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誰在說話?”王二皺著眉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沈青瑜從炕上下來,掀開就簾子就要出去,她也想看看這個王舜華的二伯到底是個什麼人,余光中舜華和胖丫也跟著過來了。

“誰啊!這是?”王二看著從屋內出的幾個人,其中有兩個面生的臉孔,一個是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臉圓圓的,氣鼓鼓的模樣,另外一個則是個身材高挑的少女。

“我是新搬過來的,就住在……”沈青瑜的手原是指向山上沈家別莊,中途變了方向,“山上那別莊旁邊,這事兒我聽胖丫說了,什麼招人買人,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王二惱怒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別胡說了,這種事你能知道?”

“為什麼不能知道,這又不是什麼需要偷偷摸摸的事,”沈青瑜仰著頭,“若是真有這回事,我們家離得那麼近,家裡也有適齡的女孩,還能不知道?”

王二的目光在沈青瑜和饒雪間晃了一晃,高聲道:“我知道了,你們家也想把姑娘送過去,這是過來來攪和來了!”

“把咱家舜華擠下去,她們才有機會啊!”他轉向胖丫的父親,手掌舉起恨恨拍了下,“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還把這件事傳了出去!”

“我沒有,沒有!”胖丫的父親急急辯駁道,“我都不認識她們!”

這王二倒是會顛倒黑白,沈青瑜氣的漲紅了臉,“你才胡說,根本不是這樣的。”

嬈雪上前一步,附身在沈青瑜耳邊道:“姑娘,咱們走吧!胖丫的父母信他多過信咱們,讓公子身邊的人過來解釋。”

“不。”沈青瑜既有被誣陷的憤怒,也有一片好心被曲解的委屈。

一旁聽到王二的那番話,胖丫的母親看著沈青瑜兩個人的目光就帶了些別樣的意味,彷彿真的信了王二的話。

而胖丫的父親的目光也是帶了點懷疑,“她們是誰?怎麼在咱家的?”

胖丫的母親很自然地接話,“胖丫撿柴火認識的朋友,過來找胖丫說話的。”

“你也是的,怎麼什麼人都往家裡領!”胖丫的父親抱怨了句,揮了揮手,“讓她們走吧!”

“你該不會真信他的話吧?”沈青瑜急聲道,“我們把胖丫姐姐擠下去,難道就沒有旁人了嗎?我們才不會做這種事呢!啊……呸!差點被你們繞進去,根本就沒有買人這回事,你上門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王二冷笑道:“你這小小年紀,倒是很有些心機,我們這樣的人家如何能上門打聽,平白惹人不快不說,還有可能招致禍端。”

沈青瑜反駁到:“難道因為你們多問了兩句就會把你們抓起來不成?”

王二冷笑了一聲,並不說話。

倒是一旁一直杵著不出聲的舜華低聲道:“我看二丫她們應該沒有惡意……”

王二截斷了她的話,“聽你的意思,反而是你親二伯有惡意了?”

舜華急急搖頭,“我沒有這麼說過。”

“行了!這沒有你的事兒!你進屋去,腿腳不好就別亂走。”胖丫的父親粗聲粗氣,有些不耐煩。

王舜華低下頭,低低應了聲,一瘸一拐地回了屋。

沈青瑜望著她的背影,想了想,突然想通了,說服胖丫的父母也不急在一時,只要胖丫的姐姐還留在這兒就是安全的。

她不應該這麼急匆匆地趕過來,儘管設想了許多,但和實際情況總有出入,她不得不承認即使重新活了一次,她也仍然不是那種能將一切盡在掌握的智者,依靠一下週圍的人也是一種選擇。

“我們走吧!”

沈青瑜想通了,也願意離開了,這無疑讓饒雪很是鬆了一口氣。

她們兩人告辭離開,胖丫的父母雖然心裡對她二人有了看法,但到底沒辦法對個小孩子如何,只是冷淡了些。

胖丫一直眼巴巴看著,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還不能很好理解,直到送沈青瑜到了門口,她才期期艾艾道:“一會兒……你還和我一起去撿柴火嗎?”

沈青瑜是十分喜歡胖丫的,當即回覆道:“當然了!”

胖丫肉眼可見地歡喜了不少,“那我們一會兒還在約定的地方見!”見沈青瑜點頭,方蹦蹦跳跳地轉身回去了。

舜華長的出眾,確實不像是一般農家女孩,但這一點絕對不是被挑中的理由,那會是什麼原因呢?難道只有調查姓劉的富戶的這一選擇了嗎?

沈青瑜一邊思考一邊走,突然感到被人拉了一下。

“姑娘小心些!”嬈雪的聲音把她的注意力轉了回來,這才發覺她剛剛光顧著想事,險些撞到了柱子。

左右各兩根,上面拴著紅色的細繩。兩根柱子中間訂著一塊木板,看起來年頭有些久遠了,破舊的很。

上面寫著劉家村三個大字,

“劉家村?胖丫家這邊的人都姓劉嗎?”沈青瑜問了一句。

“大部分吧!也有一些外來戶。”嬈雪記得甘南提起過。

“那紅色的繩子是做什麼的?”

“哦,這個是鄉下流傳的一種說法,在這種表示地名的地方繫上紅繩,老天爺就會格外注意這個地方,讓其風調雨順,無災無禍。”

這有什麼根據嗎?為了安慰自己?

沈青瑜“哦!”了一聲,沒怎麼在意,沒再多說什麼。

回去後吃了飯,又得馬不停蹄地趕往和胖丫約定的地點,累得她夠嗆,自然也沒有時間繼續多想些什麼。

和胖丫相見後,發現對方眼眶紅紅時,才驚覺自己恐怕是累的她被父母責罵了。

她有些不安問道:“是不是因為我害的你被你爹孃罵了?”

胖丫揉了揉眼睛,“不是的,和你無關。是我多嘴,你走了,他們也沒多說什麼,我二伯倒是說了許多,反正就是勸我爹孃早做決定。我就說,我自己去山上面那莊子問,不連累家裡,才被罵了。”

沈青瑜想說帶她過去,但又想到自己說謊騙人在先,雖說沒有惡意,但難保會影響她們的友誼,最終竟是進退兩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了。