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的腦袋被摔掉,骨碌碌滾出去好遠。

相比其他人臉上或驚慌,或呆滯的表情,成望之表現得就冷靜多了,他斜眼看向眾人,“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會怕這種東西吧!”

他嗤笑著,一腳踩在那木偶身上,幾乎沒有停留的踏了過去。

沈青瑜撿回來了木偶的腦袋,拿在手裡細細一看,這木偶上面竟然還有個一個“李”字,她猜想應該是木偶主人的姓氏。

雷西州轉向沈青林的方向,“是你做的?”

沈青林搖搖頭,“我寧願面對面和人打一架,也不做這種藏頭露尾的事情。”

雷西州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一聲不吭撿起來了地上的木偶,還將沈青瑜手中木偶的腦袋接了過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部默不作聲,還是薛仁打破了平靜,道:“他得罪的人多了,送來這種東西恐嚇再正常不過。”

他的話沒有安慰到任何人,其他人明顯都是知道這個玩偶的來歷的。

陳維從薛仁手裡奪過木偶,道:“還是我將這東西收起來吧,大家看著只會心情不好。”

“咱們是出來玩的,可別讓這件事壞了興致。”為了緩和氣氛,陳維可算是使出了全身解數,“時間還早,老闆不是說後山有用來許願的靈樹嗎?咱們去那裡吧!”

“範姑娘腳傷不便,就留在這休息,可好?”最後一句卻是對著範秋華說的。

範秋華自然是想跟著去的,她抬起一雙波光瀲灩的眼看向諸人,模樣說不出的可憐,慢悠悠道:“只是看看風景,也不用走動,帶著我去吧,大家都在一起,我就算只在一旁看著,心中也歡喜。”

薛仁道:“不錯,距離也不是很遠,不過雖然只是扭傷,也馬虎不得,讓人送頂軟轎上來,抬著去才好。”

這話深得範秋華之心,她心中滿意,面上卻道:“會不會太麻煩了?”

錢瑩道:“是挺麻煩的,現在去讓人準備軟轎,再送上來,一來一回,又是白費半天功夫。”

範秋華就低下了頭,揉捏手中的帕子,她可不會出言反駁與人爭吵,凡事自然有人為她出頭。

果然,薛仁已接過話頭,不快道:“多等一會兒有什麼要緊的,錢姑娘也太愛計較了。”

範秋華的兄長範亭圓場道:“何必弄得這麼麻煩,讓丫頭背過去就是了。”

沈青瑜看了看範秋華的丫頭,看著就不像是個有力氣的人,懷疑對方根本就背不起範秋華。

事實證明,她的懷疑是錯的,範秋華的丫頭雖然艱難,仍是將人負在了身上。

沈青瑜看對方搖搖晃晃,一個不小心就要摔的架勢,推了推身旁的如意。

如意會意,跟上去,用手護在範秋華身側。

揹著範秋華的丫頭就對著如意笑了笑。

……

坐落在後山的這棵許願樹高逾四五丈,枝丫向外延伸,枝葉繁茂,他們這些人聚在樹下也能被樹蔭遮蓋的嚴嚴實實。

在各個樹枝之上都繫著許多木牌,每一個牌子上都有不同的筆跡寫著各種各樣的願望。

在許願樹的一旁有一座石臺,蔡老闆是個會做生意的,在石臺架起木櫃,各式各樣的木牌供人挑選。

木牌的種類,邊緣的花紋全然不同,一眼望過去絕不會找到兩塊一模一樣的牌子。

眾人各自選了木牌,寫下心願。

沈青瑜跟著大夥也選了一塊,她的願望有很多,選擇其一寫下來就有些難選了,最後寫了個“心想事成”上去。

每一塊木牌的尾部都綴著不同的線狀裝飾,顏色也好,樣式也好,這是為了能更好的勾在枝頭上特意穿上的。

沈青瑜選的這一塊尾部綴著藍色的數條絲絛,在中間系做了蝴蝶結。

她用力將手中的木牌向上一拋,木牌穿過樹枝間的縫隙飛了上去,卻也很快掉了下來,沒勾住。

其他的人陸陸續續都掛上去了,只有她的還留在手中。

她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沈青林,沈青林的臉色到現在還很難看,心情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

她尋思著若是她開口請求幫忙,沈青林不把她掛樹上都屬於是給她面子了。

今天才不過是遊玩的第一天,沈青林就已經板著臉了,難道他要保持這種心情直到離開嗎?

沈青瑜覺得自己不操心不行,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扯了扯沈青林的衣角,小聲問道:“大哥,你不開心,是嗎?”

我難道表現得不夠明顯?

沈青林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這幾個大字。

沈青瑜覺得還是兄長的情緒比較重要,一咬牙,一跺腳,一狠心,“那我們回家吧!不要繼續留在這裡了!”

聽到這話的沈青林,迅速把目光移到了妹妹臉上,他一直都知道沈青瑜有多愛出來玩,卻都沒有什麼機會,沒有沈仲文的陪同,家裡是很少同意她出門的。

這次好不容易出來了,她竟然會顧著自己的心情主動提出回家,這怎麼不讓他感到詫異。

他觀察著沈青瑜臉上的表情,“認真的?”

“嗯。”沈青瑜認真點了點頭,“不想看你不開心。”

沈青林很少這麼直接感受到來自親妹妹的關心,驀然間有了一種名為喜悅的情緒溢滿心頭。

他輕輕摸了摸沈青瑜的頭髮,笑道:“本來很不開心的,但現在卻開心了。”

沈青瑜試探著問道:“那我們就留下接著玩?”

沈青林就笑:“嗯,好。”

沈青瑜是個很會順杆爬的人,直接點說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格,若是你一直對她不假以顏色,她就怕你,也會聽話,但若是對她好些,那她就不是她了。

她見沈青林對她一改之前的態度,知道此刻她問什麼都會得到答案,於是,湊得更近了一些,悄聲問道:“那個木偶是誰的?你們好像都認得。”

沈青林皺著眉看了眼妹妹,沒有說話。,

他沉默良久,就在沈青瑜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時,他才開口道:“那木偶是我們一個同窗的,他家裡是做木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