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兄弟兩人的緊張,戰雲崢倒顯得淡定多了。

他只是一臉嚴肅地看著錢多多。

不多時錢多多就拿著一把刺兒草笑呵呵地過來。

“哥哥們看就是這個,娘用的就是這個,給我止血的。”

兄弟兩人倒是看過孃親用過這草,以前他們在外面摔到磕破皮出血,孃親都是尋來這個刺兒草給他們止血。

也是神奇這東西搗爛後敷在傷口,很快就不疼了。

“妹妹真棒,我們就知道妹妹肯定能找到嗎,真棒。”

錢山和錢思同時豎起大拇指讚賞錢多多。

戰雲崢依舊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們三人,隨後拿起野菜就朝著家走。

他的腿受傷了,是在救錢多多的時候受的傷。

此時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

錢多多看著前面神情淡漠的少年,一揮手三人跟了上去。

錢山將雞蛋從樹後面拿起來,幾人一起去了戰雲崢的家裡。

進門的時候,戰婆婆正在做飯,她緩緩地回過頭,眼睛似乎看不清東西,不過聽到腳步聲有些多。

她不禁皺眉:“雲崢是你嗎?”

戰雲崢趕緊快走了兩步,拉住她的手,拍了拍。

戰婆婆欣慰的點點頭嗎,完全看不到戰雲崢身上的泥土和身上的傷。

錢多多走近了才看清楚,這戰婆婆的眼睛上面竟然蒙著一層灰白色的膜。

雖然戰婆婆長得很慈祥,但是那眼睛看著還是讓她害怕。

“婆婆好,我們是錢大山家的錢山和錢氏,今天過來給您送一些雞蛋,你收下才是。”

“原來是錢山和錢思啊,你們日子也不好過,婆婆不能要你們的雞蛋,對了你家小多多還好嗎?”

錢婆婆拒絕收下這些雞蛋,主要是她們祖孫倆可沒少受到李淑雲的接濟,也知道她們日子不好過,更不能收下。

“婆婆,我是多多,這雞蛋是感謝雲崢哥哥捨命救我的謝禮,您必須收下的。”

錢多多奶呼呼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讓戰婆婆神情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啊,多多會說話了,真好,去了你孃的一塊心病。”

“所以婆婆要收下雞蛋,我還要給雲崢哥哥敷藥呢。”

錢多多將雞蛋放到戰婆婆手裡,她的手滿是老繭,面板皺皺巴巴的,像是乾枯了的老樹根。

不過這一次錢多多沒有害怕,而是學著戰雲崢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戰雲崢只是冷淡的看著他們。

見錢多多要給自己傷口敷藥,他轉身離開,不想理會錢多多。

這一幕被錢山和錢思看到,怒火一下子升騰起來。

這戰雲崢真是不知好歹,他們妹妹對他這樣好,他竟然還敢甩臉子?

“妹妹咱們還要去接二哥呢,不如將藥草給雲崢留下,讓他自己來處理傷口如何?”

錢多多知道他不喜歡自己,也沒再堅持,於是將刺兒草放在屋子裡土坑上面,隨著哥哥們一起離開戰場。

待他們離開的時候,戰雲崢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出神。

“你這孩子,喜歡多多,為什麼還要對人家冷冰冰的?”

戰婆婆摸索著進了屋子,將那些雞蛋放在一個笸籮裡面,隨後放到一個木櫃子頂上。

“婆婆不懂。”

戰雲崢看著那些刺兒草悠悠的開口說道。

他是罪人的後代,他不配被人喜歡。

錢多多自然不知道這些,不過她也是個記不住事的,剛才還有些失落,剛走出戰家門就全都忘記了。

現在歡蹦亂跳地跟在兩個哥哥身邊向李家營村那邊的大路走去。

學堂已經下課,大家陸陸續續地離開學堂。

錢文斌因為文章寫得好,被夫子好一通誇獎。

此時正是得意的時候。

“文斌兄的文章真是文采斐然,引人入勝,我看這一次必然能夠高中。”

“是啊,咱們這裡就文斌兄弟的文章最好,以後文斌兄弟要是做了狀元公,千萬不要忘記了咱們這些一起寒窗苦讀的兄弟們。”

周圍的學子圍著錢文斌好意思誇獎,這些話讓他覺得飄飄然起來。

“大家放心,我要是高中,必然不會忘了大家的情分。”

說罷大家分開,錢文斌收拾好書囊便準備回家。

半路上錢邇看到錢文斌,趕緊追了上去。

“小叔叔可將文章交給夫子了?”

錢文斌看著一臉焦急的錢邇,不屑地將頭扭到另一邊。

完全不想理會他。

“小叔叔,你倒是說話啊,夫子是怎麼說的,我可以入學堂讀書嗎?”

錢文斌輕蔑地看了一眼他,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此時同村一起讀書的範學文追上錢文斌表示恭喜。

“錢兄的文章文采出眾,讓我們望塵莫及。”

“過講了,範兄的文章也是百裡挑一的好,日後還要範兄多多指點才行。”

範學文謙虛地拱手作禮:“以後咱們多多切磋才是。”

錢邇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這話,完全沒有想要理會他的意思。

不過從他們的話裡他也提聽出來一些東西。

這錢文斌將自己的文章放在了他的頭上,所以夫子根本不知道那文章是自己寫的。

“小叔叔是將我的文章放到了你頭上?”

錢邇的聲音有些大,範學文不會聽不到。

不過他看了一眼錢邇,文文弱弱的樣子,身上的衣服雖然很乾淨但是破爛不堪,心裡自然偏向了錢文斌。

“這是你大哥家的孩子吧,怎的到這裡胡說八道起來了,還他寫的文章,連書都沒讀過兩本,還敢在這裡說文章是你寫的,簡直可笑。”

範學文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錢文斌見他沒懷疑,甚至是向著自己的,懸著的心總算是放鬆下來。

“哎呀,範兄是不知道,別看這孩子文文弱弱的,但其實骨子裡壞得很,之前管我要一文錢買糖吃,我沒答應,現在便來這裡誣陷我偷了他的文章,你說可笑不可笑?”

錢文斌狠狠地瞪了一眼錢邇大有一副,你要是再敢胡說,我便打死你的架勢。

錢邇心裡生氣,依舊拽著錢文斌的衣袖。

“小叔叔做人不能不講信用,是你說的我寫文章讓夫子認可了,我便可以去書塾讀書,你現在竟然說那文章是你寫的,那我算什麼?”

錢邇不依不饒地追著他,惹得錢文斌生氣地將他推到一邊。

“你這孩子真是不懂事,沒看到我朋友在呢嗎,不就是一文錢嗎,之前還想給你的,現在我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