩的是一種湊點數的牌,雖然是紙牌,但打法卻有點像是麻將。

叫喊聲,唏噓聲,吵鬧聲,玩兒的不亦樂乎。

蘇長幸注意到在哨臺旁有一個靠在牆邊抽菸計程車兵,嘴裡哼著小曲,手裡拿著一把匕首,不斷的把玩。

他就這麼不緊不慢走過去,像是散步那樣,對方也沒有任何的察覺,手上出現一根破破爛爛,油漆脫落的棒球棒。

【破爛的眩暈棒球棒:乙冠上位,用足夠的力量錘擊目標的後腦勺,可讓目標進入短暫的眩暈狀態。】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那士兵當頭就倒在了地上,嘴裡還含著香菸。

“睡個好覺吧。”

蘇長幸將一隻手放在這士兵的腦門上,使其從眩暈的狀態轉入沉睡的狀態,這是強制性的,沉睡能夠持續很久,至少到明天早上,除非中途被人給喊醒。

他熟練的地將士兵的衣服扒下來,然後將其丟入軍營外的灌木中,再換上這套白藍的軍服。

“不錯,挺合適的。”

這人的體型和他差的不多,要胖一些,但也沒有他高,所以衣服穿上去大概也是合身的。

蘇長幸回想著這士兵剛才的動作以及神情,將軍裝整理好戴上帽子,點上一根香菸抽上,大搖大擺的向軍營裡走去。

軍隊中人多,相互不認識的多的去了,所以他也不怕別人看見。

“來一個,來一個。”

一個軍官樣子的人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將他的肩膀攀住,口齒不清的說道,濃烈的酒味從他的身上傳來。

蘇長幸知道他說的不是來一個,而是來一根,指的當然是香菸。

蘇長幸臉上露出笑意,將一根香菸遞入這人的嘴裡,用火柴點燃:“我這煙的味道可不錯,長官你嚐嚐。”

隨著火星亮起來,軍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滿是享受:“可以,確實不錯。”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雙肩並著,往前走去,這軍官的意識也是越來越模湖,自顧自地說些什麼。

“我聽說西城的人好像沒有死光,還有人活著。”蘇長幸試探性的說道。

軍官臉色驟然大變,冷冷的說道:“那又如何?這都不關我們的事情,屠城也是那些貴族老爺乾的,我們可沒有動手。”

“他們現在也把我們關在外面,恐怕也是擔心我們這些人中有人攜帶的手鼠疫,畢竟之前有人去了西城。”

蘇長幸用擔心的語氣說道:“如果我們這裡也有鼠疫傳播,那些貴族老爺不會也對我們展開屠殺吧。”

軍官搖頭晃腦地望著天空中的月亮,拍著拍著他的腦袋,大笑道:“你小子,一看就是個木頭兵,什麼都不知道,之前早就下命令了,凡是發現都鼠疫的人就地處決,丟入海里。”

“你們自己可是小心一些,得了鼠疫就是死路一條,就算到元帥那裡說情也沒有什麼用。”

蘇長幸覺得這對於軍隊來說也算是個好法子,既然治癒不了,就從根源上解決,至少不會讓鼠疫大範圍傳播。

“我聽說西城那邊還活著的人,想偷渡過來,這幾天有人潛入我們軍營嗎?”蘇長幸很是直白地問道,想要知道卡澀敏有沒有被這些人發現。

他估摸著應該是沒有,不過還是想確認一下。

軍官的臉上露出悶悶不樂:“人都沒有幾個了,哪裡還會有人想著闖過來,我們最多防著從其他地方過來的船隻便行。”

接著。

他隨便找了個帳篷,將這位軍官丟了進去,一路向前走去,來到了軍營的後方,遠遠的便能看見閃著電光的帷幕。

“這和威廉他們的預想完全不同,這裡也有帷幕,而且是一面巨大的帷幕,想要強行翻過去可不容易。”

