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裳又明裡暗裡提了幾句壽宴之事,沈青瑜始終不搭腔,她也就只好失望的走了,想著沈青瑜不肯幫忙就算了,這件事也許還得去求她外祖母。

這倒是冤枉沈青瑜了,她是真的不知道溫氏能參加壽宴的事。

她見季雲裳離開倒是鬆了口氣,一直打起精神應付一個人也挺難的,特別是對於對這種事並不擅長的她。

她回身望了望溫氏的屋子,知道溫氏此刻必然已經休息了,再回去打擾不太合適,只好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半路上居然遇到了神色匆忙的沈仲文,他見到沈青瑜之後也不過是略站了站,還沒來得及說兩句關心的話就又急匆匆離去。

看著沈仲文離開的背影,沈青瑜愈發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她之前無論如何旁敲側擊都沒能從溫氏那套出話來,所以只能自己在心裡進行猜測。

想了半天,她也只是從溫氏兩人的態度中證明了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其餘的就猜不到了。

時間一日日過去,這期間張侍衛倒是傳過兩次口信,說了之前那對母女的近況,看好了不再去亂賭的男人,這母女二人的生活還算過得去。

可惜的是至於如何真正解決這件事,沈青瑜還是沒有頭緒。

又過得兩天,到了靖安王妃壽宴的日子,沈青瑜早早起來梳妝打扮,雖然她始終覺得這對於八歲的她根本就不重要,卻也架不住溫氏對此重視。

而季雲裳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果然說動了溫氏,讓她帶著一起去參加壽宴。現在沈青瑜和季雲裳就坐在同一馬車裡,而溫氏則坐了前面的馬車。

季雲裳靜靜坐在馬車裡,內心卻不平靜,算著日子,前幾天那對母女就應該找上門來才對,可她日日盯著,卻全然沒有那件事的發生。

她明明沒能改變任何事才對。

她當然不可能猜到正是因為她和沈青瑜的一番爭吵,讓沈青瑜注意到那對母女,使得本該發生的事就此被抹去。

她正忐忑不安間,沈青瑜已經將手中扒開的橘子遞了過去,“表姐,吃橘子!”

季雲裳接了橘子,表情仍是不安的樣子。

沈青瑜還以為她是為著接下來的場面擔憂,想她上輩子的今天也是第一次參加宴會雖然記不得具體細節,卻記得她當時害怕的心情,因擔心自己露出破綻處處小心,連多說句話都不敢,別提多累了。

所以她對於季雲裳這樣的表現很是理解,寬慰道:“表姐不必擔心,到那之後,不過是吃吃飯,看看戲,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季雲裳從這話裡卻品出一點別的意思來,好似在說她沒見過世面,才表現如此忐忑。

她迅速調整了心情,笑道:“大概是馬車有些晃,才讓我有些暈暈的。”

沈青瑜也沒多想,掀開簾子,對著外面趕車的人道:“走穩一點。”

“是!”

外面車伕的聲音傳進來,季雲裳卻更不舒服,既覺得沈青瑜這般作態是在給她難堪,又覺得沈青瑜這是向她炫耀這馬車和僕人都是她家的,只覺得格外噁心。

沈青瑜可不知道季雲裳的想法,她昨日睡得晚今,日起的早,現下也有些困頓,就閉了眼靠在馬車打算養養神。

一旁的如意見狀拿了軟墊放到自己這邊,輕聲道:“姑娘累了?看在我身上休息一會兒吧!”

沈青瑜費力睜開眼,看了如意一眼,拒絕了,“不用,我就閉眼歇一下,快到了,你叫我。”

又行了一段很長的距離,沈青瑜幾乎都要睡著,馬車才停下。

沈青瑜從車上下來,就見到溫氏站在前方不遠處和一名女子在說話。

離得近了,她方看清和溫氏說話之人的樣子,相貌也只能說是平平,並不出眾,聲音卻是十分動聽,見了沈青瑜,招了招手道:“青瑜,到姨母這邊來。”

沈青瑜從善如流叫了聲姨母,便安安靜靜杵在一旁當起合格的木頭樁子來。

那女子感嘆道:“果然是比之前文靜不少。”

季雲裳看準了時機,上前問安,“安平郡主安好!”

沈青瑜心裡一動,原來這位就是溫氏的閨中密友安平郡主,沈青瑜雖然不認得她,卻也想起她剛醒過來時,這位安平郡主不止一次派人給她送東西探望,想來和溫氏感情很好。

安平郡主看著行禮的季雲裳,有些眼生,“這位是……?”

溫氏也有些尷尬,她本不想帶著季雲裳,只是她婆婆堅持,她又不敢強硬拒絕,只好硬著頭皮帶了過來,想著她的好友也不至於因此和她計較。

但她素來臉皮薄,安平郡主一問,她就紅了臉,聲音漸小,“是我那小姑子的女兒。”

她硬著頭皮拉過季雲裳,介紹道:“名字叫做雲裳。”

安平郡主看她的樣子,前因後果也就猜了個大概,知道她婆婆總是要給她找些麻煩,不欲好友為難,笑道:“小姑娘名字好聽,人也好看,”

說著,從手腕上褪下一隻金絲玉鐲,“第一次見面,總要給件見面禮的。”

季雲裳大喜過望,接過鐲子,甜甜的道:“多謝安平郡主。”

她知道安平郡主的身份雖然現在在皇室之中並不顯眼,但其子將來成就極大,一度讓其成為皇室之中首屈一指的存在,所以竭力想要表現。

但還未等她再多說些什麼,安平郡主已然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和溫氏走在前面往裡面走了。季雲裳只好先按耐住自己的心思,總算還有的是機會,也不急於一時。

這次靖安王妃的壽宴擺在了盛京城內邊緣的一處宅子中,這座宅子佔地面積不太,裡面修飾的卻極好,樓臺高閣錯落有致,奇花異卉遍佈其中,箇中景色實在讓人流連忘返。

沈青瑜跟在溫氏和安平郡主後面,打量四周,只覺得這地方確實很好,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就到了落座的地方。

這宴席開在了水榭之上,在一片湖泊之上修建的供人透過的走廊,和連在一起的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