蘇長幸皺了皺眉頭,一時間想不到如何進去,因為機械腐化的緣故,像是白羽閃爍這樣的空間挪移能力都不能使用。

卡澀敏應該也進去了,也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進去的。

從這一點便可以判斷出,帷幕肯定存在著某種漏洞,並且卡澀敏知道,所以才能夠輕易的鑽進去。

不過。

蘇長幸沿著圍牆的邊緣走了一圈,卻沒有發現有什麼漏洞,除了高大的城牆,便是閃著雷電的帷幕。

他實在沒有發現有什麼巧妙的方法能夠進去,於是就想著爬進去吧,在圍牆較為隱蔽的位置,趁著天黑向上爬去。

爬了三分之一的高度,圍牆的外表面被一層極為光滑的鐵皮裹著,並且是向外傾斜的樣子。

幾乎不可能爬上去。

蘇長幸嘗試了一下,發現確實爬不上去,於是從口袋銀河中拿出一雙貓爪型的手套給自己戴上。

【貓爪手套:乙冠,上位,由黑幕貓爪子為材料製作的手套,能夠附著在各種物質上面進行攀爬。】

這雙手套也是從浮屠之地帶出來的。

當時就有一個女性玩家用這手套從雪山的邊緣爬了上去,不過最後還是死在了他的手裡。

貓爪手套戴在手上的手感很是輕柔,像是在撫摸貓咪的毛髮。

戴上貓爪手套之後,蘇長幸便能輕鬆的向上爬去,速度也快上了許多。

在爬行的時候,他依舊揹著行走杖,只要將其帶在身上,就能提高移動速度,攀爬的速度也能提高。

城牆上駕著遠光燈和火炮,還有不少的守衛巡邏,只是巡邏的頻率並不高,像是做個樣子。

蘇長幸從城牆的邊緣翻了進去,環視四周,沒有人發現他,微微鬆了口氣,半蹲著沿著城牆,向內側走去。

“聽說西城那邊的屍體堆的比房子還高,野狗遍地都是,還有成群的老鼠。”

“我聽說二隊那邊有人看到西城有惡魔出沒,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是假的。”

“惡魔?怎麼可能,肯定是有人在胡編亂造,那種傳說中的東西怎麼可能出現。”

“真的,現在很多人都在討論,不少人都看到了那個惡魔,就在西城中出現,有符文戰士都被摧毀了。”

“不管他是什麼東西,都無法進入城內,有帷幕擋著,我們還擔心個屁啊。”

“說的也是。”

……

蘇長幸聽到不遠處的幾個守衛正在討論,也是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可是見過真正的惡魔,那絕對是極端恐怖的生物。

如果不是他們後面聯手,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在浮屠遊戲中活下來。

西城中真的出現惡魔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好訊息,在那樣的環境中誕生的惡魔實力能夠迅速成長,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

畢竟遍地都是屍體,都不用去獵殺,跟著啃就是了。

蘇長幸在城牆上繞來繞去,躲開所有的守衛,來到城牆內側的邊緣,反身就從上面跳了下去,沿著牆壁一路向下滑。

下去可比上來輕鬆太多,十幾秒的時間,蘇長幸就悄無聲息的來到城牆的底部,帷幕的另外一邊。

這裡的空氣清新,街道上也是乾乾淨淨的樣子,和西城中滿地的死屍形成強烈的對比。

這便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一個是人間的地獄,一個是人間的天堂。

現在的時間還不算太晚,所以街道上也有不少的行人,他們或是行色匆匆,或是神色放鬆地散步,似乎忘記了西城中發生的事情。

東城很大,幾乎有西城的兩倍大小,可人數只有西城的十分之一,住在這裡的人要麼身份高貴,要麼有錢有權。

埃裡克的府邸在東城的另外一邊,是一個單獨的位置,也是一座巨大的科研場所,裡面有繁多的設施,與佔地極大的倉庫。

蘇長幸躲到城邊花壇的灌木中,換了一套尋常的衣服,然後沿著主路,一路向埃裡克的府邸走去。

東城的守衛力量全都被安排到圍牆上去了,城市中防禦空虛,幾乎看不到守衛巡邏。

不過,蘇長幸卻能夠發現有符文戰士蹲在花壇上一動不動,像是一尊白色的裝飾品。

那當然不是什麼裝飾品,而是隨時都會啟動的殺人機器,只是這裡的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危險。

這樣蹲著符文戰士的花壇是均勻分佈的,每走一段距離便能夠看見一座這樣的花壇,像是在給外來的人展示科技成果。

蘇長幸卻想到以這樣的方式分佈,如果想要屠城的話,在半個小時之內絕對能夠完成,並且沒有人能夠逃出去。

“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

蘇長幸皺著眉頭滴咕,這個世界的貴族很不對勁。

正常人不會提前想著對自己所管理的地方屠城。

但埃裡克明顯就有這樣的佈置,這些花壇一個個連線起來就是一座巨大的殺陣。

一旦啟動,這裡就將變成人間地獄。

屠城絕對不是一個帝國的上位者會去思考的事情,而幹這種事情的往往都是瘋子,歹徒,惡魔。

能夠從屠城中獲得好處的,大概也只有邪神那一類的存在。

發現蟑螂的時候,房子中往往就不止一隻蟑螂,而知道有神靈存在的時候,往往也不會只有一尊神靈。

“主導麥城屠殺的幕後主使可能不是埃裡克或者是公爵,大機率是一位神靈,一位外神,一位邪神。”

蘇長幸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了腳步,望向埃裡克府邸中的那座純白色高塔,頂端是一座月亮形狀的凋塑,在夜空中散發著莫名的熒光。

此刻。

烏雲密佈遮蔽了天空,那就像是一輪真正的月亮,引人注目,美麗而動人。

整個城市都被那月亮散發的光芒所籠罩,石頭地板的街道上被覆蓋上一層澹澹的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